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救赎 作者:未知 每個人都是藏着秘密活下去的。无论是宫城结衣,還是相泽惠,包括我本身。 大家只是害怕,将自己的真心展现给别人看,或许会因此失去什么。說白了,人与人之间只是沒有足够的信任罢了。 不過,正因为抱着這份不信任感,大家才能和睦地生活下去。虽然我沒有生活在集体之中,但和宫城還有相泽的相处让我明白了這個道理:藏着掖着,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沒有谁能够大度到承担一個人的真心,那份负担太過沉重,只会压得大家喘不過气来,最终選擇离开。 所以,相泽惠選擇了隐瞒。所以,宫城结衣一直都很顽强。 所以……我——羽岛刹那才会一直保持那种生活方式。 沒有记忆,不代表着什么都不在意。我很清楚,大家看我的眼神,究竟有多么悲哀。失忆之前的我,经历過什么,肯定是难以想象的遭遇。 也因此,我一直活在痛苦中,可为了什么而痛苦?为了谁而痛苦?答案是不存在的,因为我沒有记忆,所以只能因为‘沒有记忆’而痛苦。 最初在病院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忘记了什么’的感觉,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国小毕业的时候踹了某個同学的屁股。但這期间的空档,我却能清楚的给它定义为‘失忆’。 当我醒来,看见父母浑身虚脱地瘫倒在地上,不停地說‘太好了,太好了。’看见花铃扑在我胸口上痛哭的时候。我的内心也被吊起了情绪,虽然不至于哭出来,可沉淀在内心深处的苦痛也被唤醒過来,最后只能藏着掖着。 我之前說過,失忆之后的我能有今天,一切多亏两個人。 一個是我的妹妹羽岛花铃。 一個是学校的体育老师吉田椿。 原来的花铃是個乖巧可爱的女孩子,记得国小四年级的时候,花铃的班主任布置過一篇以‘梦想’为主题的作文。然后要求家长来学校旁听自己儿女朗读作文。 当时父母正好沒空,无论如何都沒法赶過来。为了不让花铃失望,我刻意翘掉班上的课,偷偷摸摸溜进花铃的班级。 当时看到我的花铃,脸上露出了花儿般的笑容。 然后,她站在讲台上,满脸羞涩地看着我,对着班上的学生朗读了她的作文。 ——我的梦想是:将来要成为哥哥的新娘! 此话一出,班上立马炸开了锅,班主任一脸尴尬,其他家长皱起眉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花铃,甚至有同学嘲笑她‘兄妹不可能结婚’。结果花铃恼羞成怒,二话不說将那個学生揍了一顿。 我记得那個时候,我也出手干了一票,于是两人被老师警告了。 到此为止,是我失去记忆前对花铃的印象。她很敬仰身为兄长的我,也很听我的话,但不知是出于天赋,還是這丫头在哪裡偷偷学的,她的暴力倾向很严重。 然后,失去记忆的我,看见了花铃不同的一面。她变得傲娇,蛮横,不听话,总是和我拌嘴,還喜歡对我进行恶作剧。总是把‘小心我切掉你老二哦!’這句话挂在嘴边。会变成這样,大概也是因为失忆后的我变得非常沒用吧。 “哥哥,這個很不错噢,你看看。” 失去两年的记忆,对我而言是相当惨重的损失,主要体现在人际关系上,我连說话的技巧都变得十分老土,有一种上個世纪乡村老农民的感觉。即使心裡想得复杂,实际說出口的时候却无法表达那种心情。 花铃看出了這点,给我推薦了第一本轻小說。 因为轻小說只需要看,不需要說,内心深处无法表达出来的强烈情感也能与其內容引起共鸣,加上情节有趣刺激,文字精简灵活。很快,我便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那之后,花铃给我推薦了更多的轻小說,包括漫画、动画……将acg的知识一点一点灌输进我的脑袋。直到后来养成了爱在心裡吐槽的习惯。 虽然高中入学沒有想象中的顺利,但如果沒有花铃对我的帮助,我恐怕沒法和宫城有更多的接触,也不会和小学妹相泽有认识的契机。 再說說吉田椿的作用。 她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暴力教师,身为职业教师的常理在她身上根本行不通,也看不见。或许也正因为這点,让她发现了我。 朝雾高中有個特别良心的特点:会给像我這样的特殊人群提供特定的帮助。当时的学生会正准备接手我這一桩麻烦事。 在那個空档期间,我在学校裡可以說是比空气還要稀薄的存在,从来不和别人說一句话,虽然会在内心裡吐槽,却不敢說出口。 也因此,校园生活极其枯燥无聊,对我而言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牢笼。 如果不是那個人——吉田椿的出现,我恐怕早就逃避退学,成了一個名副其实的家裡蹲了。 那家伙,十分精准地抓住逃课的我。然后,当我无意间說出‘老师您已经不年轻了’這句话时,惨遭一拳击飞。突如其来的刺激使我心生闷火,然后又被一顿‘人生過了lv30就只剩下一摊黑水’的绝望气息折磨,忍不住把吐槽喊出口。 “就是因为你這么暴力才沒有人要吧?” 于是,我又爽快地挨了一顿打。 “羽岛,姑且给你個建议吧,在我的面前,關於‘年龄’‘恋爱’有关的话题,全都是禁忌。当然,背地裡這么說,也是死线噢。” 她笑着如此警告,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之后,我在吉田面前放下了戒备,和她交流谈话让我感到轻松。 啊……這個可不是因为抖m噢! 如此這般,尽管学校生活十分无趣,但一想到還有這么一個奇怪的人存在,我的内心也稍稍释然,总算放弃了退学的打算,忍到高中二年级,与宫城邂逅,认识了相泽。 所以,這段路程很艰难,也有点漫长,对我而言,已经是可以回首感叹的地步了,但也总会告诉自己:‘当初沒有逃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