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唉呀表妹,你也别生這么大的气,”季时景十分狗腿的替他捶了捶肩膀,“表哥不是也算是替你试探了一下宋钰的真心嘛。”
他的语气裡满是赞同与肯定,“他都愿意帮你养儿子了,你看他多爱你啊。”
這话說上了姜朝月的心坎裡,她也的确是沒想過,宋钰会是如此反应。
“行了行了,”她将季时景的手打开,“你這两天小心一点就行了。”
季时景一愣,“我小心些什么?”
“最近有事要发生,”姜朝月想起之前的事情来,“恐怕安远王要不安分了。”
季时景面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你是指南风馆的事情?”
“不止如此。”
姜朝月沒有再多說,季时景心裡有数,也沒再多问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姑父知晓此事了嗎?”
“自然是知道的,”姜朝月眉间微蹙,语气中满是烦忧,“安远王他狼子野心,当年皇祖父给他這個封号时意思就都在裡边了。”
“当個闲散王爷不好嗎,非得来掺和一脚,他也不是個做君王的料子,整天肚裡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季时景說着突然脊背一凉,“完蛋了,那他要是抓了我来要挟我爹娘怎么办!”
“东西南北四面虎符,赵李两家分别握东西、南北一半,东边另一半在李娴外祖林老太手上,其余的由爹爹掌握。”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担心嗎?”季时景看见她的眼神时摇头,反应了過来,“兵符由几家掌握,相互制衡,而赵李林家都是满门忠烈,分守国内京中重地。”
他的眉头逐渐紧锁起来,“季家是外戚,无实权,却是几朝老臣,所知之事甚多,其分量与武将不相上下。”
“那如果真的局势动荡起来了,我岂不是头一個被抓走的!”
想到這儿他打了一個寒颤,“要命了要命了。”
姜朝月安慰了一下他,“你也别太忧虑,虽說母后母家无实权,但爹爹心裡边都有数,定然不会叫你和舅舅舅母還有外祖母出什么意外的。”
她看了一眼外边的侍卫,“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切舅舅和爹爹都已经替我們安排好了。”
——
慎行這段時間被安排在老夫人的院子旁边住着,他生的好看,說起话来又讨喜,惹得老夫人喜歡的不得了。
府内的日子清闲,他闲来无事之际便学着做些糕点,虽然两三天也沒学個什么名堂出来,但是這股子劲儿却是被看在了眼裡的。
再加上他做出了個什么来都是第一份送给老夫人,然后就是季敛和承知公夫人,一来二去,在府内也渐渐熟稔了开来。
众人只知此人是公子的相识,却不知道他是個什么地方来的,之前做過什么,对于慎行来說,這個地方算是他新的开始,他的過往不为人知。
“唉。”
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多少回叹气了,他觉得這事儿有些玄乎,心底也不明白三人之间究竟是個什么回事。
以他的想法来看,应该是季公子暗恋公主不成,所以对公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公主惦记着两家情分,選擇了忍气吞声,留下了肚子裡的孩子。
那……宋大人该怎么办,要是他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啊。
思来想去他也想不出個结果来,最后再仔细一想,這事好像和他沒有任何关系,他在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個什么劲儿。
想明白以后他摇了摇头,躺在自己小院裡边的摇篮上,开始数起了叶子来,沒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悠悠转醒的时候,忽然心下一惊,要是几人闹掰了,他被赶出去怎么办!
思及此,他喝了口水压压惊,无论如何他都得想想办法才行,人家公主和宋大人好好的,季公子上去凑個什么热闹。想這季家家大业大,何愁還找不到中意的女子,待他观摩观摩,一定找個能将季公子迷的神魂颠倒的美人来。
這边,姜朝月从承知公府回府,听着暗卫汇报苏言欢在季家村的诸多事宜。
听她在村子裡边开始学洗衣裳還学了做饭,养了一條小狗,和小孩子打架,還……开始谈婚论嫁?
“等等等等,你再說一遍。”姜朝月怀疑自己有些沒有听清,“她和谁谈婚论嫁,和那個教书先生?”
听完暗卫的话后,她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怎么就把她送到村子裡边耍了几天,還把自己给交待出去了呢?
“去查查那個教书先生什么来历,”姜朝月往椅子上一躺,“继续說。”
暗卫眼角抽搐了几下,继续說苏言欢在村子裡养小鸡,带孩子,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开始吃饭再睡午觉的一系列养猪生活。
姜朝月沉默了,决定转移话题,“上次那個暗卫出自谁的手笔查到了嗎?”
她安排了两個暗卫在苏言欢身边保护她,后来由于不放心,临时又添了两個過去。
幸好她临时添了人,不然苏言欢那晚可就危险了。
只是……是谁有這么大的胆子往她的暗卫裡插人?
她府裡的暗卫都是宫裡培养的一批,如果要出問題,那也只能是从皇宫内部就有了問題,究竟是谁有這么大的胆子……
暗卫声音沙哑,只說了未知两個字。
若是纵观這些年的朝廷局势,有問題的,而且能够做出這种大逆不道事情来的,除了安远王還真的沒谁了。
不過安远王向来愚钝,想来他身边应该還有個人在替他出谋划策才对。
先是从苏言欢那裡下手,想要得到揽月楼的财力,然后是南风馆,不出意外应该是来收集消息,再是她的暗卫。
南风馆被查封后大理寺进去搜寻,发现了每個房间裡用来窃听消息的暗格,发现了地道,再往下却沒有再发现任何东西。
楼裡的小倌对于這些事知道的并不多,问不出個什么结果来,而龟爹早就服毒自尽了,一切线索就断了。
之前来南风馆的人裡,不乏那些大臣,他们透露了一些什么都不得而知。
一步一步,都像是早有预谋,早有退路。
這些事情太過于复杂,且牵扯诸多,姜朝月蹙眉,心下微乱,然后吩咐人准备车马进宫。
长乐街,一名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望着公主府车上的凤纹,眯了眯眼。
许久不见了,公主。
风吹起男人头上的帷帽,露出了些许底下苍白的面容。
他抬起手,将纱布扯住,往下压了一些,然后走进暗巷,与阴影融为一体。
姜桉這些日子也在忧心,一边是朝廷的兵力部署,一边是对安远王一党行踪的探查,還要抽個時間出来整一下宋钰。
眼见着丞相谢礼山年岁已高,或许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告老還乡,眼下却始终沒有一個能挑的起单子的年轻人来。
江县近年灾荒愈重,江南富饶之地却偏偏民不聊生,许多官员前去也只能得出個天灾的结果出来,朝廷每年补给,却无甚效用。
青州疫情多发,至今未能探出源头,从风寒开始逐渐扩展,如今好像渐渐出了瘟疫的苗头来。
一切种种,叫他如何能不忧心不忧虑。
为天下之尊,亦要担天下之责。
罗公公替他斟了一壶茶,见他疲惫的模样心底微叹了一口气,“皇上,歇会儿吧。”
姜桉睁眼,眼底密布血丝,他摇了摇头,手抵在额间,缓缓吁出一口气来。
“罗莬,你說,這天下何时才能太平下来。”
“皇上,如今天下已经太平了。”
天下已经太平了,不太平的只是少数地方,只是少数人的心罢了。
作者有话要說:我突然想起来,隔壁苏言欢剧情走了這么多的时候好像已经赐婚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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