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在她毫不知情的漫長歲月裏...)
九三讀高嶺之花
葉呦這晚做了一個夢。夢裏她還是初中生的模樣, 學校附近有一個公園，葉呦偶爾放學後會在那裏遊蕩一會兒，再坐車回家。後來公園來了一隻流浪貓, 葉呦看它可憐兮兮的，就會餵它一些喫的。有天她帶着貓糧過去, 卻一直沒等到小貓, 就有些急了。像這樣的流浪貓突然失蹤是很正常的, 可能是又到別的地方去了，糟糕一點，可能就是死了。葉呦當時對這隻小貓特別執着, 可能是因爲每天它喫飯的時候，都會認真聽自己說話，所以她把它當成了一個朋友吧。她在公園找它，找到天快黑了, 找到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哭得滿臉都是淚了。後來很突然的，她聽到了貓叫。葉呦衝過去, 在草叢中看到了那隻小貓。她確定這個地方她已經找過很多次了。她不知道貓貓是怎麼回來的, 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回來了。這天她回家的時候, 把貓一起抱了回去。她跟葉麗蘭說她想養貓。葉麗蘭不喜歡家裏有小動物, 因爲小動物要掉毛——平時葉呦掉掉頭髮她都嫌棄得不得了, 更別說小動物的毛了。但那天葉呦狼狽不堪地抱着貓回來時，葉麗蘭同意了。再後來這隻小貓便正式住進了他們家裏。別看小貓流浪時髒兮兮的，打過疫苗洗完澡後, 吹乾的毛毛柔軟又蓬鬆, 連蕭思成都喜歡得不得了。怕葉麗蘭把貓趕走，葉呦自己用零花錢買了個吸毛的工具, 每天沒事就拿着到處吸吸吸，還給它做了很多小玩具。小貓逐漸變成了大貓再變成了老貓，最終沒有活過葉呦。想想，也就是兩年多前的事。葉呦再睜眼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可能是夢到貓貓，她的眼角還有些溼潤。她擡手擦了擦眼角，翻身仰躺在大牀上。寬敞的大牀上只有她一個人，陸燼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察覺。雖然昨晚做了夢，但她其實睡得很好，看來運動果然有助於睡眠。伸了個懶腰，葉呦從牀上爬起來，換了身衣服洗漱好，便走出了臥室。陸燼已經鍛鍊完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廚房準備早餐，聽到身後有動靜，便回過頭去看了看。葉呦走到吧檯前坐下，拖着下巴笑盈盈地看他：“早上好啊，勤勞的小鹿。”陸燼勾了勾脣，放了杯牛奶到她的面前：“趁熱喝。”“謝謝小鹿。”葉呦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就聽陸燼在前面說：“對了，昨晚蕭叔叔給你打了四個電話。”“咳。”葉呦猝不及防，被嘴裏的牛奶嗆了一口。她緩了緩氣，才放下杯子，抽了一張紙巾擦拭嘴角，“糟了，我完全忘記了門禁的事。”陸燼提醒她：“你昨晚不止是忘了門禁，而是徹夜未歸。”葉呦：“……”她爸肯定要氣死了。她趕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通話記錄上果然有三通蕭韶打來的未接電話，但最新的一個
通話記錄，卻是接通的，而且兩人還聊了差不多一分鐘。“這是你接的嗎？”葉呦微微睜大眼睛，驚訝地看着陸燼。陸燼點了點頭，又擺了一盤煎蛋放到葉呦的面前：“那會兒你都睡着了，我怕吵醒你，就接了起來。”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說：“我是接了電話後，才發現是蕭叔叔打來的。”“……”葉呦沉默了一會兒，問他，“那，你們聊了些什麼？”陸燼也沉默了下，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問你爲什麼沒有回去，我說你跳操跳累了，就直接睡了。”葉呦愣了愣，然後發出誇張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你真跟我爸這樣說的？”“嗯……”“他信了？”“……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但沒有再問了。”“笑死我了。”葉呦又捂着臉笑了好一會兒，纔看着陸燼道，“理由編得挺好，下次別編了。”陸燼：“……”他把準備的早餐都端上桌，自己也坐在了葉呦的對面：“我也覺得對叔叔撒謊不好，所以我想問問你……”“問我什麼？”葉呦咬了一口煎蛋，擡眸看着他。陸燼的視線有些閃躲，但微微泛紅的耳朵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你，最近有結婚的打算嗎？”“噗，咳咳。”葉呦再一次被自己嗆到。她拍着自己的心口，不知所措地看着陸燼：“什麼？”陸燼的耳朵比剛纔更紅了，就連臉頰也燙了起來。他抿了下脣，看向葉呦：“我昨天想了想，我們也不能一直這樣騙叔叔，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結婚。但是你如果暫時不想結婚的話……”“你就等會兒再來問我？”葉呦自動幫他接了下半句話。“……”陸燼沉默了一下，覺得她這說法雖然不是很對勁，但意思似乎也差不多。葉呦見他不說話，把手裏的叉子放下了：“就是說，現在是在求婚嗎？”“不是。”陸燼想也沒想地否認，“我只是問問你有沒有結婚的意願。”葉呦試圖理解了一下他的思路：“如果我沒有的話，你就不求婚了，免得做無用功？”“……不是，我是擔心你沒有結婚的意願，我冒然跟你求婚，會給你壓力。”陸燼看着她道，漂亮的黑眸裏清晰的映着葉呦的樣子，“雖然我希望能儘快結婚，但我更希望在你想要跟我結婚的時候，我們再結婚。”“嗯……”葉呦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沒有結婚的意願，就算你只是這樣問一問，也會給我壓力？”陸燼愣了愣，隨後微微搖頭道：“抱歉，是我考慮得不周到。”果然還是他太着急了。葉呦看他這吹頭喪氣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委屈巴巴的小鹿，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頭：“我跟你開玩笑的，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什麼？”陸燼擡起眸子看她。葉呦拿起手機，從相冊裏翻到了一張貓貓以前的照片：“
這隻貓你有印象嗎？”陸燼看着照片上的貓咪，眸光微微動了動。葉呦頓時明白了：“所以當時這隻貓，果然是你幫我找回來的？”陸燼垂眸思索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嗯，你週六日不來學校，不會去公園喂貓，所以我週六日的時候會去。”葉呦初二的時候，陸燼已經上高中了，他爸爸把山莊全權交給了他管理，他爲了週六日名正言順下山喂貓，還報了兩個補習班。葉呦本以爲陸燼只是知道她在喂公園的這隻貓，她壓根沒想到，他竟然每週的週六日會特地跑到公園，幫她喂貓。在她毫不知情的漫長歲月裏，陸燼竟然獨自做了這麼多事。她鼻頭忽然就有些發酸，她吸了下鼻子，問他：“你是怎麼找到它的？我當時差點把整個公園都翻過來了。”陸燼道：“準確來說，是它找到了我，可能我的體質確實比較吸引小貓吧。”葉呦：“……”這是在跟她炫耀嗎？她又想起了只願意親近他的橙汁。“那天找到它後，我就把它抱回家養了。”“我知道。”“她兩年半前已經去貓星了。”這個事情陸燼並沒有那麼清楚，但上次去葉呦家裏，他們並沒有養貓，他就猜到了大概。他伸手揉了揉葉呦的頭，葉呦握住他的手，擡眸看着他：“我願意。”“嗯？”陸燼懵了一下。葉呦道：“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非常願意結婚。”陸燼怔忡地看着她，眸子越來越明亮。“但是先說好啊，這個可不算求婚。”陸燼反握住她的手，情不自禁勾起脣角，在她脣上親了一下：“當然。”這個吻太過溫柔，溫柔得葉呦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爲了掩飾自己的窘迫，葉呦拿起杯子猛喝了一口牛奶：“咳，我們等會兒去動物園看小鹿吧。”似乎是話題跳躍得太快，陸燼疑惑地擡眸看着她。葉呦道：“我之前在朋友圈看到的，A市動物園有小鹿了，很多人在那裏拍照呢，特別可愛。”陸燼點了點頭，但神色又有些爲難：“可是昨天蕭叔叔特地說了，讓你今天早點回家。”葉呦道：“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在我家喫飯呀，平時我都是十點纔回去，今天晚飯時間就回去了，確實提早了不少。”陸燼：“……”這個解釋他倒是接受，但蕭叔叔接受嗎？“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就這樣定，我現在就去查查攻略！”陸燼磨不過她，自是跟着她一道去了。今天是週末，動物園的人多，好多都是家長帶着小朋友來這裏玩的。葉呦一進動物園的門，就給他們兩人一人買了個動物頭箍，戴在頭上。好巧不巧，動物園就有賣鹿角的，戴在陸燼的頭上簡直不要太合適。“小鹿，我們來自拍幾張吧！”葉呦找了個景，拉着陸燼一起照相。“你再靠近一點，笑一笑嘛。”陸燼牽起嘴角露出一個笑，葉呦被他這個笑逗得笑了出來，順手按下了自拍。
連着拍了好幾張，葉呦選了一張自己最滿意的，P了一下後發到朋友圈。“和小鹿來看小鹿，好耶！”今日放假的蕭韶先生第一時間刷到了自己女兒的朋友圈。雖然昨天葉麗蘭就告訴他小情侶今天肯定會出去玩，但他仍然抱有幻想，現在看到葉呦發的照片……幻想徹底破滅。:)果然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爹了！葉呦發完朋友圈，刷新一下就看到蕭韶回覆她的一個高冷微笑。葉呦沉默了一下，也回了他一個微笑。“怎麼了？”陸燼問了她一句，葉呦連忙收起手機，看着他道：“沒什麼，有朋友誇你長得帥！”“……”“誒那裏有畫糖人的，走小鹿咱們去炫一個。”葉呦把陸燼拉了過去，這種糖人是葉呦小時候最喜歡喫的東西之一，就是她收起不怎麼好，總是轉不到龍鳳這些大的，只能轉個辣椒小刀之類的。“小鹿你手氣好，你來轉。”葉呦掃了碼，讓陸燼來轉轉盤。陸燼試着轉了一下，指針由快到慢，最後在龍的位置停了下來。葉呦驚喜地抓着他的胳膊：“是龍啊！你真的太靈了太靈了！”旁邊一個小朋友看見了，頓時覺得手裏的小燕子不香了：“媽媽我也想要龍，你給我轉一個龍嘛！”媽媽想了想自己平時打牌的手氣，笑盈盈地答道：“讓爸爸給你轉。”爸爸：“……”“這位美女，你的龍畫好了。”畫糖人的師傅把葉呦的龍畫好，遞給了葉呦。葉呦開心地接過來，嘚瑟地咬了一口。卡茲一聲，特別清脆。旁邊小朋友都要饞哭了。陸燼在心裏笑她幼稚，看她的眼神卻寵溺得很，他拉起葉呦，朝前面走：“不是說要喂小鹿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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