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边又起来给尤然煮了山药粥,厨房裡都是香味,直接把尤然勾得爬起来了。
尤然捂着宿醉的脑袋扒在厨房门上盯着边又给他盛粥,一边感叹:“我昨晚梦见你戴了個很丑的帽子。”
反正他不觉得那是什么真正发生的事情。
边又抬了抬眼皮,看向客厅的阳台,幽幽地說:“有沒有可能不是梦?”
尤然:???
尤然顺着他的视线看過去,果然看到一顶黑色鸭舌帽挂在那裡,尤然十分讶异:“你为什么会买這么丑的帽子!”
边又端着粥从他身边過去,“别人送的。”
尤然下意识想问是谁送的,但脑子裡突然冒出来一個人,他坐下来嗅了嗅很香的粥,伸出碗让边又帮他盛,嘴裡问:“是沈星野?”
“丑嗎?”边又把锅往自己這边挪了挪,也不去接尤然递出来的碗。
尤然:“……這是世界奇迹嗎?”
边又不解地看他。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从今天到比赛会天天過来了。
今天不上课,但边又要去找老师,尤然自己留在练功房,等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
“那就……我想想他们体育生嘛,平时训练什么的会比较累,你可以买那种按摩仪筋膜枪之类的东西,不過他可能不会缺?或者鞋子?”
当着老师的面再提,边又不理解他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他還沒說话,白南就求助老师:“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边又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问:“有嗎?”
尤然:“……不丑,很好看,很别致。”
跳舞這种事,一旦荒废了一段時間,很容易看得出来。
不過沒想到今天白南也在老师這儿。
就连沈渡,明明觉得边又不喜歡他,明明都和自己在一起了,结果還是忘不掉边又。
在买礼物這件事上,边又沒有什么好的想法。
尤然還沒来得及說有,边又又问:“那丑嗎?”
白南:“就是酒店的事情啊,我家裡给我安排好了,我也不想一個人住,不然只有我和老师住那裡的话,你也不方便呀。”
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都喜歡边又。
她和边又熟一些,自然心也是偏边又這边,更何况,白南确实当了人家感情的第三者,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站在边又那边。
不然他也不会告诉尤然這件事。
“你居然会威胁人了!”尤然万分震惊,這种事,放在以前边又肯定做不出来。
說完违心话,他终于喝到了心心念念的山药粥。
她這话一出,白南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
但不管有沒有发生過,边又都和他沒什么交集,边又淡淡地嗯了声,白南就问:“上次和你說的事情我都安排好啦,你不要再拒绝了嘛。”
边又也小口小口喝着粥,有些苦恼,“我想還一样礼物给他。”
老师也不例外,她摇头,“看边又自己吧,赛场附近酒店挺多的,到时候可以选個地方集合,也不一定需要住在一起。”、
边又摇头。
边又有什么好的?
边又平时又不喜歡說话,总是冷着一张脸,空有那一张脸。
“不清楚。”
边又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去换了舞蹈服,出来的时候白南已经在休息了,看见他笑眯眯的,“好久不见。”
他不提,边又都已经忘记了這件事。
“什么?”边又有些疑惑。
边又去的时候,老师正在指导白南动作,神色很严肃:“你多久沒有练了?为什么会這么僵硬?”
之前白南和边又的事情她有所耳闻。
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沒发生過一样。
她不知道边又看不看得出来,反正她是看得出来,白南就是在明裡暗裡地說边又穷,沒钱,订不起高档酒店。
一直到到学校都沒讨论出什么来。
老师人很温柔,面对他這個态度也沒再多說什么,只說:“反正比赛是你们自己的,不是我的,你们输了赢了,顶多我就是多一项荣誉。”
边又眨了眨眼。
沈星野的鞋都是大牌,应该并不缺鞋子。
“那他除了游泳還有什么别的爱好?”
白南也不生气,笑着安抚老师:“因为快出国了事情多,我這几天会补回来的嘛。”
他当然知道老师喜歡边又。
尤然哇了声,“你看他有什么需要的嗎。”
這事儿白南刚来的时候就和老师提過了,老师也无所谓,她的房间本来就是学校出钱,有人帮忙订酒店她還乐得省下那笔钱自己拿着,不過边又就不一样了。
白南忍了忍:“我也是想帮边又省点钱。”
不知道为什么,边又觉得有些恼火,不管是白南的语气還是别的什么,他面上還是平静的,语气也是平静的,但說的却是:“不需要,我不缺那点钱,你也不是我什么人,不用帮我省钱,你的好意我也不会心领。”
“老师,我今天自己练习吧?我觉得白南可能更需要您的指导。”
他平静的语气說這种话,听得更让人难受。
但他說的是事实,白南太久沒练习了,他甚至看起来沒把比赛放在心上,虽然是中途加进来的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那时候边又是学校推薦的,就那么一個名额。
但对待比赛就该有对待比赛的态度。
老师嗯了声說:“可以,你觉得這裡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去隔壁教室,我把钥匙给你。”边又摇头,說了句谢谢,戴上耳机,去了教室的另一边。
白南垂着眼,实在装不出笑来了。
但就算這样又怎么样,他家境比边又好,以后的前途也比边又好。
他這次参赛的舞蹈是家裡請人花了大价钱编的,不管从哪方面,都比边又出色。
至于沈渡,他不要了。
中午,边又和尤然在教学楼下汇合,边又神色很淡,在出神。
尤然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会儿還是忍不住问:“我看见白南了,你们沒出什么事儿吧?”
边又沒回答。
他戴了鸭舌帽,帽檐压得比较低,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尤然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這帽子上的熊猫還挺可爱。”
边又缓缓抬起头,“還好。”
尤然:“……”
他以前怎么沒有发现,边又這么恋爱脑呢?
“你听见我刚說的话了嗎?”
边又在公告栏面前停了下来,听见尤然的话有些茫然:“什么?”
他从舞蹈教室出来就一直在想该還沈星野什么礼物,也沒太听清尤然问的什么,只隐隐听见了白南两個字。
尤然:“……”
“我沒太在意他。”后来边又就沒和白南有什么交流了,不過他看见了白南的舞蹈,“但是他的编舞很厉害。”
“你怎么還夸他?”尤然要气死了。
“实话实說。”边又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不過片刻后他画风一转,“這是校外的广告嗎?”
公告栏上贴了一些广告,其中有一张是绘画速成班,边又突然想起来要给沈星野送什么了。
尤然凑過去看了看:“好像是的?我听說過這家工作室好像還不错,怎么了,你要去学画画嗎?”
“学了有什么用?”
边又歪了歪脑袋:“学了可以画画。”
简直跟沒回答一样。
他们沒在這儿停多久。
周日的学校食堂人很少,两人找了個空位,尤然去点菜,边又就坐在那儿点开购物软件。
他搜了一下定制头盔。
确实沒什么能送给沈星野,但這個,应该還可以?
他记得之前沈星野的那個头盔好像挺旧。
不過他想自己画头盔上的画,到时候让商家印出来。
不過搜到的几家店都不太满意,太便宜了,质量应该都不太好,但边又沒接触過這种东西,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买,拧了下眉,身旁的椅子就被人拉开了。
他以为是尤然,就沒太在意,只說:“我只要一份饭。”
“那完了我打了三份。”
听见熟悉的声音,边又一愣,下意识想把手机盖過去。
沈星野唇边的笑意淡了点,“你要买头盔?”
语气裡听不出来什么,不過眼睛眯了眯。
边又啊了声,不好否认地点点头,“你知道哪裡有卖定制的嗎?”
“送谁?”沈星野语气怪怪的,“是你什么人?我有资格问嗎?沒资格的话就算了,我可以把认识的店推薦给你,但头盔這种东西最好還是让人家自己买,得试過才知道合不合适。”
边又完全不懂为什么,眨了眨眼,“那我還是不买了?”
沈星野往嘴裡送了一大口饭,嗯了声,“這玩意很贵,当礼物送沒必要,那人值得嗎?尤然?尤然看起来也不像需要這种东西的人。”
他說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边又都看不见他表情,不過,边又歪了歪脑袋,“你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你听出来了?”沈星野也不否认,“我就是在阴阳怪气,谁這么值得你精心挑选礼物,還选這么贵的?”
简直快把吃醋两個字刻在脑门上了。
边又:“……”
边又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沈星野餐盘裡迅速消失的白米饭和還沒动過一口的菜,“那如果是送你呢?”
也沒什么好隐瞒的。
突然送,倒還显得很奇怪。
沈星野吃饭的动作顿住,“我认识一家店,你有空我可以陪你去看看,店主人還不错。”
边又实在忍不住笑了声,“你怎么双标?”
沈星野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抬起头视线落在边又的帽子上,“你怎么戴帽子了?”
他的眼裡含着笑,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边又被他问得突然噎住,沉默了一会儿,胡說八道:“外面有太阳。”
“很好看。”沈星野笑了声,“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不是我在追你嗎?”
边又实在忍不了,“你别把這话挂在嘴上。”
沈星野立马哦了声,闭上嘴,但眼神充满期盼。
边又本来還好,但被他這么盯着看,倒有些支吾起来,“嗯就是,你送我帽子……我還你礼物。”
“我下個月生日。”沈星野眨了眨眼,“能当生日礼物嗎?”
边又愣了下沒料到這個,“可以。”
“那你要给我定制什么?”
他俩在這种事情上似乎有种一致的坦诚。
送礼物也不用藏着掖着。
边又想了想:“想画個画到时候让老板印上去,但我很久沒画了。”
“画我?”
边又点点头。
“画什么样的我?”
這点边又倒沒想過。
“要不要来看我训练?”沈星野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边又一愣。
沈星野低下头来,他俩突然离得很近,沈星野的额头又抵在了边又帽檐上,這让边又想起在KTV裡的时候,心跳不自觉地有些加快。
沈星野笑了声,“想让你多了解了解我,可以嗎边学长?”
边又感觉帽子又被顶起来一点,不由往后退了点,哦了声:“可以……但要等我比赛结束。”
不远处,白南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他朋友不解:“你干什么?”
白南耸了耸肩膀:“沒干什么,就是给某些人看看。”
他朋友看着边又那边,皱了皱眉,实在无法理解白南這种行为。
边又都和沈渡分手了,人也抢過来了,還這样干什么呢?
傍晚,因为昨晚和二队的训练赛打到很晚才醒的沈渡才看见白南发来的消息,是一张照片。
照片裡,边又戴着以前从来沒戴過的鸭舌帽,和一個男生靠得很近。
边又以前說過不喜歡在公共场合有什么亲密行为,但很多时候边又会为了他忍让,沈渡知道,所以也沒有太在意。
但是,這张照片上的行为,明显很亲密了,他们几乎头靠着头。
沈渡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最重要的是,那個男生,他太眼熟了。
发型和身形,都和沈星野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