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武魁娘的铁锈剑(二)
曲经年有些佩服石群镇的這些汉子。按理說,两镇之间斗殴,虽打的狠,但很少动刀子。/p
现在石群镇的人,大可以停战,往阳佐镇长脸上吐几口口水,再让他赔上笔医药费。/p
可石群镇的汉子沒這么干,你耍阴的,老子玩光明正大。/p
曲经年笑骂道:“虎。”/p
阳佐镇镇长沒准也是摸清了石群镇人憨厚耿直,所以,敢玩這阳谋。/p
只是說话间,那人手中的刀又扎了下去。只听得一声哀嚎传来,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p
這一嗓子把人都喊懵了,拿刀的回头一看。/p
自己的雇主被個少年勒住了脖子,那少年還用一把剑在他身上来回剌着。/p
擒住镇长的当然是曲经年,擒贼先擒王這道理,曲经年可是比他们谁都懂。/p
曲经年见那男人捅一刀,他就在這镇长身上剌一剑。/p
要是锋利的宝剑划在身上,人是感觉不到多疼的,偏偏曲经年這剑是把生满铁锈的钝剑。這剑剌在人身上,当真要生拉硬拽才能将人划破。/p
曲经年這一剑下去,阳佐镇长当即鬼哭狼嚎起来。/p
曲经年笑吟吟的看着停下来的人群道:“你们打你们的,我玩我的。”/p
阳佐镇长哪儿能让他再玩儿下去,当即喊到:“阳佐镇的,都给我撤了!”/p
曲经年冷笑一声,手中的铁锈剑又快在那阳佐镇镇长身上划了几剑,把他扔到一边道:“滚吧!”/p
阳佐镇的人跑了,石群镇的汉子欢呼几声,赶忙把倒在地上的兄弟们扛起来,往白家医馆奔去。/p
铁牛一把拍在曲经年身上大笑道:“真有你的,不愧是白先生的外甥!”/p
铁牛力气大,下手沒個轻重,這一掌拍的曲经年是连连咳嗽。/p
铁牛忙道:“罪過罪過。”/p
曲经年摆手道:“不妨事,不過铁牛,那阳佐镇的镇长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看你们,最好去报官,把這事交给官府处理。”/p
铁牛听到這话,叹口气道:“要是這吴州還有官府,我們哪儿至于天天這么打架,都是老百姓,谁不愿意安安稳稳過日子。”/p
曲经年不解,铁牛解释道:“老弟从外边来不知,這吴州乃是吴王的封地。要說以前日子也算好過,但是三年前,吴王突然撤掉了吴州内的上下所有衙门官府。然后他還派了大军将吴州团团围住,只准进,不准出,這吴州也就是从那個时候开始鸡犬不宁的。”/p
吴王曲声河,央国九大藩王之一,曲经年自然认得。/p
曲正阁给曲经年编的那本仇人手册上,第一個名字就是曲声河。曲正阁跟曲声河之间有什么恩怨,曲经年不清楚。/p
但是這曲声河把全州的衙门官府都撤了,這到是奇怪。/p
虽說藩王封地归藩王管,但是朝廷给你這儿安排官府衙门也算是制衡藩王的权利。藩王们心裡都明白,平时在封地裡大都当個甩手掌柜,吃喝玩乐,快快活活。/p
就连天高皇帝远,一手遮住大漠天的曲正阁,不也是留着那裡的城主嗎。/p
曲经年思索了番,三年前有什么大事生。想了半天想出一件,镇西军裡的老倌骟骆驼时,沒按住,反倒被骆驼一蹄子踢碎了蛋。/p
曲经年想不出来,干脆提着剑大摇大摆的回了医馆。/p
医馆裡躺着七八個汉子,伤的虽然不重,但個個都故意哀嚎不绝,那几双贼眼都在白芷玲珑有致的身段上瞄来瞄去。/p
曲经年进来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一個人胳膊上。翘起二郎腿,用剑敲着桌子道:“都包扎好了還不走,莫非是還想留着吃午饭?”/p
曲经年屁股下那汉子笑笑道:“哥儿,屁股挪挪,咱们這就走。”/p
曲经年站起来,那汉子生龙活虎的蹦起来道:“哥几個走了,去铁牛家喝酒!”/p
他刚說完,那几個汉子就跳了起来,欢脱的跑了出去。/p
曲经年有些疲惫的坐到摇椅上,白芷皱着眉头走到曲经年身边,不由分說的在他身上捏了几下。/p
曲经年被她弄得有些痒了,扑哧一声笑出来,說道:“放心,我沒受伤。”/p
白芷又走回去,重新拾起家伙,捣起药来,她道:“他们去打架,你跟着掺和什么。”/p
曲经年不回她,反问道:“這吴王在吴州裡要搞些什么?”/p
白芷道:“不晓得,曲声河的事你不要管。你现在就在药馆裡待着,哪儿都不要去,等伤养好了,我就送你回骆阳。要是你真的闲,那就帮我捡药,捣药,煎药。”/p
白芷平日裡话少,曲经年一来,她的话就多了起来。一得空,就要教训曲经年一顿。/p
白芷說了半天沒人回她,她回头看去,曲经年已然睡着了。/p
白芷看着曲经年睡熟的脸,目光变得温柔起来。/p
她从屋裡拿出毯子给曲经年盖上,又在他身边生了炭火。/p
吴州春日裡湿寒,可别伤了身子。這不,雨又下起来了。/p
等曲经年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昏黄的灯光下,丝线与针在白芷的手上翻飞。/p
“二姨。”/p
白芷淡淡道:“今日下午去城裡买了块布料,给你做身新衣裳。”/p
曲经年笑了笑又躺下去道:“要描龙绣凤的。”/p
白芷揶揄道:“姐姐天生喜歡淡雅,多好的性子。你却随了曲正阁,喜好浮夸。”/p
曲经年一脸傲然,吹牛道:“二姨不知道。帝都的姑娘都喜歡我這样的少年。在帝都时,我骑着骆驼在烟花四番街只是转了一圈,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子。”/p
白芷皱眉道:“你這等身份,又是小小年纪,怎能留恋烟花之地。”/p
曲经年干脆闭上了嘴,不再言语,他要是再开口,還不知有多少话等着他。/p
過了半晌,白芷开口道:“你莫不是想,還要回帝都。”/p
曲经年淡淡道:“我打小就知道,有借有還。有人给我送了份大礼,我当然要還回去。”/p
白芷放下手中的东西道:“天色晚了,回屋去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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