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5】
走了一会儿,无泯君便停了下来,然后松开手:“出来了。”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我們居然回到了烨池旁边的一块假山裡,我揉了揉眼睛,道:“怎么這么多密室密道……”
无泯君沒說什么,而是道:“太师。”
我一看,太师居然在我們身后。
太师有些担忧的迎過来,看也不看我,慰问无泯君道:“皇上,您沒事吧?”
他盯着无泯君头上的伤口,神色非常担心,還有一点疑惑。
无泯君摇了摇头:“不碍事。”
太师点点头,然后才显然是客气的问了我一句:“长宜公主……”
我道:“不碍事,不碍事。”
這感觉有点奇妙,以前太师都是对我极好,对无泯君不冷不热的,现在却终于回到正常了。
太师点头,去了假山之后取来两套干净的衣服,让我們在這裡换上,然后对无泯君說:“今早您迟迟不来上朝,我心中便有了计较,对外只是說皇上您龙体抱恙,所以休息一日。现在皇上和长宜公主請先换上干净衣裳,然后尽量走沒人的地方去……”
太师知道我們都会武功且武功非常不弱之事,用意非常明显,我和无泯君便一前一后的换好衣服,再分头行动,最后一齐进了宫殿。
到了宫殿,我便要收拾东西离开了,我忍不住问无泯君:“你不跟太师說么?”
无泯君道:“跟他說又要解释一通,麻烦,干脆先斩后奏了。”
“也是……”我讪讪的說。
无泯君笑了笑:“行了,快收拾吧……其实也沒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嗯。”
无泯君看了看我,說:“過来亲一個?”
“……”
“好歹差点成婚嘛。”
“……”
无泯君一副“无赖君”的样子,我心裡有种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知道他不是认真的,却也并沒有因此而轻松起来。
“神经!”我哈哈大笑,推了他一把。
不推倒好,這一推无泯君大概是沒设防,直接摔了下去,我下意识想拉住他,结果也被他带着往地上一带。
……說真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嘭”!
我和无泯君一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去。
然后……然后我晕過去了。
沒多久醒来,我二话不說直接往无泯君的方向看去。
果然,那张熟悉的脸……
……苍天啊,你這是何苦???!!!
变来变去,你累不累啊——!!!
這次无泯君比我醒的晚,我黑着脸坐在地上,只感觉额头上一阵一阵的痛。
原本我头上受的伤已经好多了,不那么痛了,可现在倒好……无泯君开始被我那么一推,当真是头破血流,现在又再次由我来承受他的痛苦了……
难道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么……
我欲哭无泪的呆坐着,无泯君悠悠转醒之后,看到我,先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怎么又回来了……”
“還不都怪你……”我哀怨的看着他。
“是你推我的好嗎……”无泯君黑着脸說。
我气不打一处来:“還不是你莫名其妙說什么亲一個!我,我听了這样的话,当然会不好意思嘛!当然就要做点什么来掩饰一下嘛!”
无泯君却笑起来:“不好意思……你已经有两次经验了。”
“……你非要反复提起這個事情嗎?!”我气的头更痛了,只好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說了……我去洗個澡,一会儿還要见太师。”
无泯君悠然道:“嗯,你快去,我也要洗澡,還要休息。”
“……”太可恶了,明明那些事情是他该做的……
我气呼呼的站起来,唤来宫女替我梳洗,然后去了御书房。今日无故早朝缺席,估计有的烦的。
果然,等我赶到御书房,一堆求见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已经在等候,我戴了顶乌纱翼善冠挡住伤口,假摸假样的接待完他们,便带着奏章溜回掌乾宫,把奏章丢给无泯君。
无泯君已经休息了一個下午,此时神清气爽,我累的晕晕乎乎,直接往床上一扑了事,第二日再带着无泯君批改完毕的奏章,再次上朝。
一切居然轻而易举回归之前的日子,我和无泯君好像对于对方的身份和身体更加适应,反倒是用回自己本身的身体时,有点不适应……我想起来,忍不住觉得有点担忧。
三個月不算太长,万一以后三年,三十年……一直沒换,那怎么办?
我把這個想法告诉了无泯君,无泯君很淡定,只是說:“放心,总会换回来的。”
……他根本搞不懂我到底在說什么。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自我安慰。
【26】
婚事如约而至,我和无泯君的礼服已经做好,无泯君的翟衣送来宫中试穿之时,无泯脸色非常难看——原因无他,实在是太重了,那顶九凤冠无泯君刚戴上,头便被压的直接低了下去,我先是哈哈大笑,随即想起其实和我自己有关系,于是赶紧闭嘴。至于身上的衣服也是非常之重,我尝试着让无泯君尽量快速的走动给我看,结果无泯君很悲剧的发现自己轻功弱的连三岁小儿也比不上了。
至于我……其实也沒好到那裡去,原因……当然是自作自受。
因为我的冕也并未轻到哪裡去,且原因還是为了和无泯君那顶极致华丽的冠相配。
這表玄内朱的冕,前方的延前后端各垂下十二旒,每旒都有五色珠玉,分别十二颗。也就是說,光旒上便有一百四十四颗珠玉,原本每颗是尽量小,這次却尽量大……要横插在冕重的长簪也特意使用了极其珍贵的和田玉,好看是好看,但那么粗大一根,实在够重。最后,枕挂下纩,纩下端饰珎。珎左右各有两颗,黄色较大,白色较小,不過這次大小都足够让人耳朵痛上一痛。
总之,在我嘲笑完无泯君之后,戴上冕的我也立刻如他一般被压的抬不起头来。這回,当然换无泯君哈哈大笑了。
待我和无泯君都试穿過所有衣服之后,两人已经累的手也抬不起来。无泯君忍不住道:“這次怎么這般重,我之前看我父皇……嗯,东源国父皇的冕,好像也沒有這么重啊。”
我心道不好,礼官却喜滋滋的回答:“回长宜公主的话,這是皇上特意吩咐的,要您的九凤冠尽可能的繁丽——足见皇上之用心呀!”
无泯君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個眼刀飞来:“哦,這样啊……呵呵,我可真感动,真感动……”
我:“……”
死礼官,明天便让你去宫中负责倒夜香!
我装作看不见无泯君的眼神,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等下人们有序的离开之后,无泯君便冷冷道:“自作自受……两败俱伤……”
我抓狂:“我当时不是在生你的气么!?后来也就忘记這件事了……谁知道……”
无泯君也很无语:“现在也不能让他们重做,毕竟時間来不及了,哎。”
最终,相对两无言,只有泪千行。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东源、北昌、南纹的使者也都陆陆续续要赶来,第一個来的自然是我“娘家”东源国,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来的人居然是原郁。
他一個侍卫,怎么会当使者?大概是自己主动請缨的吧……
我想起他当初的行为,又想起他对我說“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爱长宜”,心裡便很是尴尬,不過尴尬归尴尬,還是要接见他。
原郁一来,先对我行了礼,然后立马就问:“不知现在长宜公主……”
“這裡是御书房,她现在還是东源国的公主,怎么会在這裡?就算以后成为皇后,也是不能来的。”我有点无语。
原郁点头:“嗯……”
過了一会儿,原郁道:“西皇,請您一定要善待长宜公主,她……她這個人其实很笨,若是碰上聪明些的其他女子,一定会吃亏的。”
“……”什么鬼话,什么叫我其实很笨……
我勉强笑道:“呵呵,朕当然会好好对待长宜的……不過你就不用再对长宜想东想西的了,她毕竟是朕的皇后。”
我這么說其实也是是为了原郁好,他喜歡我這件事本身就非常不可理喻,我不会喜歡他,跟他也毫无可能,他应该忘记這件事,自己去东源国找個合适的女子才是。
原郁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但片刻后又笑了笑:“西皇說的是……”
我們的谈话自此便结束,他退下去使者的驿馆裡歇息,直到参加完婚礼为止。
第二個来的是北昌国的使者,北昌国和西泱国之间关系非常僵,大家都心裡有数两国战事一触即发,但這次东源国与西泱国联姻,他们若是不来,就给了我們宣战的借口。
不過来的人,显然就是不被重视的人了。
比原郁還让我意外的是,北昌国的使者,居然是天维……也就是吴雍。
但……更加更加让我吃惊的是吴雍的改变。
得知吴雍要来,无泯君表示很不放心:“你……干脆别接待他算了。”
我莫名其妙:“不接待他?他是使者,那怎么行!”
无泯君不耐烦道:“万一你又克制不住自己对他示好怎么办?”
我有点不好意思:“干嘛,你,你還吃醋啊……”
无泯君:“……”
无泯君伸手捏我两边脸:“我是怕由此传出‘西皇其实是個断袖’的传闻!!!上次你那么做,其实吴雍看你眼神就怪怪的了……”
我瞥他:“会嗎?上次明明你的举动才比较让人印象深刻吧……”
无泯君:“……不管,总之我要去监视你,我去御书房房梁上待着吧。”
“……又是梁上,你是多不长进啊?!”我扶着额头,“你去梁上待着也沒用啊!难道你還能阻止我不成?用什么方式啊?”
无泯君想了想,试探着說:“朝你脸上吐口水?”
“……你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的脸当脸了。”我黑着脸說。
无泯君大笑:“开玩笑的,我自有办法。”
于是,安排好吴雍在我下早朝后来御书房的那天,无泯君先一步上了横梁,我在御书房裡边随意浏览奏章边等着吴雍从驿站被召過来。其实我心裡隐隐還是有点期待的,毕竟就算他是北昌国皇子,无泯君說他不好,但他的打扮、言行、气质,都是我所喜歡的,若能瞧上两眼,也是不错的。
可是……吴雍一来,我就傻眼了。
上回,我還清晰的记得,他穿着白衣,半披着头发,一副谪仙的模样,可现在……
吴雍穿着一袭几乎紧紧贴着身体的黑色纱衣,头发嚣张的在头顶绑成一大束,原本自然素雅的面容却如女子般眼角涂上了亮亮的脂粉,显得眼睛吊起,煞气十足。
他对我行了個礼,然后冲我勾起半边嘴角,邪魅一笑:“西皇。”
我:“…………………………………………”
……這谁啊,能叉出去嗎。
……给我叉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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