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是，還能這样代替？”赵同最自来熟，虽然和边又第一次见面，但玩得最开，他万分不满，“我都想好了让学长干什么了！”
旁边有個女生突然看着边又红透的耳朵哇了声。
赵同被吓了一跳，“你哇什么？”
女生又瞄了沈星野一眼，摇头，“沒什么，就是感叹一下居然是学长，完全看不出来是学长。”
這边灯光亮，边又抬了头，她们才看清边又藏在帽子底下的脸，确实漂亮，沒办法用漂亮以外的词来形容，看第一眼惊艳，再多看几眼，還是觉得惊艳。
当然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沈星野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寻常。
說是朋友也很正常，但是就是感觉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他们靠得不算特别近，只是会偶尔說一两句话，但总给人一种别人融不进去的感觉。
尤其是沈星野突然說要代他受罚。
“你想要让学长干什么？”沈星野单手撑在桌面上看向赵同。
沈星野說：“可以。”
赵同：“這怎么能算两個！”
等他摆好姿势，边又把手机放在他脸下，也看不清屏幕，只能问沈星野本人：“這個角度行嗎？”
“尼玛你一個单身狗从哪儿学来的這么搞的东西？”
“录视频和发朋友圈不是两件事嗎？”边又有理有据，语气温温柔柔的，让赵同嗓门也小了，被他看了那么一眼，還朝着自己轻轻笑了一下，赵同一脸不确信地问别人：“是嗎？算两個？”
赵同一下子又来了劲，“如果是沈星野的话，那就，现场做十個俯卧撑吧，然后，用女友视角录個视频，你们懂的吧？就是有個人拿手机在他坐俯卧撑的时候在他脸下面拍，然后发朋友圈。”
他刚說完，沈星野就反问：“是嗎？”
纪韦女朋友：“我分不出来哦。”
“十個是不是便宜他了？”深受迫害的吴旭很不满這么轻的惩罚，对沈星野来說，十個实在是轻轻松松。
就好像他只要說出来，他就得死那种。
沈星野的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握着他的手腕，只要他有想要反驳的趋势，沈星野就会在他的腕骨上捏一下，似乎知道他不喜歡這样。
坐在他旁边的边又动了动手。
边又和沈星野一起看向他，边又歪了下脑袋，“为什么不算？”
边又并沒有想让沈星野代罚的意思，但他沒办法开口。
吴旭說：“不算啊，這不是一個惩罚？就发個朋友圈算什么惩罚？”
“可以的话那就开始吧！”纪韦女朋友拍了拍手。
边又干脆放弃了反驳，也跟着问：“惩罚什么？”
行为很恶劣。
另一個女生已经绕到自己朋友边上，扒拉着对方的胳膊，“我也不知道。”
十個俯卧撑对沈星野来說确实简单，但拍视频他沒干過。
赵同咽了口口水，转而问别人：“能代受罚嗎？”
因为這玩意儿听起来很刺激。
他语气很淡，但赵同莫名听出来一点威胁的意思，不過也可能是他喝了酒幻听了，赵同看了看大家，纪韦女朋友也问他准备让学长干什么，赵同本来想得好好的，现在却突然說不出口了。
边又沒怎么犹豫地点头，“可以，但是如果做俯卧撑和录视频是一個惩罚，那发朋友圈应该算是另一個人？”
他必须拿着手机，但控制不好，因为沈星野下来的时候，呼吸会喷在他的手上，那感觉太奇怪了，边又的手忍不住抖了下。
几個女生围在边上，吴旭和赵同也围着。
沈星野笑了声：“還学会讨价還价了？”
纪韦：“算吧？”
“做太多浪费時間。”纪韦女朋友也同意赵同的說法，她看着边又說：“既然是代替学长接受的惩罚，那就让学长帮他拍视频可以吧？”
吴旭本来就是发泄一下怨气，听见边又這么一问，也不乱搞了，“快去做快去做。”
纪韦女朋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一般情侣的话，可以。”她說完，看向边又，又看一眼沈星野，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不過……关系很好，也可以吧。”
刚才答应的时候边又沒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感觉到不自在了。
纪韦說：“应该可以吧？”
镜头偏了，也花了。
“哇！！！”几個女生已经尖叫起来了。
他默认了纪韦女朋友這個說法。
就是不知道默认的是前面那句话，還是后面那句话。
边又：“……实话。”
沈星野嗯了声：“惩罚什么？”
不对劲，沈星野看他的眼神，真的像在威胁。
他的视线落在边又手腕上，可能是刚刚被他握得有点久了，手腕有点红。
沈星野提醒他：“边又哥，拿稳一点。”
边又：“……哦。”
怎么又喊哥了。
朋友圈還是沒发，边又也沒看视频直接点了保存把手机還给了沈星野。
他们又开始了第二轮游戏。
這一轮好很多，边又不是最差的那個，是赵同。
但赵同玩不起惩罚，選擇喝酒。
玩了几轮下来，边又感觉更热了，正好也有人說不玩了，玩累了，一直那么几個問題，再說下去，得說到不对劲的地方去了，在场還有女生呢，不太熟，不能玩太過分。
游戏结束，被罚了两轮的吴旭给沈星野拿了瓶酒過来，“你不喝？”
边又喝着冰果汁给自己降温，包厢裡太闷热，不透气，人多连空调都沒太大用处。
沈星野說：“不喝。”
吴旭翻了個白眼，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抱着酒瓶又坐回边又身边，问边又：“喝嗎？”
边又不喜歡酒味，从小到大沒喝過酒，他愣了下，正要摇头，沈星野也凑過来问：“要不要试试？换個果酒，沒什么度数的。”
边又眨了眨眼，沈星野：“還是很讨厌酒味，一点也接受不了？”
“……還行。”不然他也不能在包厢裡留這么久，除了一开始不太习惯，现在呆久了除了闷热，沒其他感觉。
“那要试试嗎？度数很低，和果汁差不多的味道，别喝冰的了，你的胃一会儿要出事。”
边又刚想說沒事，他面前几杯刚才赵同搬過来的果汁就被沈星野一并拿走，连他喝過的那杯都不给他剩。
边又：“……果酒也可以试试。”
他确实跃跃欲试。
沈星野带着那几杯冰果汁走了，边又视线還追随着，一旁的吴旭咳了声，“尤然在家啊？”
“在。”
“下次喊他一起出来玩。”吴旭喝了口酒，不经意道：“沈星野就這脾气，坏的。”
“還好。”边又不太理解，以前沈渡說沈星野脾气差，吴旭作为好朋友也這么說。
他倒沒看出来。
吴旭笑了声：“他以前，就高中转学以前，天天带着我逃课，仗着自己是特长生，呛老师，不听老师话，连教练的话都不听，考试還交過白卷。”
“他和我說過。”
吴旭有些讶异了，“說過啊？他還真是实诚。”
边又笑了笑。
“那他有沒有說過为什么改好了？”
边又回想了一下那次在游戏厅沈星野說過的，“他說为了人生目标？”
“哇哦，這么說也沒错，就是人生目标。”吴旭顿了顿，“我還记得他那时候，天天骚扰他哥，就为了要一個人的联系方式。”他說着顿了顿，“我提起……你介意嗎？”
边又摇头。
“他用学习当借口，我那时候還真以为是借口，后来他加上了那人联系方式，拿了对方资料，也還真好好学习了，沒日沒夜，他這個人，拼命的时候真的拼命，训练完学习，晚上都不怎么睡，還失眠過，不然就他那個成绩，還真考不上现在的学校。”
边又愣了下，猛然想起那时候，沈星野加他要過学习资料，還加了好多次。
“你知道他怎么熬的？为了戒掉逃课那些坏习惯啊，哦還有戒烟，他听他哥說的，那人不喜歡抽烟的人，沈星野他以前有段時間，他妈要结婚的那段時間，大概就初中那会儿，他开始学的抽烟，一直抽一直抽，烟瘾大得很，教练說影响训练他都不听。”
边又眨了眨眼，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沈星野的位置，沈星野在那儿挑果酒，那都是给不会喝酒的人准备的，买了好多种，他估计在选度数低的。
“不過后来戒掉了，他想抽烟的时候就逼自己训练，实在不行，就看手机，看那人聊天框，也不发消息。”其实吴旭也沒那么清楚，就偶然撞见過一次，但是夸大其词嘛，谁不会？
吴旭顿了顿，语速慢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发消息，他說，不能打扰，那是他哥对象，他看看就行，然后就看了，嗯，两年，也還行，沒他哥追的時間久，虽然可能不能比吧，我說得应该是直白了点，但我挺佩服他，守着沒什么机会的感情，死脑筋，换我，我忍不了。”
“我說這些也不是說要让人同情他，怜悯他，毕竟喜歡谁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是不是？”
“但是，就是别吊着他，给他机会，又不给他机会，哎呀我话多了，一会儿要挨揍。”
吴旭說完這句话，沈星野拿着果酒過来了，吴旭低下头去默默喝自己的酒，跟什么也沒說過一样。
沈星野把酒给边又打开了，气泡发出滋滋的声音，在吵闹的包厢裡被湮沒。
气泡冒了多久，边又就盯了多久。
“說什么了？”沈星野在那儿就看见吴旭在和边又說话。
边又摇头，低着头，好一会儿拿起那瓶果酒喝了一口。
酒味不浓，带着荔枝的香甜，很独特的口感。
但边又感觉自己醉了，头很晕，很沉，思维是停滞的。
沈星野皱眉看了眼吴旭，吴旭立马拿着自己的酒：“我去唱歌我去唱歌！”
他摇摇晃晃走了。
边又也跟着站了起来，保持一個姿势太久，腿有些发麻，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沈星野的手扶上他的后背：“沒法接受？還是一杯倒了？”
“沒一杯倒。”边又无奈地笑了笑：“太热了，我去趟洗手间。”
他看起来确实沒什么事，就是他第一次喝酒，就算是果酒也上脸，脸立马就红了。
沈星野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推开包厢的门，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外面确实比裡面好很多。
进了洗手间，边又喘了口气，把帽子拿下来，洗了把脸。
镜子裡的人表情有些茫然，头发压得太久了，塌了。
他闭了闭眼，待了也不知道多久，感觉自己恢复了点，才推开门准备回去。
但一开门就看见沈星野站在门口低头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站這儿多久了。
边又愣了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沒喊我？”
“怕你喝多了就一直跟着。”沈星野观察了一下，边又不像喝多了的，就头发有点湿，沒再戴帽子了。
“……我酒量应该還沒那么差……”边又顿了顿，“回去吧。”
“吴旭說我坏话了？”回去的时候，沈星野问，他看起来很在意這個。
边又眨了眨眼：“說了。”
“說什么了？說我以前逃课打架不学无术還是什么？”
边又讶异：“你猜得真准。”
“他除了這些還有什么能說的？我是不是形象变坏了？”沈星野這语气，听起来還挺紧张，“我那时候其实也沒那么坏，就是爱玩，仗着自己天赋高自负。”
“你上次问我的事情。”边又脚步慢了下来，“可以。”
沈星野身形一震，他转過身来的时候，边又抬头看向灯，忍不住地眯眼睛。
沈星野似乎沒反应過来，“什么？”
边又努力降低灯光对自己眼睛的刺激，重复又小声：“我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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