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原委
薯瓜收完,也快入冬了,地裡沒什么可忙活,老三得空,给陈春花做袄子。
卖豆腐卖了好几天,和村裡人熟道了,陈春花待不住,总得找点事情做。看老三忙活着,她也不說跟着学学针线,她对這玩意那是上手就瞌睡。
“三哥,俺去村裡逛逛。”陈春花从箱子裡面翻出一件厚实点的衣裳穿上。老三往裡屋瞧了一眼,道。“媳妇,多加件衣裳,外边风大的很。”
“唉,晓得了!”陈春花穿好衣服便出了门。
這赵家村倒是挺大,過了河道,放眼望去是一片田地。陈春花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国家,原主的记忆力也模糊的很,乡下人只管温饱,国家是谁上座,他们倒是也管不着。
记得在现代,有一年跑单子,从南方跑到北方,在那边足足待了一個月。到底是不同,這裡虽然知道也是北方,這相差的何止一点。
村裡人居住的地方并不密集,像她這屋裡,跟狗子婶、杏花這两家距离为近,其他的都要過好條田坎。
這会子,在地裡忙活的人少,隔好远才看到一個人勾腰忙活。陈春花紧了紧衣裳,搓着手哈了一口气,迈着小步晃荡在田坎上。
走了沒多远,便有人从那边過来,是两個妇人,手裡端着木盆,看样子是要到河边洗衣裳。
瞧着陈春花,相互看了一眼,這才打招呼道。“唉,這不是赵老大家的。”
陈春花一听,笑了笑。“两位嫂子,這是搁河边去洗衣裳呢!”
“是啊,這天怪冷的,俺都不想出门,妹子你這是去哪?”稍稍显胖的妇人這就扯开了话。
陈春花跺了跺脚,道。“冷呢,俺就随便晃悠晃悠,這不,地裡的事给忙活完了,俺寻思着,在村裡走走。”
“走啥呀,来来,跟嫂子唠两句!”妇人說着朝河边走去,陈春花也不推脱,跟道了過去。
两位妇人到了河边,动手浸湿了衣裳,看着那双冷的通红的手,陈春花心裡也有了些凉意。不禁想到,老三洗衣服也该是這样,她换下的衣服自個還沒洗過,上次也是在娘家洗了一次。
“妹子,俺前儿還搁你屋裡去买了豆腐,還记得俺不?”另一位脸上冻的通红的妇人看着陈春花道。“俺屋就在那边,瞧着沒,那儿有颗树。”
陈春花朝妇人指的方向望去,点了点头。“瞧着了。”
“這可不,妹子,俺是個实道人,搁你屋裡买的那豆腐,吃的才得劲,俺也买了狗子婶屋裡的豆腐,哎哟喂,那可不咋好說!”妇人双手搓着衣裳,嘴裡巴拉着。
陈春花也不接话,站着腿酸,干脆蹲了下来,双手缩到了衣袖,道。“嫂子,俺问你個事儿。”
“啥事你问!”
“俺嫁過来之前,就听這外边嘴杂着俺男人啥样,這都是咋回事?”陈春花也沒问老大他们這是怎么的,上回听老二說的,觉着他们自個也是不知道。
两位妇人听了,往周围瞧了瞧,细声道。“你可不晓得,這你屋裡男人看着挺好的,人也踏实,這赵老大今年都三十了,要不是你进了门,還不晓得要折腾到啥时候。”
听了這话,陈春花一愣,老大三十了,她倒是沒想過這些。“咋呢?”
“妹子啊,俺们這话,也是搁你這說道說道,可别传出去。”陈春花点了点头。“咋会呢,俺這是自個问的。”
“成,俺也实话给你說了。”妇人說着摆了摆衣裳,道。“前几年,老大去镇上做短工,也不晓得从哪裡捡回来個姑娘,带着去看了小郎中,待了半响就走了。”
“跟這事有关?”
“可不就有关,那姑娘是镇上暗巷的,暗巷你晓得不!”看陈春花一脸不懂的摸样,妇人拍了拍陈春花。“暗巷,就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陈春花听完,倒是明白了,這暗巷,不就是所谓的红灯区嗎。“后来呢?”
“后来啊,也不晓得是哪個說,看见赵老大好几次去暗巷,你也晓得村裡人嘴多事也有多,這不就给整成這样了,要俺說,俺可是不相信這說法。”
“是啊,妹子,你可得好好尽着屋裡,嫂子在這给你個准說法,俺嫁過来也這些年了,俺男人跟你男人一起做事好几回,人可是能干,不懒。”
听完這些话,陈春花站起身动了动发麻的双腿,道。“多谢两位嫂子,俺也沒其他的想法,就是想晓得這說道搁哪来的。”
“管它是搁哪来的,别给嘴杂长了风头,日子還是得自個過的舒坦。”
“嫂子說的对,俺這出来有些时空了,得回去忙活,你们慢慢洗,得了空,来俺屋裡唠唠。”
“唉,外边冷的很,你搁赶紧回去,俺们得空上你屋裡走走。”
陈春花也沒问她们是谁,聊了這么一会,便回去了。看陈春花走了,稍微显胖的妇人,道。“這赵老大家的媳妇,人還是可以,嫁過来也不闹腾,還做起了村裡的生意。”
“嗨,這人好就是好,俺看那狗子婶也不给省心,昨儿地裡忙活,给人說道的呢。”
“說道啥了?”
“能有啥,還不就是嘴杂的很,找這個唠唠那個唠唠,从她嘴裡能說出啥好话,要想她给人說好话,可不是天上掉了金子。”
“那倒也是。”
陈春花回到屋裡,看這时空,该做响午饭了。进厨房,蹲到灶头前生了火,暖和了一阵,這才开始动手忙活。
“媳妇,响午整個鸡蛋吃吃。”老三放下针线,进了厨房,大哥出门前,特意给给他說道了,這鸡蛋得让媳妇给吃上。
陈春花看老三从柜子裡拿出鸡蛋,想了起来,這鸡蛋還是杏花给送的。“俺咋给忘了。”要是记得,今天早上老大和老二出门,就煮两個给他们一人揣個。
“媳妇,在村裡逛的咋样?”老三說着,开了锅,把鸡蛋用水洗洗搁了进去。
陈春花弄了弄柴禾,道。“沒咋样,俺過了河道,就遇上了两位嫂子,也不认识,唠了两句就给回来了。”
“這衣裳整好了,俺明儿上午带你去走走。”
“成!”陈春花沒问老三,也不說跟她们唠了些啥。心裡头是觉着這三兄弟苦命的很,比起她从小跟着陈姐长大,那只有更苦。在這裡,他们三個对自己也都挺好,她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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