第5章 第5章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沈莫异。
桌布被对面的人抠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如果不是她在场,或许這张桌子都要粉身碎骨。
“呵呵。”她听到沈莫异装作不在意的自嘲:“沒想到我還有被人這么說的一天。”
涂欢梦将手机放下,沒有点进热搜去看,当事人在,总要给些面子。
不過沈莫异重点并不在此:“這词條有些诡异,想来還是那個人出了力。也是,他惯爱用這些诡谲伎俩。”
就算沒明說涂欢梦也知道他說的是谁,热搜這种东西,边乐讨好她的时候她天天上。不過這种话涂欢梦不好接,她清楚沈莫异不過是在挽尊,于是绝口不提对方,只轻声安抚着。
“阿嚏!”
一口黑锅稳稳的扣在边乐头上。边乐搓搓鼻子,心想背后肯定有人在骂他。
他刚刚配合完调查,准备坐车回家。
網上的事情助理已经告诉他了,那些媒体沒影的事情都能编成七分,更何况是這种证据确凿的,唯一让边乐意外的是這些人胆子竟然大到编排沈莫异。
不過显然热搜的后半句更吸引普罗大众的眼球,這條的热度居高不下沈莫异占一半功劳,已经有不少“知情人士”露面生动形象的描述当时沈莫异到底有多霸气外露,力压群雄。
若是沒贪污的這個事情,網友說不定還能叫声“爸爸”,现在他们只调笑着說:“什么大冤种,還上赶着给人送钱。”
边乐给他默哀三秒钟,有了這件事,别人再提到沈莫异,恐怕第一時間就会联想到那三個字。
他坐上车,司机扭头看他:“边总,老夫人刚才打电话问晚上去不去吃饭?今晚要回去嗎?”
边乐倒是不意外她直接找司机,给边乐直接打电话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去出差,還不如直接联系司机,至少他知道边乐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回家。
不過记忆裡這具身体和家裡的关系不甚亲近。虽然都在一個城市,因为工作忙他一年也回不去几次。多数時間原主都是打钱了事,這次怎么突然叫他回去吃饭?
司机透過后置镜看到边乐纠结的表情,劝道:“這么晚了,回去吃饭也麻烦。”
“也是。”边乐叹气。不管怎么样,他继承了這個身体,以后都要和他们见面的,早见晚见都一样。
司机得到回复,握住方向盘加大油门,争取让老板早点回家吃饭。
边乐看着车窗外,還是有些紧张。他自己沒有好好体会過亲情,不清楚父母和子女的正常关系是什么样子,记忆也沒给他太多参考标准。
话說……我這算不算鸠占鹊巢?
“不算哦。”系统冷不丁开口。
得亏边乐习惯了系统的声音,不然得被它惊得跳起来。
“怎么還偷听别人的心思,不道德,唾弃你!”边乐羞愤欲绝,恼羞成怒,他难得的深夜emo就這样被系统破坏了。
本来想安慰它的系统将原本要說的话咽了回去,呛道:“拜托哎,我就在你脑袋裡,你以为我想听嗎?嫌我烦就快点攒积分给我买個身体出来,200探索点一個世界。”
橙□□面适时的出现在边乐面前,第一個推薦商品便是“系统用橘猫体型x1”。
边乐想也不想就把頁面叉掉。
一人一系统开始冷战,谁也不理谁。
轿车离终点越来越近,边乐揪着袖扣越来越害怕,一度想开口让司机调头。
即使他想让自己冷静,但還是不受控制的钻牛角尖。
系统還是第一次這样为宿主操心。别的宿主一心攻略攒积分,沒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即使想,也是象征意义的,只要对原主的父母朋友好心裡就沒负担,攻略完走人。谁像边乐似的,把這当第二人生来体验了。
它斟酌着措辞,安慰道:“你的到来是众望所归,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边乐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剧透》20探索点可贷款,来一份包解君忧。”
边乐:“……”
好奸诈的系统,折扣居然都沒了。
买是必不可能买的,-->>但是边乐心情舒畅多了,他不是非法入侵就好。
边乐起家之后就给父母在高档小区买了一栋自带院子的三层别墅,老两口平常可以种地养花,沒事就出去旅旅游。
司机熟练的停到门口,边乐下车,抖着手按下门铃。
大门缓缓打开,一位短发中年妇女探出头,看到是边乐之后嘴唇微动:“门口的指纹解锁是留着你给看的嗎?”
边乐:“…………啊?”
“大晚上按门铃我看你是皮子紧!”
“……”
他或许了解原主为什么不爱回家了。
“說多少次了西服不要堆着放!”
“先去洗手。”
“過来吃饭,多大個人了不知道照顾自己。”
边乐本来還做了种种设想,比如說面对家人要怎么问候,帮什么忙。结果真到了她面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用做,听安排就好。
一碗鸡汤被端到面前,女人终于柔和了嗓音:“先喝汤暖暖胃。”
“這么晚才回来。”边父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现在是晚上九点钟,他上了年纪身体熬不了夜就先睡了,听到门铃才醒。
“我哥回来了?”一個少年穿着短袖紧跟在边父后面问道。
看到自己的门铃竟然吵醒這么多人,边乐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按门铃,吵到你们了吧。”
其余三人听到這话都跟见了鬼似的看他。
边母伸出巴掌摸他额头,疑惑道:“也沒病啊,怎么净說胡话。”
边乐闭上嘴,多說多错,還是专注吃饭吧。
饭后,两個老人打着哈欠回屋,只剩下弟弟满脸怪笑粘在边乐身后。
“有事?”边乐学着记忆裡的样子板起脸问道。
“嘿嘿。”边愉一点不害怕,磨蹭到边乐身边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可看了今天的新闻。”
边乐挑起一边眉毛:“然后?”
“哥,我不告诉爸妈,你给我买台车呗?不贵,才二百多万。”
“咳!”
边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才”二百多万?
边乐竖起两條眉毛,伸手揪住边愉的耳朵:“跟我說說你从成年到现在一共挣了多少钱?”
边愉像被捏住了后颈皮的小猫似的不敢反抗,只喵喵叫着:“我還在上大学……哪能挣到钱啊……”
听到這话边乐更是来气,他上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打工凑齐的。轮到边愉,别說挣钱,一年下来生活费都要五六十万。
他手上越发用力,边愉哭丧着脸嚎:“你再這样我告诉我妈!”
边乐一脚踢到他屁股上:“你妈也是我妈。”
边愉挣扎着从边乐手裡逃脱,放了狠话:“你等明早!”然后猴子似的三两下逃回自己屋内。
然而边乐比他下手更快,他现在就发短信给边母让她缩减边愉的生活费。
原先的边乐能供边愉大手大脚,现在的边乐必不可能。
晚上睡觉前,回想起穿越過后的经历,边乐长吁短叹:“唉,我悟了。”
系统竖起耳朵,想听听他到底悟了什么。
“从明天开始,我要拼命赚钱!”边乐锤着床板:“我要是有钱,怎么能是這個吊样!”
系统翻了個白眼,它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席梦思铺你身下委屈你了哈?
黑暗中,边乐睁着眼迟迟不入睡。系统也探不清他是什么心思,但隐约能感觉到他沒憋好屁。
早上,還沒等边愉告状,他突然收到一個晴天霹雳的消息。
“你哥說你生活费远远超過同龄人,不利于你身心发展,所以以后你的生活费减到一個月两千块。”边母冷酷說道。
“妈!!!”边愉抱着边母哭:“你别听我哥瞎說!”
边父笑呵呵把边愉扯开丢出去:“你哥那么厉害,听他沒错,你花的是不少。想想你哥大学时候一個月才五百块钱生活费。”
“那咱家不是有钱嗎?又不是花不起。”边愉烦躁挠头。-->>下楼吃早餐的边乐恰巧听到,同样冷酷說道:“有钱那也是我的钱,给你花不是天经地义。”
边愉不爽的瞪了边乐一眼,扭头就要找父母做主,谁知道自家父母纷纷点头:“是這样沒错,你们俩都大了,沒有人应该养着谁。”
看到父母都不站在边愉那边,边乐一下子舒爽了,他坐到餐桌边夹起一個小笼包放在边母的盘子裡,又给边父盛了碗粥,笑得十分殷勤。
边父边母受宠若惊,他家大儿子难得這样展露亲情,于是立场更加坚定。
被忽略的边愉還想犯熊,被边乐一句话定在原地:“吃完饭跟我去公司。”
“哈?”边愉指指自己:“我去能干嘛?”
他這辈子就想做個咸鱼,只负责花钱就好了。
边乐一眼看穿他的想法。
哼!难道他自己就不想做咸鱼嗎?
“你下個学期的学费就看你這些天的表现,挣不到就从你生活费裡扣。”边乐擦擦嘴角,再不给边愉申诉的机会,饭后直接把边愉夹在胳肢窝下将人拖走。
他一路将边愉扯进办公室,指着人对助理說:“安排個人教教他,让他学习下我平常都在做什么工作。”
助理是认识這個少年的,這位平常沒少惹祸,他平常都是跟在后面擦屁股,還未正式接触過。
“您是指……所有业务?”助理不放心的又问了句。边总平常处理的事务杂且重要,要這样一個混子选手全部学习不仅难为他,還难为教他的人。
“全部。”边乐将人推给助理:“你安排人教就好,一個人教不明白就找多点人。”
助理摸不着头脑,带着黑脸的弟弟出去了。
噗嗤。
系统隐约听见什么声音,等他自己去听的时候又杳无痕迹。直到下午,它才终于明白。
狗终究是狗,脑回路跟人完全不同。
负责给边愉讲解业务的是秘书处的一位科员,平常负责对别的科室传达边总指令,所以对边总的工作還算了解。
她指着文件讲得磕磕巴巴,边愉在一旁听着,脑门上全是汗。
原因无他,他们的老板/哥哥已经在他们身后待了快一個小时了!
他的表情极为认真,手上還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
“边乐你是真的狗。”系统在脑海裡跺脚:“你說你绕這么大一圈,费這么多劲,只为学习怎么管理公司?”
“嘘!”边乐阻止它打扰自己。
他也沒办法啊,直接去问的话让别人知道他不会怎么办,自学又慢,他怕還沒等学明白公司黄了。
“還不是你给的记忆太沒有代入感。”边乐反咬一口:“你要是把原身的经商天赋一块儿传给我,不就沒這么费劲了。”
一听這個,系统来精神了。
“亲亲,经商天赋我們商城有,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打成骨折!”
“住口!我岂是投机取巧之人!”
三天過去,边乐总算参照着记忆把工作捋顺了。他把边愉扔到实习生的岗位上,只有在忘了知识点的时候把他提過来问两句,美其名曰抽查功课,惹系统大骂不要脸。
边乐充耳不闻,脸又不能当饭吃。
“這是近三年公司的财务报表和相关资料。”
“放桌上就行,辛苦了。”
“您客气了。”财务经理摸了摸光头,心裡直嘀咕。
怎么突然要起這些东西了,他也沒干什么坏事儿啊。
但是总裁不问他也不好为自己“伸冤”,只能一步两回头的离开办公室。
边乐拿起一张报表,纸上的数字密密麻麻看得边乐头晕。
他看得正头疼的时候,助理過来询问:“涂小姐来了,您现在方便见面嗎?”
這几天一直学习,沒想過别的事情,边乐一時間又沒记起這個人来:“谁?”
躲在助理身后的涂欢梦听到边乐的反问,笑意凝在脸上,手指不自觉掐着手提皮包。她根本不觉得边乐会拒绝她,所以自作主张紧跟着助理,只等边乐那句可有可无的“請进”。
但现在,他竟然问她是谁?助理第一次觉得视线竟然是這么有力量的东西,他的后背都快被灼伤了。他硬着头皮解释:“是涂欢梦小姐。”
边乐眨眨眼,像终于想起她似的,恍然大悟道:“啊,是她啊。让她进来吧。”
涂欢梦的高跟鞋踢踏作响,她从助理背后绕出,转瞬间又换成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温柔表情。
边乐现在的状态颇为疲惫,眼睛裡充斥着不少红血丝,眉头的皱纹看起来更深了。
看他這样,涂欢梦气消了。
她又一次把边乐变成這样的原因归到自己身上。
是了,上次拍卖会他为了自己得罪不少人,恐怕這些日子也不好過吧。
在涂欢梦的潜意识裡,边乐沒可能拒绝她。他所有的反常行为都源于其他人,而不是对她的厌烦。
涂欢梦聘聘婷婷走到边乐对面坐下,水波潋滟的双眸轻轻扫過他的脸庞,柔声道:“我本来是不想来找你的。”
边乐太阳穴突突疼,不耐烦道:“那你還来。”
咔嚓。
涂欢梦不小心抠掉了自己美甲上的水钻。
“边总,一段時間不见,您倒是更爱說笑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揶揄”着,像往常一样企图通過称呼来让边乐难受。
之前边乐可是最不喜歡她叫“边总”、“您”之类的词,他曾亲口說過,這种词会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有难以逾越的距离。
边乐不想与她打机锋,在边乐眼裡涂欢梦的魅力還比不上报表裡的一個小数点。小数点挪前挪后跟他的银行存款挂钩,涂欢梦多一只眼睛少一個鼻子的……
等等!好像也很重要。
涂欢梦也是他公司的艺人之一,负责往回捞钱。
想到這,边乐终于正眼看她:“有什么事?”
涂欢梦還以为自己的计策又一次生效,暗自欣喜的同时又对边乐有一丝不屑。她垂下眉眼,轻声道:“之前,我也沒想到那场拍卖会会有那样的隐情。”
她微微抿起红唇,似有一点委屈。
“我当初听說边总会去,所以我也放心的去了。沒想到……”
边乐听的头大,他去不去跟涂欢梦有什么关系,他俩又沒坐一起,每次在外面活动都像两家人似的。
于是他摆摆手叫停涂欢梦:“直接說主题。”
涂欢梦指甲上的水钻被她抠的不剩几颗了,她咬牙道:“那场拍卖会的负面影响太大了,我的电影到现在都沒达到计划效果。”
至于观众骂她沒有演技、骂剧情稀烂,涂欢梦绝口不提。只要营销到位,烂片也能有好票房。
边乐這次听懂了:“你想搞营销?”
涂欢梦“屈辱”点头。
边乐从手边的一沓文件裡抽出张纸来。
他记得艺人的合约应该包含营销部分,不至于让涂欢梦自己找来才是。他问道:“你经纪人沒给你安排?那我得找她谈话了。”
涂欢梦睁大眼,慌忙拒绝:“不!她……安排了……”
边乐又扫了一眼合同范本,心中大致有数:“所以,你是来申請额外营销经费来了。”
自涂欢梦签到边乐公司以来,哪裡受過這样的盘问,她這次是真委屈了。经纪人手裡那点资源够干什么吃的,拍卖会那跟她沒什么关系的事儿到现在還有黑粉骂她。再不找人压一压,不知道要被惦记到几时。
涂欢梦眼眶渐渐发红。
“多少钱?”边乐例行一问。
涂欢梦当真,正要习惯性的狮子大开口,边乐却忽然抬手制止了她:“算了,不用說了。”
他向后边一靠:“我又不批,知道也沒用。”
涂欢梦再也维持不了风度:“你耍我?”
边乐稀奇的瞅她:“這就是你对待老板的态度?”
涂欢梦哽住,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十几分钟后,涂欢梦窝在另一個男人怀裡哭得梨花带雨:“我真的受不了……只要我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在各种地方卡我……”
男人心疼的要命,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哄她:“沒关系,我也-->>可以帮你,有些事情不用经過他也能操作的。”
“真的?”
美人带雨也是好看的。涂欢梦哭過的眼角微微泛红,像抹了胭脂一般,勾得男人心神荡漾。他保证道:“信我,绝对让你满意。不仅如此……”
他凑到涂欢梦耳边悄悄說道:“他弟弟也来单位工作,弄不了他,還弄不了他弟弟嗎?”
涂欢梦似是被男人的想法惊住了,细长的指尖捂住红唇,弱弱道:“這样不好的……”
男人笑了:“是是是,不好不好。”
可他的眼睛却淬了毒。
涂欢梦靠在他怀裡勾勾唇角。心想鸡蛋果然不能放在一個篮子裡,即使是同一個公司,也应该给自己谋几條不一样的路子。
打印机旁,正在复印几百份材料的边愉接连打了好几個喷嚏。
他愣了几秒,随即双眼发光。
這种感觉……是請假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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