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347节 作者:未知 白瓷碗裡盛着大半碗白粥,放了些芸豆在裡面,看着颜色很淡,不過又莫名让人很有胃口。 两個侍卫对视一眼。 顾行之脚步停下来:“他一直站在這裡?” 左边的圆脸侍卫点了点头:“也不走,也不进去,就杵在這儿。” 顾行之這才转過头,正眼去看。 不過他惦记着赵曦月可能睡醒了会饿,又叫了声双瑞。 双瑞很有眼力见,上前去从顾行之手上把碗接過去,就听顾行之交代他:“给公主送上去,她要问起我,說我做了粥有些累,睡去了,晚些再去看她,让她好好吃饭。” 這是不准备把這個可疑又古怪的男人叫公主知道了。 双瑞连声說是,端着那碗粥进了楼裡,一步三回头的去看。 确实是個很古怪的男人。 郎君做饭的时候他沒杵在旁边儿看,就站在院子裡。 這個男人他沒有留意的。 只是知道跟出来的时候這男人在,他在院子裡等郎君做好饭的时候,中途回头看過两眼,隐约是看见他了,但沒有太留神,他到底在后门门口這儿站了多久,双瑞也不知道。 這人要干什么? “郎君有事?” 顾行之背着手,沉声问出来。 他年纪要比這男人小得多,气势上却不减。 青衫男子摇摇头,仍旧在笑:“只是好奇而已。” 顾行之又皱眉:“好奇?” “今晨在驿馆下榻的,我是生意人,要到盛京去做些小本生意,往来此处也很多次,還是头一次见到馆丞亲自来叮嘱我們,不要到這边小楼来,說是有贵人入住,若是冲撞了,谁也保不住我們。” 青衫男子脸上的笑很假,因为无论說什么,他一直都在笑,就像是把笑容刻在了脸上似的,根本都不会变一变。 顾行之看着就难受,打从心眼裡生出的抗拒和排斥。 是对這個人。 他顿时警惕起来。 在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也太知道他自己。 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若莫名生出排斥和抗拒,通常意味着這人是有危险的。 虽然也有過出错的时候,可他警惕谨慎惯了。 “那你挺特别的。” 顾行之冷笑出声来:“人人心裡都会好奇,可沒有人敢逆着馆丞的话到小楼這边来观望。 郎君沒听過好奇心害死猫這句话嗎? 你就不怕惹祸上身,真的招惹杀身之祸?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是啊,不可以嗎?” 青衫男人理直气壮地反问顾行之:“或是小郎君与我說說,你们是什么贵人,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就不過来這边了?” 第451章 投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最古怪的行为。 顾行之沒有那么多的耐心理会這男人的胡搅蛮缠,吩咐了侍卫们把守好,也不理他,径直进了门去。 不過他多留了個心眼,让随行的人提高警惕,任何人都不能忽视,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可疑之处,立刻告诉他。 這事儿也說给了礼官听。 礼官听完,心中当然也警惕起来:“要不要告诉大公主?” 顾行之面露不快:“公主病着,告诉她让她烦心嗎?” 礼官被噎了一句,也不敢呛声反驳,只是尴尬的咳嗽起来:“這人……這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顾行之不知道。 他派了人盯着那男人的。 一直到黄昏时分,双瑞又来跟他說,那男人真是锲而不舍,一直缠着两個侍卫问他们到底是什么贵人。 他毕竟沒做什么,总不能把人给抓起来。 顾行之說知道了,又问過赵曦月的身体状况,知道她沒大事,稍稍放下了心,又吩咐双瑞:“下午白粥我熬的多,你去后厨上热一热,盛两碗,一会儿送到公主屋裡,我陪她吃饭。” 双瑞应声說好,掖着手退出去,下楼去弄饭。 顾行之的确又去了赵曦月屋裡。 赵曦月睡得迷迷糊糊的。 她身体不舒服,也懒得下床,更懒得折腾着要去玩儿,便吃了睡睡了吃的。 吃饭那会儿双瑞說顾行之累了去睡觉,她也沒怀疑,毕竟顾行之本就是才从外头赶路回京的,就在家裡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陪着她一道出城离京了,先前赶路,舟车劳顿,怕是都還沒有休息過来呢。 双瑞缜着脸,面色凝重的进门那会儿,赵曦月還在睡着。 顾行之比了個噤声的手势出来,看他神色不对,也沒多想,站起身往外走。 他带着双瑞出门,关门的动作都很轻。 站在外面走廊上,顾行之也是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了?粥呢?” “奴才去热粥,一进去就抓了個小贼,从他身上搜出些东西,得郎君来发落了。” 顾行之脸色骤然变了:“什么东西?” “给孙御医看過,是……是……” 双瑞似乎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见顾行之面上闪過不耐烦,才把心一横:“迷情之物。” 那是要用在谁的身上,不言而喻! 他并不认为這些人要在饭菜裡面动手脚,是为了对昭昭做什么。 這么多的侍卫把守着小楼,他们是进不来的。 可是昭昭若出了事,少不得是他—— 顾行之啧的一声:“他怎么溜进去的?” 他已经提步下楼,双瑞跟在他身后,却說不知道:“主要是就那么一個厨房,是大家一起用的,就算派人看着,有人要进去找吃的,总不好不让人进去。 而且這会儿天色晚了,驿馆裡掌灯不够,黑漆漆的,可能一错眼,就溜了进去。 毕竟他们是躲在暗处,小心些,总能找到机会……” 不。 戒备森严,连只鸟也飞不出去,就不可能出现這种纰漏。 今天当值的這些人—— “你回头告诉礼官,今日当值的這些人,让他记下,等回京后,我自然請阿耶回禀官家。” 顾行之冷着脸,语气不善。 事关赵曦月,双瑞并不敢過多劝他,只应下来說好。 顾行之是后怕的。 如果不是他刚好让双瑞去热饭,如果不是双瑞跟着他在外游历多年,身手不错,那些脏东西进了饭菜裡,昭昭吃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再往坏处想,這些人投放的不是迷情之物,而是毒药呢? 昭昭差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顾行之咬紧后槽牙。 他明明交代過,严加把守,各处都是。 就算后厨那边是大家共用的,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见多了阳奉阴违的人与事,却不曾想,這些随行护卫亦是如此。 简直可恨。 · 被双瑞抓住的人是個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圆脸,眼睛很大,左眼的眼尾处有一道疤,不长,但破坏了他整张脸给人的观感。 顾行之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刀伤。 年纪轻轻,脸上带着刀疤。 他眯了眼,往官帽椅坐過去:“亡命之徒?收了人钱财,所以到驿馆干這种掉脑袋的事情?” “郎君說什么?” 那男人似乎根本就听不懂顾行之的话:“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到厨房去拿吃……” “你不承认沒关系。” 顾行之懒得跟他啰嗦,冷冰冰打断他:“我是在野之人,手段也多,真的失手弄死了你,难道還会有人为了你来治我的罪? 你知道凌迟之刑吧?我总是听人說,却沒亲眼见過。 用刀子,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削下来,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 至于你的双耳,鼻子,也都是要割掉的。” 他笑的阴森:“听起来很刺激的样子,或许你是個好人,很愿意助人为乐,乐意让我拿你试试手,见识见识這凌迟之刑究竟是什么样的。 或是,人彘也行。 不過人彘太浪费時間了,還要把你泡在缸子裡,泡上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