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冷战
魏韬离开云诺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時間,他开车送了老爸回家,又借了公司還有会议的借口,沒留在家裡吃饭,溜了出去。
绕城开了三個小时,魏韬的脑子裡空荡荡的一片。踩了刹车之后,打开车窗,靠在椅背上抽烟。
对于魏韬而言,要這块地要是他的,蒋臻开口,他送他都行。可蒋臻沒开這個口,這块地也不是魏韬自己的。
在商言商,抛开魏韬对蒋臻的好感,就蒋太子爷的手段,這些事儿他不是做不出来。
傅叔叔說什么来着,蒋家派他下来就为了那块地,也是他们魏家让人眼红了。不论是地,還是魏家,蒋臻這一手,的确是漂亮。
魏韬吸着烟,眼神一转,发现這還是他上次给蒋臻道歉的地方,难怪沒什么人。
笑了笑,下了车。魏韬靠在车边上看着那座七彩的电视塔,這会儿它上面有化妆品的广告,灯光闪烁,還挺好看。
魏韬的烟已经只剩下烟蒂了,吸到烫手的程度,他才把烟给踩灭在脚底。
不得不說,這会儿他的心裡是有点儿冰冰凉的。一想到他爸說的那些话,就觉得脑仁疼。
之前就說過,沒有哪家公司会因为停工两天就地动山摇成那样,要說沒人背后使力,谁都不信。可让魏韬现在去想使力的人是蒋臻,他妈不信!
脑子如同被吸了脑髓一样的疼起来,魏韬狠狠的踹了一脚轮胎,趴在车上不想起来。
两個月前,蒋臻還在這跟小孩子一样,他要有那样的心思,怎么能在自個儿面前表现的那么自然呢?
利用自己的信任嗎?說什么,他妈都不信!
魏韬的眼圈泛起红光,眼窝子裡的水越聚越多。
他举起右手擦了一手的水,然后费劲的笑了出来。
他妈的,真该死,他怎么就能想這些有的沒的。他妈的,不是說好了,都直接问嗎?
魏韬抽了抽鼻子,给蒋臻去了电话。不到一会儿工夫,对方就接了。
电话裡還有陆凡林的声音,估摸着這会儿蒋臻還在陆凡林家裡。
魏韬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就问:“我今天听到政策下来了,就问你個事,你也直接回答我。關於我省和周边省份共同繁荣這事情,你知不知道。”
蒋臻不知道在干什么,听筒裡除了陆凡林之外,偶尔還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蒋臻說:“我在开会,一会儿给你打過去。”
“也好,你一会儿打過来吧。”
魏韬挂了电话,站在江边上等着蒋臻的电话。
立秋已過,江风开始变凉起来。
想到也是去年差不多這個时候,魏韬因为被传守了真水无香的尸,而不得不注意到那朵高岭花。原来都已经快一年了。
烟蒂落满了烟盒,魏韬再想摸烟,却只看到整盒的烟蒂。
他好像沒有時間概念的看了看不远的电视塔,原来那個广告已经不知道放完多久了。对岸的霓虹灯都暗了许多。
扔了烟盒,他看了看手表。
两個多小时過去,手机仍旧静悄悄的。
魏韬忍不住给陆凡林去了电话,那家伙估摸着抽空上厕所,還能听见冲水的声音。
“蒋臻今天晚上不到两点下不来会议桌。你就别等了,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說?”
魏韬一笑:“什么会议這么重要,非得连夜的开?”
“工作交接,总部派了新的人下来,他得回去了。”
魏韬的眉头慢慢收拢,道:“他来這边才半年,這就回去了?蒋氏的人员调动怎么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陆凡林乐了:“你這是想套我话呢?你要等他回答你,就自個儿问他。我可不想做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要等,等個通宵。”
“成,就等個通宵。”
魏韬真的等了個通宵,可他的电话安静了一個晚上。
魏韬觉得自己可笑之至,顶着满脸的胡渣,气愤的坐回驾驶座。
他的腿有点麻,开不了车,只能坐着,瞪着前面的道路。
魏韬想,我還要给自己什么理由?
他笑着发动汽车,给傅书生去电话,安排這最近出差的计划。
日前提起過京城關於互联網经济的会议,原本是安排书生去的,這会儿他想一道去了。
根本不多耽搁,直接回家收拾行李,定机票走人。
会议明明還有两天才开始,魏韬却借口看一看以前的老同学,說他们有几個企业做的不错的,可以合作推广。
傅书生约摸猜到魏韬這会儿心裡不舒坦,也不多问,陪着人逛了两天京城。
红圈子,他们进不去,一点儿门路都沒有。京城的商业圈,他们只算是后辈,說话做事都得小心谨慎。会议时候,傅书生负责记录会议內容和录音,魏韬就负责和周围的企业联络。
名片派了不少,可真正有效的却不多。
一個下午的会议,让魏韬更肯定了自己对宏观经济的看法。晚上就买票回a市。
他们是刚起步的大学生创业,京城的商业圈沒有人会把他们当回事。
魏韬都能想到,派出去的名片,下一刻就会被遗忘。可他不能遗忘自己要做的事。他们的优势就是有想法,有活力。他们要明确目标,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因为再度全心的投入工作,魏韬几乎忘了和蒋臻的那点儿事。直到傅书生偷偷进了他的办公室,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不是真的和太子爷断了?
魏韬一愣,冷着脸问傅书生:“谁告诉你的?”
傅书生讨好似的笑了笑,說:“我前两天去喝酒,哥们儿们都說你现在独来独往,杀星附体。你跟太子爷在一起的时候是這样的?”
魏韬白了他一眼,低着头继续看数据报表:“我只是想冷静冷静。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哦,這样。”
傅书生意味深长的,然后拿着文件出了门。
如果沒记错的话,刚刚那份文件他不是說要自己签名?第61章冷战(2/2)
魏韬额头青筋跳了跳,觉得這两天傅书生是闲的发撑,非得多安排点工作给他。
然而,和蒋臻的事情被人挑明了,魏韬心裡就压不住了。
那些乌烟瘴气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让他不得不再一次妥协,再一次给蒋臻打了电话。
“抱歉,我最近实在是太忙,打了两次,都不通,后来就忘了。”
忘了嗎?魏韬压下心口多余的想法,点了点头,又把之前的問題问了一遍。
這一次,蒋臻沉默的時間有点儿长,過了好久之后,他才回答說:“事情,我知道。”
“你知道!?”
蒋臻沉默着,似乎不愿意說话了。
魏韬约摸知道刚刚的情绪過于激动,便收拾了心情,换了一個话题:“听說你要回s了?”
“是的,事情解决完就回去。”
“再也不過来了?”
蒋臻再度沉默下来,這一阵沉默让魏韬心口的火突然就烧到了脑壳顶,他霍然站起来,对着电话吼道:“你搞什么?我不问,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走人?你连說都沒打算說一声!?蒋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嗎?”
“为什么你会那么想?你說,忙的时候沒有想到你,是很正常的事。”
魏韬被蒋臻突然而来的天然给气笑了:“正常,当然正常!发生這么大的事,你沒事儿人一样!你知不知道,我问你這個問題是为什么?你有沒有一丁点儿想過,我问你這問題是为什么?”
蒋臻這一次不再沉默,而是断了电话。
這是在蒋臻的礼数裡绝对不会出现的事情。
只对着魏韬的任性,他妈他是该高兴嗎?
魏韬哑然失笑,觉得自個儿现在就是個傻逼。
他和蒋臻在一起,他们的分歧只会越来越多,产生的摩擦会越来越严重。
今天是這件事,明天是那件事,未来同时走向新产业,会不会還有别的许许多多?
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信任和不信任的問題。
而是性格的問題。
再這样下去,魏韬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们会分手。
他才不要不分手,不要傅书生的话成为现实。
可有什么办法呢?
魏韬看着手上抓着的电话,怒从心中起,一把摔了手机。
操/他/妈的!
他是不是应该去和蒋臻见一面,好好的谈一谈?
魏韬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在蒋氏楼下堵了两個小时沒见着人,反倒见着了严昊潇从蒋氏下来。
严昊潇也是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魏韬的车,抱着文件走過来,问魏韬能不能送他回趟公司。說吴司机要送韩总监去别的场合。
总是自家员工,魏韬应了。
严昊潇刚坐上副驾驶,蒋臻就走下来。他旁边的陆凡林已经痊愈,意气风发的。
两人老远的一個对视,谁也沒久看,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开。
魏韬這会儿心裡就跟堵了团棉花,恨不得找個人揍上一顿。
“魏韬,你和蒋总不好了?”
魏韬怒吼:“谁他妈說不好了,好得很!”
严昊潇抿了抿嘴角,他說:“我觉得蒋总不是你上次說的那样,但叔叔心裡有了根刺,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想個屁!你他妈少废话,我自己心裡有数。”
严昊潇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說:“魏韬……你、一点也不喜歡我了嗎?”
這句话就像一個炸雷,吓得魏韬连忙踩了刹车。
那天在家裡他就隐隐有点儿感觉,這会儿严昊潇這么直白的說出来他還有点儿承受不住。
魏韬跟看苍蝇似的看了他一眼,立马收回视线,重新发动汽车:“你丫跟我亲弟一样,我還能跟我亲弟*嗎?”
這话說得糙,严昊潇整张脸红了又白,五光十色。
魏韬心裡倒是清明,這就是人性犯贱的体现。
到了公司楼下,魏韬把严昊潇放下,对方却傻坐着。
“下车!”
严昊潇反应過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起文件就往楼上走。
魏韬看了看那個消瘦的背影,撇了撇嘴,移开视线。
刚想发动汽车,却又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回头,眼睛盯上严昊潇的背影。
那家伙已经上了电梯看不见了,魏韬却笑了起来。
一切事情的起因难道不是从公司做出的工程数据表上开始的嗎?
他开车回到软件谷的办公室,把傅书生叫了過来。
两人交头接耳的說了一阵,傅书生面露难色:“大哥,你也太信任我了,万一泄露出去。我要死的。”
魏韬沉下脸色,道:“做完就删掉。他妈泄露出去,我還要你死呢。”
傅书生两颊挂泪,最后還是点了头。
为了這個好兄弟的终身幸福,他总得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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