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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9节

作者:未知
姜莞撩着软帘探出半個头,看得真切,面上欢喜,就要下车。 赵然早已下马,见她从车裡钻出来,站在马凳旁把左臂递给她搭扶。 “表姐!” 垂着墨绿流苏穗的侧帘被拉开一個角,露出一张粉白艳绝的脸来。 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与姜莞的精致不同,裴清沅那张脸有着摄人心魄的能力,更偏妖冶。 举凡小娘子生了张妖冶娴都的脸,大多艳丽不庄重,可裴清沅教养又实在太好,气度端容,周身不俗,正好能中和掉那张脸带来的麻烦。 姜莞心想,单凭這张脸,韩沛昭都罪该万死了。 這样明艳不可方物的姑娘,娶到手還敢不知足。 反正她自问绝色,但每每仔细端详裴清沅脸上每一個细节,都還是忍不住动心。 這才是美人啊。 裴清沅眉眼略弯,点到即止,脸上的表情并不会太大:“表哥,阿莞。” 老天爷可能格外偏爱裴清沅。 她這嗓音,乍听来是云卷云舒的阔扬,细品方能察觉其间有暗香盈盈,乱人心弦。 “母亲在家中等,顾家舅母也在,回家吧。” 天光大好,往来行人愈发多,驻足议论者也有,裴清沅才抵京,赵然也不想她听那些闲言碎语,便催了一声。 姜莞索性上了裴清沅的马车,赵然也不說她,重翻身上马,领着两個妹妹回了王府不提。 · 顾怀章的发妻出身会稽魏氏,也是高门显赫之家。 正经說来,她跟裴清沅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撑死不過沾亲带故四個字。 但這些年,几家关系处的亲如一家,早年裴清沅到盛京小住,偶尔也会被姜莞拉着到顾府留宿一晚,是以自然亲厚。 她是出了名的护短,又格外喜歡裴清沅,要不是她两個儿子一個被老太太指腹为婚定了娃娃亲,一個叫内定做驸马人选,当初到河东求亲,怎么也轮不到韩家。 赵然带着两個妹妹进了门,姜氏端坐還未曾动,魏氏到从罗汉床上下了地,就趿拉着绣鞋,三步并作两步至于裴清沅跟前来,长臂一捞,人就进了她怀裡。 她搂着孩子不肯撒手,满口心肝儿的叫:“累不累?赶了好久的路,我看你脸上都要挂不住肉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饭来的? 京城裡好些小娘子追求什么孱弱之美,一天到晚赛着瘦,你在河东也学那個了嗎? 看看珠珠,珠圆玉润有什么不好!快来坐下,叫我好好看看。” 裴清沅大概有四年多沒有来京城,乍然见魏氏這样,才想起她从前的热情与怜爱,低眸浅笑,就被拉到了罗汉床边去。 她依着姜莞的辈儿叫舅母,沒敢生往外抽胳膊,虚推了下魏氏的手:“我才来,先见了礼才是正经的,您坐,我给您和姨母磕個头。” 姜氏坐在一旁這时才摇头:“又不是你嫡亲外甥女,上赶着贴個什么劲儿?我還沒抱抱我的宝贝外甥女呢。” 赵然觉得他待在這儿有些尴尬,偏過头,掩唇咳了声:“母亲,我只在夫子那裡告了一個时辰的假,表妹既到了,我先往学裡去了。” 他一面說,一面揖手拜礼下去。 姜氏和魏氏根本就不留他,相当敷衍的应了一声就叫他去了。 小丫头拿了個金丝银线绣百鸟图的蒲团来,裴清沅略提裙摆,规规矩矩拜下去,与两位长辈叩首磕過头,才叫小丫头扶着站起身来。 她一起身,魏氏就伸手出去:“過来坐,快来。” 姜氏沒好气的瞪她,却也只是笑笑不說话。 裴清沅依言坐過去,才开始回她前头的话:“我一切都好,赶路也沒觉着十分累,好多年沒来京城给您和姨母請安,我心裡欢喜,便不觉得累。 有好好吃饭,也沒学别家小娘子那样,就是生来如此,我娘总說我能把珠珠眼气死,便是一顿吃二十碗饭,也是不长肉的身段儿。” 她把魏氏逗得花枝乱颤,姜莞撇着嘴跟了句:“我也不胖呀,我身上的肉不都长得正正好嘛。姑母帮帮我吧,舅母一见清沅表姐心就长歪了,我好可怜,表姐也学舅母的话笑话我,小姑母才不会這样說我呢。” 姜氏见了裴清沅那样的容色,那样的身段,神仙妃子一般,也爱得不行,听小姑娘撒娇卖乖,反而揶揄她:“我帮你什么?你就是比你表姐圆润,這不沒說错嗎?” 姜莞怔了下,罗汉床上的人却笑作一团,屋内气氛和谐又欢乐,她托腮瞧着,须臾而已,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這样多好,她最爱這样其乐融融的光景了。 第30章 跪下谢罪 小姑娘家贪玩爱热闹,反正姜莞是从来在家裡闲不住的性子。 裴清沅数年不到盛京来,再端庄持重的人离了亲爹亲娘,有了年纪相仿的姊妹在一旁怂恿,多少也生出些贪玩的心思来。 长辈们不拘着,姜莞拉了裴清沅就出了郡王府,她带来的行李和奴仆,自有姜氏替她打点妥当,根本就用不着她自己操什么心。 一路出府往茶楼,路上裴清沅也听得见那些嘀咕声。 說是小声议论吧,可百姓们见着沛国公府马车,又根本就沒打算压低声音,是以字字句句钻入裴清沅耳中。 她面容爬上惘然,眼底掠過晦涩,与姜莞玩笑的心,也收了七七八八。 姜莞是故意的。 她来了,這些躲不掉,早听到晚听到,结果都一個样。 還不如趁着今天刚来,见了姑母与舅母,心情不错,听了這些也好开解。 是以什么都沒說,只握紧了裴清沅的手。 · “退婚的事情我知道,阿耶飞鸽传书,要我到了盛京,一切听姨母安排,也劝我不要太把韩家放在心上。” 裴清沅执盏未饮,茶当然是她素日裡爱的峨眉白芽。 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姜莞最喜歡把窗户支开,看着楼下往来不绝为生计而忙碌的百姓,瞧着這人间百态。 也正因如此,楼下的议论纷纷,糅杂在一众叫卖声中,清晰入耳。 裴清沅脸色仍旧沒有多好看,语气却很平和:“我才十五,并不急着要成婚嫁人,如今离了河东,到了姨母身边小住,同你一处,也玩闹些时日,松泛松泛,横竖沒有人约束拘着我。” 姜莞细细琢磨她脸上的每一個表情变化,慢慢放下心来。 她果然是個豁达女郎,很能想得开。 那些话虽然伤人,裴清沅也的确为此而不开心,但不至于過分放在心上。 “表姐能這么想才最好不過,如今又得了韩家赔给你的那些,好好着人打理着,都是你的私产,往后你财大气粗,自己想做什么不成?” 姜莞把盈盈笑意挂在脸上,托腮看她:“姑母說了,沒了成国公府,天下的高门士族数不胜数,来日定为表姐寻门好亲事,找個好郎君。 我那日也见了成国公夫人,实在不成体统,那样的人家,简直虎狼窝,退了婚才更好,免得你将来受苦,难不成成婚之后受了委屈再和离?還不如眼下這般呢。” 裴清沅让她一番话逗笑了:“你小姑娘家家,动辄把成婚呀和离呀挂在嘴边,不像话。” 姜莞才不在意那個。 姊妹两個坐了有小半個时辰,商量着要到首饰铺子去逛一逛,给裴清沅买几件京中如今最时兴的首饰,便携手出了雅间门。 但天底下真就有這般巧合的事。 更有那等死不悔改的人—— “河东裴氏嫡长女又有什么了不起,還不是叫人家退了婚,脸上无光?” “听闻裴清沅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模样身段便连姜莞也比她不過,韩大郎图個什么?還真叫個下作丫头吓破胆嗎?” “你懂什么,那是根本就沒瞧上裴清沅,寻了借口要退婚罢了。若真喜歡,巴不得早早娶回家拱着,哪有這么多說辞。” “听說国公夫人去商量退婚的事情,姜莞就杵在旁边听,還插嘴,這沛国公府的教养,說来也堪忧的很。” “一对儿表姐妹,双双退了婚,真是合该她们两個做姊妹,上辈子就积下的缘分吧!” …… 不堪入耳的又何止是出自楼下過往百姓口中。 出得门来,拐過转角,另一雅间中的哄笑调侃,那样漫不经心的指摘,全都落入姜莞与裴清沅二人耳中。 裴清沅一向好脾气,也黑头了一张脸,更不用說姜莞。 那屋裡的声音也熟悉。 尤其是說她二人合该做姊妹的那道——上次就是他,大言不惭,說她踹开小郎君的门,好沒体统。 姜莞咬紧一口银牙。 這些人背地裡說她,她可以轻轻揭過,只把人送去京兆府,叫他们爹丢個脸上京兆府卖情面领人。 可怠慢到裴清沅头上,却不大成。 姜莞发了狠,已然提步至紧闭的雕花门前,正似那日一般无二,一抬脚,踹开了房门。 裴清沅甚至来不及拉住她。 屋中人吃了一惊,待要骂人,转脸看见立于门口的姜莞和裴清沅二人,登时面如死灰。 那蓝衣圆脸的小郎君,是真喜歡蓝色衣裳,换了個款式花样,颜色却還是那個颜色。 礼部尚书家的嫡子,便是這般好教养。 也敢大言不惭說她沛国公府教养堪忧。 姜莞连冷笑都不肯给,眸中掠過肃杀与阴鸷:“王六郎似是不长记性,你阿耶掌管礼部,本该最重礼数,却教得你背后說嘴,论人是非,就凭你也配对我表姐說三道四,扬言沛国公府教养堪忧,真是可笑至极。” 她冰冷的眼神一一扫過屋中三人:“還有你们——上一回往京兆府走一趟,回了家中,看来各位大人皆沒当回事,不曾好好约束管教。” 王六郎闻言上下牙齿打了個颤:“你又……又待如何!我們說的也不過是实话,谁叫你们两個小娘子听人墙角?了不起……了不起我們道歉!外面那些百姓也都這般說的,难不成你一一问责去嗎?” 裴清沅也是想不到,這人還敢大放厥词。 她也是气得不轻,又心想该护着姜莞些,于是上前,把姜莞拉到身旁来:“寒门百姓无知便罢,诸位小郎君世代官宦人家出身,幼承庭训,皆该识礼重教,难道也无知无畏,什么话都敢說嗎? 何为实话?是指河东裴氏女沒什么了不起,還是指沛国公府教养堪忧? 我依稀记得,表妹与三殿下退婚是圣心独裁,天子金口,会为我表妹另觅佳婿,诸位言下之意,此乃官家的不是。 我与韩家退婚,国公府直言乃他家之過,這才补偿银钱充作我的私产。 怎么到了你们嘴裡,竟是我們姐妹的過错,這是谁家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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