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表演能力是很重要的能力
至少对于刚刚经历了那仿佛噩梦一般全身撕裂崩解消失的可怕体验的辉夜而言,现在的她已经无比深刻的认知到,這個公寓在表面的破败之下,掩藏着怎样的可怕之处。
“你回拨了钟的時間,所以我們就直接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嗎?”
辉夜迅速起身,打开客厅门,接着看向了204房内的挂钟,发现上面的時間真的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实现嗎?
仅仅只是把房间裡的钟的時間往回拨动一下,就能真的让時間倒流。
四宫辉夜觉得自己十几年来学到的常识,在這一刻已经全部崩碎掉了。
“看起来的确如此,总之我們现在得尽快出去,如果我們的确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再過不久,我們隔壁的那個女人就要用嚎叫声召唤那個看不见的东西下来了。”
這样說着的高海将床头柜上的那张规则单拿起,折叠起来塞到裤兜裡,接着又看了一眼自己左手上戴着的那個神秘黑色手表。
其实当时的危急关头,他最先做出的尝试,是移动自己左手上這個奇怪的表上的指针。
毕竟当时身边的真妃和辉夜全身上下都开始崩溃了,他自己的身子也在跟着破碎,那种情况下他实在有些不敢去接触身旁的两人,便想先试一试能不能动自己手上的這個表。
只是,完全沒能移动這玩意儿就是了。
這個破烂怪表明明只剩下一根分针了,却坚固的简直不可思议,跟焊接在了他的手上一样,完全移动不了指针。
眼见情况越来越危急,眼看着大家都要变成分崩离析的状态,迫不得已下高海還是决定冒险接触辉夜,试着去移动她带着的那個挂钟上的指针,這次才终于的奏效。
也许我手上的這個手表,并不在规则范围之内?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手上,又为什么完全脱不下来?
高海心底默默的思考着,脚上动作不停,已经走在了辉夜的前面。
“谢谢,刚才如果沒有你的行动,我想我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身后的辉夜取下204房的挂钟,跟上高海的脚步,语气郑重的道谢着。
“先别急着谢我,我們還沒有具体確認這個挂钟能力的具体生效范围特征,一会儿我开门后千万小心,我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持有挂钟和拨动挂钟的我們才能保留记忆,也不能确定之前变成了……怪物的那三個人,现在是否也恢复了正常。如果出现了意外,你必须第一時間拨动那個挂钟,如果不能和四條小姐汇合的话,我們就只有一次试验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的高海,努力的支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就這样继续的向前走着。
“只有一次机会?”
四宫辉夜意识到了高海话裡的意思。
“拨动那個钟并不是毫无代价的,首先能够拨动的時間,应该只能是我們在這個公寓裡待過的時間。刚才在回溯之前,我有尝试把时针往更久的区域拨动,但做不到,那玩意儿就像是卡住了一样,只能勉强拨动一会儿。其次,拨动過一次那玩意儿的人,应该是沒有办法再拨动第二次的,甚至,可能连接触都不可以再接触。”
這样說着的高海已经走到了大门附近,他回過头来,看了一眼辉夜手裡的那個挂钟,稍稍的笑了笑,接着便转過头去,看向了已经被自己推开了的,204那扇门锁损坏的大门的门外。
他沒有再去看辉夜手裡抱着的人头。
和高海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头颅破损的,吊着三根指针的人头。
从头到尾,那人头的视线一直凝固在他的身上,随时随地的,能够被高海清晰的感知到。
他有种预感,即使他真的能从這個诡异可怕的地方活下来,那道视线也依旧不会从他身上脱离。
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每时每刻,每個地方,他都会永远的感受到這道注视,感受到那黑暗之中的阴冷目光,直到他停止呼吸,意识不再存在为止,都无法摆脱這道目光了。
所以,规则表裡才沒有明确写出利用挂钟自救的方法,因为這样做,实质上是会给使用者带来终生负担的嗎?
就算這样,也写清楚一些啊,知不知道因为你這個语焉不详而且還落后版本的破规则,我們這边得面临多大的麻烦啊……
高海在心底连着抱怨了好几句,不過這也就只是抱怨而已。
他很清楚发牢骚不能改变任何事情,行动才是现在最需要做的,因此他甚至沒有把這些牢骚话說出来,只是在自己的心底发泄发泄两句就停下来了,甚至還不敢多說,怕又被什么能读心的玩意儿回应几句。
吱呀——
打开204的大门,高海接着就看到了眼眶微微发红的,抱着另一個挂钟从208走出来的真妃。对方比起高海和辉夜還要更先一步,看来是以最快的速度强迫自己调整好情绪,带上挂钟就冲出来了。
嗯,当然,在高海的视线中,那是另一個人头。很好,现在他感受到了双倍的注视,某种意义上可以說只要真妃和辉夜還带着這俩破钟,他就能随时定位這两只美少女了。
“不要慌乱,不会有事的。啊,這边又有三個人出来了嗎?你们沒事吧?”
老郭此时正在走廊上和那個黑人小哥說着话,安抚对方有些惊慌的情绪。
孙大军靠着墙站着,此时的脸色看起来很是惶恐,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围,在看到高海三人出来时表情明显显得很失望。
看起来,之前在走廊上消失并变成了怪物的人,這会儿還是完全正常的。
高海留意到了老郭的视线,虽然只是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但高海却不会分辨不出這道视线的区别。他已经可以肯定,這個自称老郭的男人,应该是保留了记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也就是說,在使用挂钟回溯的时候,所有還活着沒有死掉的人,都是能保留记忆,知道发生了事情的么?
孙大军正要迈开步子,要朝着高海這边走過来。
看起来他是打算问出和上次一样的問題,用“真人秀”来试着自欺欺人。
只不過這一次還沒等他把话說出来,那個之前完全不打算跟任何人接触的白人壮汉却一下子撞开了孙大军,接着一脸急切的走到了高海的面前来。
“你们是老玩家对嗎?”
男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看向高海這边三人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期待。
“刚才,刚才是你们用了执念物嗎?居然還有能倒转時間的执念物?這、這太不可思议了!我叫格林,我能做很多事情的,你们能带我一起行动嗎?拜托,我不会动任何歪心思的。”
格林。
男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是個很烂大街的普通名字,不過比起汤姆杰克這种一抓一大把的名字還算好。
只是,他說老玩家?
這個所谓的【献祭游戏】当中存在通关過的老玩家,這一点并不让高海感到惊讶,他一直怀疑那個叫老郭的男人就是個老玩家。而现在這個叫格林的男人說的這些话,让他意识到這個男人应该也是一個老玩家,不過似乎是那种运气好活過一次任务的老玩家。当然,這個猜测的前提是這货不是在演他,不是故意装出這种样子来。
“什么老玩家……”
本来還想问问情况的孙大军听到格林說的那些话,顿时就有些不肯過来了。
“会开锁嗎?”
高海一時間還沒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另一边的四宫辉夜已经上前一步,抬头注视着前方這個一米九多的白人壮汉,语气冷漠的开口。
冰之辉夜姬的气场乃是在真正的大家族财阀中磨砺出来的,和只是底层小扑街作者的高海自然完全不同。即使看起来只不過是個十多岁的小姑娘,但辉夜在這一刻展露的气魄,却已经使得本就在心底产生了预设立场的格林感到畏惧起来。
這样的气势,才是老玩家应该有的。
沒错,就像是自己的上一次任务,那些站在最前方轻松找出逃亡途径,从头到尾沒有人员伤亡的老玩家一样。就是因为選擇了跟在他们的身后,格林才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活過那场可怕的怪谈游戏。
因此他总结出来的最佳生存方式,就是抱大腿。
寻找足够厉害的老玩家抱大腿,跟着他们行动。就算他们不肯庇护自己也无所谓,只要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肯出手,自己的生存概率就能大大提高。
“沒問題,我会开锁,我会开!”
阿美丽国盗窃犯出身的格林忙不迭的点头說着,从裤兜裡摸出一根铁丝就凑到了205房的门口。
“你這么大的声音,很想把刚才那個东西再引下来嗎?”
四條真妃也跟着冷漠开口,语调之森冷比起四宫辉夜毫不为過。
“是,我、我知道了。”
已经将這边三人完全当成了高玩大佬的格林赶忙回答着,急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
至于這会儿从反应過来的高海,看看左前方抱着手的辉夜那冷漠的表情,以及右前方单手扶着下巴的真妃不屑的样子,一时不由得感慨在這种人际交往接触的事情上,两個17岁少女的反应速度和演技居然如此强大远胜于他,接着便将注意力转向了205房的房门,那個团灭根源的大嗓门儿黄毛女所在的房间。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205的大门缓缓开启。
只用了十多秒的時間,格林就将這扇老式的防盗门成功打开,令门后的黑暗暴露在了走廊的惨白灯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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