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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毁灭和掌控

作者:雪漂
万分感谢~浪影孤风~兄弟的12000字的7张催更,雪漂今天才搞明白,催更竟然是催的第二天的更新,_這可是個高难度任务,咱只有努力一下啦,說实话信心不足啊! 其实這两种步枪重要的差别就在于供弹具上,88委员会步枪是個大杂烩,弹夹是曼利夏步枪5发弹夹的改进型,改进了子弹不足时需要把漏夹取出才能补充子弹的严重問題,秦铠之所以選擇這款,只是因为這是后世抗战中最富盛名的汉阳造,這玩意就连地下工厂都能生产,对于设备精良的马尾船政,自然不在话下。 而毛瑟98步枪的弹仓是双排供弹,采用毛瑟设计的新式拉壳钩,步枪卡弹的故障率大大降低,国产的毛瑟98也是大大有名,乃是中正式步枪。 這两种步枪图纸绘制出来之后,由于是第一次进行步枪制作,所有特地由伍云担任小组组长,负责进行仿制的是由来自机床车间、火炮车间、冲压车间三個部门的技术工组成的技术攻关小组,实际加工,则由富有经验江南厂技工协助,值得一提的是,黄兴虽然年纪最轻,不過也因为脑子活络又是秦铠的学生,所以被伍云带到攻关小组学习。 不得不說,伍云的安排和眼光還是颇有独到之处,若干年后,黄兴主持开发了的一些列单兵装备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很快两支样枪被制造出来了,配套的小口径7.9MM的铜壳圆头弹、铜壳锥形弹也生产出来了,在测试中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仿88委员会步枪被命名为AK01型,而毛瑟98则被命名为AK02型,這自然又是秦铠的恶趣了。 不過显然這只是枪械研究小组攻关工作的序幕,秦铠提出的要求是将整体枪械的制作产业化,按照每個部件进行详细分拆,制定部件制作规范。 对于這闻所未闻的要求,即便是攻关小组的组长伍云也是摸不到头脑,倒是跟着秦铠有些时候的黄兴琢磨出一点方向来,他摸出来自己在請秦铠上课时记录的笔记,裡面曾经提到過标准化工业设计的一些理念,对于产品部件的结构、尺寸、标记以及记录画法都有要求,而画图纸那可是他的绝对长项,跟着秦铠,這图纸画了沒一千那几百還是有的。 伍云看了黄兴的笔记還是搞不大明白,“黄兴,你說說督办這产业化的要求我們应该怎么来实现?” 黄兴拿着自己的笔记翻来覆去的看,自己這老师讲课還真是天马行空,去旁听他的课,那可以从一粒子弹的构造谈到一场毁灭世界的战争,自己這笔记那也是处处都记载着老师的惊人智慧,时常翻阅时重温时,都能看出几條惊世骇俗的论断来。 不過此时他也沒了方向,两人大眼瞪小眼琢磨了一天也沒想到方案,到了晚上,黄兴回到家裡,翻阅笔记中,无意识的看到了一個秦铠曾经說起過的名词——流水线,灵感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连夜跑到炮局子裡找到伍云。 伍云這么晚了倒也沒睡,想来也是在琢磨這事,看到黄兴来了,也是一愣,“黄兴,大半夜的,你想到办法了?” “伍主管,沒想全,想到一点点,老师曾经說過最完善的工业流程就是要实现流水线加工,以前老师都是做的大炮和机床,那玩意都是大家伙,都是看徐主管一個一個零件加工出来的,這流水线自然谈不上,不過现在加工的是這几斤重的枪械,拆成零件不過几大部件,若是把這些部件的生产都形成统一尺寸,到时候只需要依照顺序组装就可以了嘛!” 显然流水线這個新名词還是很好理解的,黄兴的解释也让伍云得到了启发,一老一少都兴奋不已,两人坐在屋内,在煤油灯下把一只毛瑟98還原成原始零件,然后按照组件分成一個大件,只要這几個大件形成标准,对内部的零件的尺寸都制定了统一的规格,那很显然,這些组件都能实现互换的可能。 两人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拿出游标卡尺一直忙乎到天光渐亮,不過這可不是個小工程,光是毛瑟98特色的枪机拉壳钩,两人完成测量和数据记录就忙乎了两個时辰。好在找到了可行的方案,第二天,伍云立刻组织人力投入到這项工作中去,几天后,一份详细记录毛瑟98步枪七大组件和详细零件的报告送到了秦铠手中。 秦铠对于黄兴這次的表现颇为高兴,毕竟這是自己学生灵活运用了课堂上的知识取得的成果,大笔一挥,立即同意了伍云提出的AK02步枪零件生产样机的申請,提交给徐国方协助解决。 刚送走了伍云,吴金贵却急吼吼的来了,他带来了三個消息,而且两個都是坏消息,這多少让秦铠郁闷了一会。 好消息是,在三個多月的棉布价格战之后,最新从各通商口岸收集到的消息,過年后這十多天,已经再沒有商船运输日本棉布、棉纱来大清国了,上海的胡大掌柜花了大本钱从英国人那裡打听到了一個重要消息,年后日本发過几批棉布,却是跑的俄国和南亚的几個口岸。 這场洋布战争终于要见分晓了,小日本在歷史上从明治维新就每年通過洋布买卖,从中国掠夺原料和财富,每年获利达数百万两,自己這次小小的阴了小日本一会,掐断了小日本资本原始积累的一根小动脉,想到這裡,他就暗中偷笑一番,颇有些快感。 不過后面两件事情却让他大为恼火,一是浙东的两家棉布商,宁波府的马宁化、台州府仇闵,就在過年前大半個月就开始就囤货棉布限量惜售,真不知道是脑袋被驴踢過了沒有,還沒搞定日本人,就开始打起了自家的小算盘。好在纺织协会在各地都收买的当地的买办获取详细的交易信息,宁波口岸的交易量明显的落差,引起了吴金贵的注意,派人去一查,就发现了問題。 而且更严重的是,自从這两户惜售后,造成了小范围的影响,上海有不少江浙的商户都跑去跟阜康银号那边商议,是不是也减少出货,毕竟這小日本的败局已定,這两個月华商的棉布還维持着薄利,不過還有染色花布的补贴,小日本那边還沒搞清楚状况,還在一個劲的减价抛售,根本是在饮鸩止渴,坐以待毙。 对于這种情况,吴金贵来了就把自己的意见摆桌面上了,這枪打出头鸟,這两家不管是有什么关系在裡面,那是一定要处理的,問題是怎么处理? 另外一件事,则是上海的李东来那边递過来的消息,前些日子,有几個日本洋行做過的买办那裡透出消息,說是倭国领事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查這次洋布价格战的幕后指使。几天前,浙西一家棉布行的掌柜突然失踪了,被找到之时已经性命垂危。 据這掌柜說,是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绑架后被严刑逼供這洋布买卖的事情,看起来倭国估计已经知道這次是中华纺织协会进行组织的。這事毕竟颇为恐怖,在江浙棉布商那裡引起了一些恐慌情绪,各家掌柜都暗中加强了戒备,额外聘請了保镖。 說罢,吴金贵也抹了把前额,這买卖做到這份上,那也還是颇有风险的,自家可是中华纺织协会的董事之一,這倭国奴现在胆子還真不小,想想還都出身冷汗,回去了還是要找些個好手看家护院才行。 秦铠看了看上海胡大掌柜拍发来的电报,年前,倭国在上海的道友洋行、檐部洋布行已经承受不起巨额亏损宣布退出了,目前還在继续硬抗只有三井洋布行为首的四家洋行,不過非常确信的消息是,這几家洋行的存货已经不多了。 现在只缺乏這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秦铠微微一笑,這痛打落水狗的活,咱可不能放松,鲁迅先生不就說了嘛,凡是咬人的狗,那都属于需要痛打落水之列。這倭国狼子之心,可远胜于咬人之狗,焉能放過這一时。 秦铠看到吴金贵汗津津的样子,知道這位肯定是给那绑架之事闹了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吴大掌柜,你可是咱纺织协会的干将,明日,我就调一组乡勇持枪护卫上你家护卫,你這可放心了吧!” 吴金贵现在的身价和富贵,可都是秦铠无偿送上的,他时常感叹自己的幸运,所以在运作這中华纺织协会的事务上丝毫不敢疏忽,可谓施展了浑身解数,现在见秦铠又安排乡勇给自家护卫,那可是何等的荣耀啊!虽然心中得意至极,口中自然還要推拖一番。 “大人,這可怎么使得,倒是大人這边也需要加强一些防范措施!”吴金贵笑容满面恭顺的嘀咕着。 “诶,就這么說定了,”秦铠拿過茶壶,替吴大掌柜添上茶水,继续說道:“老吴,咱是自己人,這有些话我要先问明白罗!這宁波府的马宁化、台州府仇闵有沒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嘛?這两人都有些什么背景?” “肯定沒有什么特别原因啦,派去两拨人都仔细查過了,還不是为了那点小利嘛!不過這马宁化有些来历,据說和浙江巡抚马元是同宗!那仇闵也就是马宁化的跟班而已,”吴金贵很肯的回答道。 秦铠点点,這巡抚的关系户,跟自己也八竿子搭不上,自己也用不着担心這事,不過這坏了协会的规矩,那铁定要严办,否则中华纺织协会日后就沒法做事了,“老吴,這两户我這裡立刻停止对他们的技术支持,给他们几天時間陈述理由,江浙的行首是胡大掌柜吧?给他去個电报,這两家若是情况属实,纺织协会永久除名!” “督办,他们可是有着咱们的机器,若是暗地裡生产呢?”吴金贵有些担忧的问道。 秦铠冷冷一笑,脸色一寒,沉声說道:“无妨,沒了咱们的原料和维护,能稳定运行上半年,那他们两個已经是要大念阿米豆腐了,這点无需担忧,不妨在让胡掌柜转告一句,谁家接盘這两户人,纺织协会同样处理,协会的规则、规矩谁若是破了,就按会规处理。” “明白了,督办!” “這事必须立刻通知到各地的纺织业行首,让他们和我們统一了這想法,這是为大家好的事情,不能为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盘子好菜,”秦铠顿了顿,继续說道:“這倭国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现在是棉布价格战收尾的时候了,你立刻电告胡大掌柜,让他在合适的时机,把印染花布的事情透露一些,至于英国人,這個价格战打不打,让他们看着办!” 吴金贵见要公开印染花布的事情,脸色也是一变,他家族的棉布机已经膨胀到200台了,這两個月从印染花布上,那可是赚的盆满钵满,忙问道:“督办的意思?還要跟英国人打价格战嘛?” 看到吴金贵的脸色变化,秦铠心中若有所思,這些到底還是些商人,要他们放弃既得利益,這心底都是不愿意的,现在自己在技术上处在绝对强势的位置,容不得他们不跟着自己,因为沒了马尾船政的后台,這些纺织厂就完全失去了技术上的优势,甚至无法开办下去。 但是若干年后呢,這些私营产业壮大之后,甚至可能衍生出独立的研发体系,那就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光是技术上的制约显然并不充分,必须有进步一措施来制衡。 “吴大掌柜,和英国人打价格战,我們实力還不行,你可以把话都给递到了,让各省的纺织厂的行首都明白咱们纺织协会的意思,最后出把力,把倭国洋布行挤出咱大清国的市场,下面還需要大伙儿铆足了劲生产!” “還打价格战?”吴金贵一愣,這位平日裡难得露面的秦督办举手投足之间便建立了這么一個巨大的市场,他自然明白,自己家族能摊上這個董事,可以說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自己和何勇之间的关系完全谈不上亲密,只是何家在广州熟悉的本地商户是在太少,自己才意外入选。 但是对于秦铠的大手笔,现在想想其实都有些后怕,不過這位大人手裡似乎永远有着对手看不透的底牌,即便是对阵倭国的全力反扑,也被這位大人轻松化解。 秦铠摇摇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吴大掌柜,這洋布的贸易战难道不够刺激嗎?還想再来一次!” “大人见笑了,這次能把倭国奴给赶出中国市场,全凭大人神来之笔,我們吴家都感念大人的恩德啊”,吴金贵奸猾的一笑。 秦铠眼光一扫吴金贵,微微一笑,“這市场因我而起,我自然有绝对的掌控办法,现在還不到用的时候,此番只要倭国商人退出大清国,吴大掌柜就可让各户纺织厂全力生产,我們不仅要做大清国内的市场,還要去做周围藩属国的市场,倭国這條落水狗,我們是打定了,只要染色花布的市场還在,依照我的估计,英国人就暂时不会跟我們翻脸!” “大人真是高见,不過依我看,沿长江而上的航道,应该有着更大的市场”,吴金贵一脸笑容,笑嘻嘻的提议道,心底确是惊讶万分,這位大人似乎是铆上倭国人了,不過依照现在的情况,国内的洋布相比倭国确实成本便宜,這剩下的较量几乎是全无悬念。 秦铠看了看這厮,這就是一個标准的逐利商人,给他利益,他就会紧跟左右,但是……他打心裡并不喜歡這类人,不過這类人也有好处,自己目前提供的這些产业,绝对是這时代中国沒有的玩意,吴金贵是個聪明人,在他未得到掌控前途的地位前,他会做出正确的選擇的。 对于染色花布的市场,秦铠则通過這染色原料的供应,這使得国内染色花布的市场不至于快速饱和,這种情况下可以有效的把這块产业掌控在手中,通過利益关系形成自己初步的势力范围。 送走吴金贵后,秦铠陷入了深深的思虑,在這個末时代的王朝裡,他现在虽然有了一些根基,有了一批的追随者,但是他深深明白,自己现在最大的依仗,不是自己手下的学生,不是那数千的技术工,不是保安团的几百杆洋枪,丁日昌对自己的信任才是最大的靠山。 自己這個五品大员,在這时代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高官,在自己沒有成长到足以雄霸一方之时,他需要的是低调低调在低调,所以他不得不依仗想吴金贵這种底层出身商人,推出他们作为前台的傀儡,因为只有這些毫无背景的商人,自己這個身份和掌控的产业才足以控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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