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姜朝月浑身都失了力气,伏在宋钰的胸前微微的喘着气,软软的瞪了他一眼。
宋钰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泛红的唇上,然后伸手抚了上去,又要倾身而上。
姜朝月抚上他的脸颊,心裡爱极了他這幅模样。
两唇相贴着,微微厮磨,姜朝月揽着他的脖子,像是顺毛一样抚摸着他的后颈,期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宋钰微微松开她,又吻上了她的脸颊,继而到了耳根,一個個吻酥酥麻麻,二人贴的越发紧密。
忽然,一声敲门声响起,宋钰的动作顿住了。
“二位,需要添些酒嗎?”
姜朝月忽的被松开了,离了他的怀抱,心裡一阵落空,语气裡也带了些幽怨,“不用了。”
房又恢复了安静,宋钰背对着她,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姜朝月整理好衣裳站起身来,坐在椅子上沒出声,身上属于他的温度渐渐消下去,心中却仍然有些微微悸动。
“公主,”宋钰的声音响起,又恢复了那副冷清样,“是臣越矩了。”
“你如何越矩了?”
宋钰眼眸低垂,声音微微颤抖“臣……对公主起了非分之想。”
闻言,姜朝月手一抖,试探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臣任凭公主发落。”
“行,”姜朝月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动了起来,差点要将‘你娶我’三個字脱口而出,“那你送本宫回府吧。”
急不来急不来。
宋钰一愣,抿着唇,未曾答话。
“怎么,你不愿意?”
“臣不敢。”
他本以为,公主会說让自己娶她,他自己忍得了清冷,但不愿意也将她拉入宋家。
但是他却沒有想到,她說的竟然是這句话,一時間心中有些失落起来。
雨势转小了一些,二人共撑一把伞,宋钰的身量比姜朝月高了许多,行走间雨水淋湿了他的半個肩头,姜朝月身上却仍旧是干燥的。
二人都未言语,姜朝月垂着首,看着他的衣摆,心裡想着下一步该去做些什么。
如今他心中仍然有所顾忌,或许分开一段時間才是最好的方法,叫他想清楚,自己心裡到底是想的什么。
宋钰心中顾忌的是什么,她无从得知,或许是不愿做了驸马后被囚于一個虚名,又或许是生来便浸在沒有感情的寒潭裡,不知晓如何去爱人。
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姜朝月不愿意见到的,她喜歡宋钰,不止是喜歡他的容貌,喜歡他的其他,而是切切实实的喜歡他這個人,从他的一言一行,她都喜歡。
如今已经快到了十月份的天气,姜朝月希望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下盛京的第一场雪。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盘算究竟是不是对的,但是二人已经做出了這种行为,是情不自禁也好,是她引诱宋钰也罢,宋钰都需要一個時間去冷静一下。
“十月了。”
宋钰听见她的声音,眼睫微动,双唇紧抿,未曾答话。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下雪了。”
盛京的冬天冷,姜朝月是素来怕冷的,但是却喜歡见雪。
宋钰就像那冰冷冷的雪花一样,她多捂些时候,将他多放在心裡一点,总该会化掉的。
公主府离长安街也近,她一路走着,只希望能再多走一会儿,蹦起的雨点溅湿了她的绣花鞋,但是這條路却走的格外的快,不消一会儿,公主府便到了。
姜朝月停下了步子,公主府的人在外面张望着,准备来接她。
她抬头望宋钰,只一眼便望入了他的眸子,裡面的星光洒落一地,她用眼神细细的描摹着,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裡。
“宋钰,今日之事,就算是本宫蓄意勾引你,你不必耿耿于怀,”她的声音极轻,却重重的落在了对面人的心坎上,“本宫知道你有自己的顾虑,本宫支持你,也不愿意让你失了自己的性子。”
“你该如何做就如何做,他人之言语,本宫视为泥土,是最轻贱不過的东西。”
宋钰垂下头,语气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是臣对公主起了非分之想。”
乌云在空中密集起来,姜朝月看不透此人在想些什么,却对他說的话感到喜歡。
她不介意他的想法,毕竟自己对此人的有非分之想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今日才算是占了回便宜。
思及此,她轻眨了一下眼睛,走入公主府的伞中,朝他一笑,“宋大人,今日就此别過。”
母后說,喜歡一個人不妨去大胆一些,但是也要懂得一些计策,不能盲头盲脑的瞎来,這样是最蠢的。
走了两步,她又转過头来,见他仍旧站在雨中,衣裳湿透了半边,心下一揪,强迫自己转過了头,一直到进了府,都還惦念着。“桃枝,你說本宫现在该如何做。”
桃枝替她将夜裡盖的被子又加了一层软垫,边收拾着边答道,“该怎么做還是要看公主你是如何想的。”
“本宫如何想?”姜朝月穿着丝绸的裡衣,细滑的料子软软的垂下,却似不及其肌肤细腻,“本宫就差自己备轿子抬到他府中去了。”
听见這话,桃枝忍不住笑
了出声来,戳破她的小心思,“公主要是真的這般想的,那今日为何不将宋大人請到府中来换身干燥些的衣裳呢,公主可别說是不心疼,奴婢可是不信的。”
“心疼自然是心疼的,”姜朝月一顿,站起身来看她,“你這丫头怎么還揣摩起本宫的心思来了。”
“奴婢可不敢,”桃枝摸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催促着她赶快到床上去,“奴婢只是跟着皇后娘娘身边久了,对公主的性子也知透了几分。”
屋外挂起风来,姜朝月坐在床上,忽然摸了一下唇瓣,然后低低的笑了一声,那羞怯的模样落在了桃枝的眼裡。
“公主,”桃枝微微蹙眉,“你不会是……”
姜朝月眼含笑意的睨了她一眼,“就是這样,你也沒想到对吧。”
桃枝扶额,颇有些担忧的說道,“那公主再怎么样也不能强上宋大人啊,這该多不好。”
难怪她看宋大人宋公主回来的时候面色郁郁,原来自家公主做了這种荒唐事儿。
“……你就這么想本宫的嗎?”姜朝月在她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然后捂着嘴說道,“那是宋钰他主动亲本宫的。”
桃枝摇头,一脸不信。
“不信算了,”姜朝月盖上被子躺了下去,“本宫自個儿知道就行。”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颇有些郁闷,闷闷的转了個身睡觉去了,暗自嘟囔了一句,“本宫会很爱他的。”
桃枝自然也是听见了,摇头笑了笑,替她将门关好,若是公主与宋大人真的能在一起,那自然是极好的。
宋家。
宋沢站在正厅,衣裳穿的也是极薄,对面是方才归府的宋钰。
“回来了。”
“嗯。”
二人相顾无言,就在宋钰准备走的时候,宋沢忽然开口道,“衣裳很好看。”
宋钰低头,看着袖角,冷声回道,“多谢父亲大人。”
“天冷了,穿厚些。”
“是。”
宋沢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有冷风自门外吹进,几個穿着宫中服侍的人撑着伞走了過来,为首之人袖口绣紫纹,是皇上身边的罗公公。
“哎呦宋大人啊,”罗公公一见他這模样就急了起来,“皇上看着天气冷了,特地叫杂家来看看您与宋公子有沒有添上厚衣服,您看看您怎么還是穿的這身薄装。”
由于宋家的特殊性,姜桉這個做皇上的也不得不替他们操操心,以前在外的时候,也是每年都派人過去,从洗衣做饭到物品采买,都一应俱全,可是都毫无例外的被送了回来。
后来他变了法子,每年派人送衣裳過去,還隔一段時間便派人去看看宋家父子有沒有穿厚实些,家中的物品是否需要更换,真可谓是面面俱到,就连皇后都被他拉着给宋家父子准备东西。
如今他们调回京中了,他更好操心了,不仅如此,他自己的女儿都赔给了宋家,這让他十分的郁闷,感情自己這么多年的心力不仅是培养出了一個好的臣子,還有他的女婿。
“你们快些将东西拿进来,”罗公公招呼着后边的人,抬进来几個大箱子,“宋大人,您還是可得注意些自己的身子啊。”
他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說道,“您把身子养好了,指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要抱孙子了,到时候子孙绕膝,多好啊,這是杂家羡都羡慕不来的。”
宋沢一愣,点了点头,“麻烦罗公公了,還請罗公公替我谢過皇上。”
罗公公暗自摇头,心道,将来都是亲家,沒必要這么生疏,公主都要把你喊父亲了。
一行人又走远,宋沢的目光落在了箱子上,微微叹了口气。
“去给公子熬碗姜汤。”
宋钰坐在房内,手指轻抚着衣袖上的纹路,然后将它脱了下来,小心的挂好,等着天气晴了再拿去洗晒。
桌上的姜汤已经冷却,他就连看都沒有看一眼,兀自收拾东西去洗漱。
屋内冷冷清清的,就连他洗漱完后身上冒的都不是热气,宋钰有些想起了公主来,公主身上是暖的,也很软……
他一愣,将自己的這個想法甩出脑海,他自小被教导要行君子端方,怎么能生出這种心思来……
宋钰抿着唇,将柜裡的一個盒子拿出来,然后拿出了裡面的那方芙蓉色暖帕,将它置于手心上,一抹暖色顿时滑入了他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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