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亲生父母
白色的精神波点在意识中肆意冲撞，像是要冲破精神海，来到林秋月的面前。
這是夏瓷的余念。
“這……”他身体小幅度颤抖着，白色精神波点带来的冲击力险些要让他从椅子上滑下去，他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秋月看向窗外，缄默了半晌，道：“你知道，十九年前的虫族大感染嗎……”
盛瓷记得，夏瓷在歷史课上学過。
十九年前的大感染，是人类還沒有研究出能量網之前最后一场大规模感染。
那场感染来势汹汹，从开始到结束历经五年，期间死伤无数，几乎夺走了一半人类的生命。
夏瓷正好是在那一年出生的。
林秋月的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悲悯，她低下头又抬起，语气沙哑得不成样子，“……你的亲生母亲，算是我的一位病人。”
盛瓷强压下紊乱的精神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十九年前，虫族大感染爆发，我們這些孕妇都被安置在西部联盟一家医院中，当时我和你的亲生母亲，是同一间病房。”
“她患有极其严重的精神力病症。”林秋月继续說。
“待产期间，她每天都要经受极大的折磨，严重的时候甚至几天几夜睡不了一個好觉。
“作为一名精神力理疗师，我实在看不下去，只能尽可能帮她缓解。”
盛瓷怔了怔，“您……”
“我用了很大的精力才帮她压制住了一些乱窜的精神力，但……她的病太严重了。”林秋月叹了口气。
“她的精神力几乎到了一個濒临崩溃的界点，我当时還是一個新人，能力有限……
“我偷偷去外面帮她找药，让她能够顺利生下你，她当时的身体已经很消瘦了。”林秋月用手比划了一下，“只剩一把骨头架子。”
“然而，传染蔓延得很快，我們那所医院很快就不能待了，她清楚她的病已经无法控制……她独自留在了病房裡。”
說到這裡，林秋月忍不住再次哽住。
“临走之前，她将這條项链戴在了你的脖子上，我抱着你出去，医院当时已经不安全了，军方正在转移我們，在转移的過程中，我生下了夏锡。
“为你母亲治病已经耗费我太多精力，当时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我再次醒来是在中转驿站，当时我被护士匆匆带进了一间病房……
“病房裡面，有三十多個孩子，而我，只有五分钟的時間……
“可我……根本不知道哪個才是我的孩子。”
她的泪再次流下来：“但我认识這條项链，也认识你。”
“我带走了你。”
“我們离开不到十分钟，我就听說那间病房沦陷了，我以为……夏锡死在了裡面。”
這时候，盛瓷才注意到，這個依旧温柔的女人，其实比夏瓷记忆中消瘦了不少。
从咖啡馆回来后，盛瓷用了很久才将白色精神波点重新稳定下来。
林秋月說夏瓷的亲生母亲来自中部联盟。
看来，他得抓紧時間了。
不管能不能找到，至少，他要看看他们是否還活着。
盛瓷再次来到了悬赏中心大厦。
他得通過猎人考核，再买一套装备，才可以去找艾米莉。
盛瓷拨通了艾米莉的通讯。
【该用户当前无法连接，請稍后重试。】
他有些诧异，再次拨了一次。
【该用户当前无法连接，請稍后重试。】
盛瓷又连打了三條，得到的结果都是同一個。
他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感，艾米莉去的只是個危险等级为A的地方，按道理来說，不该会這样才对。
难不成，她也遇到了巨人族？
他带着疑惑走进悬赏大厦裡。這裡是整個联盟最热闹的地方，盛瓷上次来的时候只在外院办了個卡，這回进到裡面，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新世纪的发达。
所有咨询台全是机器人服务，盛瓷来到了考核中心，這裡已经排起了长队，他却并不太担心。
机器人服务的好处就是24小时待命。
盛瓷排了半個多小时的队，终于领到了考核卡。
他沒有参加新人培训，因为這些东西他已经在EL那裡学過了。
指挥官的战舰中，有比這裡還全的考核装置和练习室，在野外的那几天，EL已经帮他训练過好几次了。
盛瓷跟着人流向裡面走，隐约中看到两個熟悉的人影——邵衡和田向瑞。
之所以对這两個人如此熟悉，是因为夏瓷的恨意。
刚刚被安抚下来的白色精神波点再次躁动起来——冤家路窄。
這两個人和齐延茴一样，都是曾经在精神系C院霸凌過夏瓷的人。
他们将夏瓷堵在厕所裡，把夏瓷的头按在垃圾桶裡，用墨水泼夏瓷，在夏瓷的凳子上涂强力胶水……种种画面，都一一在盛瓷脑海中浮现。
他之前在C院沒解开的那些屈辱不堪的记忆，在见到這两個人的时候，全都想起来了。
盛瓷捏紧拳头，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有忍出来的，也有气出来的。
其实這样的事情他前世也不是沒经历過。
由于父母早亡，盛瓷成了所有人口中的野孩子。
父母都沒有什么亲戚，他的监护人成了远房的一位表姑。
表姑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对他自然也沒什么好脸。父母明明是为国捐躯的，但在别人眼中，倒成了他父母罪有应得。
盛瓷知道，是表姑。
不仅如此，表姑的儿子也偷偷和其他小孩這么說。导致盛瓷从小就被孤立，沒有人敢明面上诬陷，但所有人仿佛都已经默认了這個事实。
就算盛瓷想解释，也无从解释。
后来盛瓷才知道，是表姑父很久之前在境外走私，被抓之后，表姑求他父亲帮忙，他父亲沒有帮她，表姑才记恨上的他父亲。
盛瓷隐约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其实和指挥官的性格很像。
他曾经幻想過有個很好的朋友，和同龄人一起胡闹，玩耍……然而都沒有。
所有人都像避瘟神一样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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