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路
学校，教职员办公室。
“木山同学，对于在暑假期间老师還要特意把你叫過来的理由我想你已经相当清楚了吧。”
戴着眼镜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坐在老师的座位上，神情裡夹杂着一丝不耐烦，她用食指不断敲打着平放在桌上的a4纸，內容标题为——‘进路志愿调查表‘。
按道理来，這份东西是在上学期就应该处理完的，所以把事情拖到现在才来处理是浅一自身的問題，這一問題就让浅一处于劣势地位，有些心虚。
“真的非常抱歉！老师！這次真的麻烦你了！”
浅一很清楚，這個担任自己班主任的中年女人是一個普通妇女——他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学识都已经到了一定高度，但是性格還是這么市民，即便对方的本意并不坏。
“唉，浅一啊，”她的语气变亲近，“不是老师想唠叨你啊，你高中都是老师我看着的，无论从那個方面而言你都是让老师十分放心的出色人才，但是为什么偏偏在前途這种人生大問題上這么拖沓呢，明明你现在已经比很多同学出色了啊，就凭你在商店街的那声望就——”
到這裡老师停了停。
“老师！到這，商店街那裡的‘熊记‘肉铺最近在搞折扣活动，你只要在结账的时候是我让您来的话就可以获得折扣了。”
虽然知道只要随便敷衍地填一個志愿就能解决，但是浅一這时候還是沒有办法坦然地用這么便利的借口来前进，所以這裡就還是用惯例的拖延吧。
“唉，你這孩子怎么就老這么客气，有什么活动早通知我不就好了嘛。”
“…毕竟是比较私人的活动呢。”
浅一有些不擅长和這些妇女打交道，特别是那转变脸色的功夫，是怎样都沒办法一下子习惯的，明明前刻乌云密布，低個头的功夫就笑嘻嘻了，而且還是因为這些便宜。
看到老师总算缓過来的脸色，浅一试探性地问。
“那…老师，我可以先离开了嗎？還有一些事在等着我处理。”
“等等。”
真的很不擅长和這些中年妇女打交道啊。
班主任的表情变成了那种老妈式的苦口婆心唠叨表情。
“浅一啊，你要知道，上面是沒有强制要求回收這個申請表的任务的。”
换而言之就是老师是特别关照你的。
“是的…承蒙老师的厚爱。”
“都了你别跟我這么客气，实话，你心裡究竟在想什么老师已经沒有太大精力能去聆听了，但是你的家庭状况老师也有些听闻，如果你自己决定不了，或者在升学方面有什么经济压力的话，可以尽管跟老师，老师可以帮到你的。”
“……是的！”
浅一這句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也许正是因为她這份市民，所以她心裡才有這种恻隐的善良。
“那你自己记得好好考虑，不要有什么沒必要的担忧。”
她带着皱纹的眼角弯成慈祥的弧度，然后垂下眼眸看向桌上其他资料，唯独留下那一份靠近浅一的表格。
“…那這份表格呢？”
“恩？难道你想现在把它填了？”
老师眉角一挑，语气戏谑。
“不….我不是這种意思。”
“那你难道想问還在办公室门口的那位‘前度‘意见？”
刚才诗羽也在這裡的，她也是同样的問題，只不過她只是单纯因为忘了而已。
“老师還真喜歡开玩笑呢哈哈哈哈。”
浅一汗颜。
“那就是传中的二年生学妹女朋友？”
“老师你這样真的好嗎！”
“啊啦，年轻人的冲劲老师不讨厌哦？而且，彼此一起奋斗努力的未来，会更加有动力吧？”
未来…动力…
浅一心中轻叹。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的指导，我会尽快把回复交给老师您的。”
·········
教学楼楼，天台。
暑假的高中只有操场上零星的社团训练声音，炙人的艳阳在中午时分更加让人不想外出。
“你…进路志愿怎么填的哦？”
浅一向坐在旁边另外一张凳子上的诗羽答话，他坐左边的凳子，诗羽坐在右边的凳子，两個人微妙地有些距离。
诗羽今天穿着在浅一看来依旧魅力十足优雅凸显无遗，夏天的她很适合白色连衣裙，明明是回来学校，却穿便服，這难道就是优等生的权力嗎？
“升学。”
直截了当的简洁回答。
“学年一位的余裕還真可怕呢！”
“你以为现在我們能這么悠闲地使用天台是凭借什么啊。”
這也是优等生的特权，诗羽放下手裡的冰咖啡，颇具风情地白了浅一一眼，白皙脖颈弥漫一层细汗，白色的连衣裙，胸口处反射着日光的项链，她的魅力怎么突然——
浅一回過神，连忙收回眼睛，要知道，现在的关系定位有些尴尬的。
“那、那你为什么要特意拉上我一起来学校啊，本来我是不想過来的！”
电话虽然是接到了，不過浅一是沒打算出现的——当然前提是沒有诗羽的强行破门拉扯。
听到浅一的话，诗羽看了看浅一放在旁边的空白表格，過了一会。
“年轻人，就应该多出来走走…”
非常违和僵硬的话。
“這完全不像你风格啊！還有這句话的意思绝对不是這么狭窄的哦！”
“啧。”
“你刚才咋舌了吧！绝对！我可不会就這样被你蒙混過去的哦！”
总是三两下就会回到以前的那种对话节奏。
挚友。
协力者。
就算曾经约定過的目的她靠着自己已经达到了，這份友谊還是搁在两個人的心裡，即便刻意保持着距离。
“你别忘了是谁一直在我耳边啰嗦叫我记得回学校填志愿表的。”
诗羽有些不耐烦，虽然感觉不一样了，可是浅一以往那些‘烦人’的举动都沒怎么改变，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偶尔就是惠一起来烦，這两個已经可以当选‘最烦人情侣’了。
“可這也是你自己的事啊…”
诗羽无力扶额，摇了摇头，她在他的面前行为也变得自然了许多，人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生物啊，只要竖起一层膜，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相互触碰，明明這种随和的态度举动在以往是沒可能的。
“已经够了，你那比中年大妈還要啰嗦的机关枪我已经不想再听了，我想帮你啊。”
“啊？”
突然之间怎么內容好像少看几行一样，還是依旧老样子跳跃的自我对话节奏。
“看来得发個信息叫加藤同学给你准备一些能够加强记忆力的汤了呢，我实在是沒想到1分钟前你自己问過的话都忘了的地步呢，這已经算得上是残疾人的级别了哦，抱歉呢，我沒好好关心你。”
刻意的怜悯目光。
“…哦!”
是刚才问为什么带他上来天台吧！
“和你话還真累人呢…”浅一感慨一句，“帮我？怎么。”
“填进路志愿。”
“……你帮不了我的。”
是這事啊，就连惠，浅一都沒去找她商量這事，更别是诗羽了。
高三即将毕业的浅一因为有些不一样的人生经历所以心态相比同龄人更加现实，当初在惠的家人還有惠本人许下的承诺，還有關於自我的真正价值实现，梦想的選擇，未来，這一切，对于孤身寡人的浅一而言，還是相当困难。
正因为想为了她好好去奋斗，所以才会有些陷入泥潭的感觉。
“谁知道呢，到现在還沒申报個人所得税的大木同学。”
轻咬吸管的红唇有些性感。
“…正因为我們两個现在相差太远所以你不能帮我的吧？”
“哼，你能不能收起你内心那丑陋的大男子主义。”
她却早已看透。
“唉…”
浅一也明白她的意思，无论是站在同为学生的立场或者别的更加具有现实意义的阶级性立场，她都能帮到他，然而…
“這事伦也知道嗎？”
“嗯。”
鼻音答了句。
“...真拿你们两個沒办法，”浅一叹了口气，“实话，我是有些迷茫的。”
“我想我应该沒有听力障碍吧？商店街的‘福泽喻吉’居然在跟我這個？”
诗羽很是惊讶。
“你别打断我！”浅一瞪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不是你想的那种十分具有青春气息的常见烦恼，我...稍微有一特别，我不知道怎么清楚，惠——”
诗羽手上的饮料盒有些发皱。
“惠毫无疑问是一個出色的女生，她是一個满分的女孩，性格好，家庭不错，可以……”
“她沒有可以依赖我的地方。”
“你想太多了吧。”
诗羽忍不住出声，她做到這种地步可不是想来听這种会让這层薄膜破碎的软弱发言，如果听到這样，看到這样…岂不是会…
“也许吧，”浅一苦笑，沒有责怪她打断他，“我也知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我還年轻，梦想，未来，动力，我究竟该怎样走才能快速见到一條光明大道？”
“你现在已经足够出色了啊！”
本来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
“如果按照本来的脚步的话。”
诗羽看到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把一腔话堵住了，一直以来都以为浅一是個安分守己希望過平平淡淡生活的人，可是沒想到，惠，或许是别的什么诱因激发了這個男人内心的野心。
他骨子是那样的人。
怎么人能如此多变。
究竟发生過什么事在他身上。
“那…你想要怎样的…未来？”
诗羽从来沒想過這种词汇会从自己口裡以這种形式问出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者，我心裡已经隐隐约约明白我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但是我還不足以强大到能直截了当地出口。”
他双手交叉相握。
“你出来，我可以让你——”
“你知道的，那样的程度的，我绝对不会接受的。”
“……”
诗羽猛地转過头，像野兽一样猛盯着浅一，然而他眼中還是平静如水，不动如泰山。
半晌。
還是诗羽移开视线。
“白痴。”
“…也许呢。”
但是這就是浅一啊。
协力者。
ps：实话，每個人来看同人的目的不一样，渔夫写同人的目的也不一样。
针对剧情的讨论可以，可是人身攻击就免了，這剧情渔夫早就想好了怎么写了。
渔夫觉得很有趣。
你们觉得沒趣，就啊…好奇怪的…
每個角色都是在渔夫定义中都是有一個纯粹的心，对感情的处理方法，角色的生活做事主要态度，翻看会很有趣的喔？
這可是能牵动情绪的同人恋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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