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靖难功臣 作者:未知 一觉醒来,凌雪看到陌生的环境,再感觉到自己的酥胸上竟是搭着一只手,這只手在自己酥胸上来回的揉啊揉,让凌雪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声,只是耳畔传出低鼾,鼾声幽绵…… 這是哪裡,怎么回事? 凌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昨夜的记忆瞬时的涌上心头,再联想酥胸上的這只手,联想到昨天夜裡那個古怪的教习,凌雪大惊,她只记得自己到了陆府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之后的事呢…… 她整個人像是炸开一样,一骨碌起身,翻起手掌,蓄力要一掌将万恶之手的主人拍成肉泥。 可是等掌风刚刚要击下,却发现自己身边睡着的却是個小丫头。 “你醒了?” 有人掀开了帘子,郝风楼的笑容依旧是自信中带着几分翘起的得瑟。 “嘘,小声一些,昨夜为了照顾你,這丫头可是忙活了半宿,咱们出去說话。” 凌雪惊疑不定,发现自己這個独当一面的燕王‘细作’居然被眼前這個酸教习捏在手心,心甘情愿的依他行事。 凌雪趿鞋下地,蹑手蹑脚,跟随郝风楼到了外头的小厅。 郝风楼叹了口气,道:“人生的际遇有很多种,比如有一种人,运气就不太好,被家中父母扫地出门,未婚妻也逃了,既沒有前途,身上的银钱也所剩无多,這样的可怜人是不是很值得同情?” 凌雪沉吟道:“先生何故感慨?” 郝风楼指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這個喝凉水都塞牙缝的人。” 凌雪觉得处处都被动,不由沒好气地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郝风楼哂然一笑,道:“我叫郝风楼,松江府人,来這陆家嘛,說出来怕人笑话,其实是来追求陆家小姐的,這陆家小姐原本和我早有婚约,只是可惜陆家对我有一些误会,不得已之下我只好隐姓埋名,指望将来能澄清這些陆家的误解。不過眼下我决定将此事先放一放。” 凌雪恍然大悟,不過郝风楼开诚布公,让她微微一愕,郝风楼昨天的表现实在有点老奸巨猾,虽然若不是他,自己只怕早已落入了那些锦衣卫之手,不過凌雪心底深处,对郝风楼并不信任。 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這個家伙真的沒有出息,眼巴巴跑来這是非之地,原来只是去追求陆小姐。可是他說要把追陆小姐的事放一放,再结合现在郝风楼看向自己很是灼热的眼神……他是什么意思? 凌雪不由脚跟微退,心裡說,這個登徒子,莫非是放下陆小姐,转而来对我…… 旋即,她心裡不由好笑,自己怕個什么,对方不過是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己一掌就可以拍死,当是他怕我才对。 郝风楼道:“凌雪小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凌雪大窘,心裡骂:“好一個见一個爱一個的登徒子。”可是腮边却不由升起霞云,她不争气的发现,自己对這個家伙实在沒有太多的恶感。 凌雪违心地道:“其实你长得也不是很好看。” 郝风楼却是郑重其事地道:“当然,长相是一方面,那么内涵呢?” “内涵……”凌雪觉得很难启齿,她自幼就是练习剑法,此后又是为燕王东奔西走,虽然见多识广,可是還从来沒有见過脸皮厚到這种程度的男人。 郝风楼叹道:“你难道就沒有发现,我临危不惧,智谋百出嗎?” 凌雪只能颌首点头,郝风楼昨天的表现实在不像個无用书生。 郝风楼道:“那么你觉得我做探子怎么样?” “你……”凌雪哭笑不得,原来這個家伙竟是想为燕王效力。 郝风楼叹道:“像我這样的男人,世上已经不多了,這绝不是我自卖自夸,若是让我为燕王效力,有三個好处,這其一,燕王眼下正在用人之际,像我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其二嘛,就是我在陆家已经有了身份,你们的目的必是策反陆老爷,我是在陆家教习,所以不必特意绞尽脑汁安插进来。其三,便是我已经得罪了锦衣卫,他们已经将我视我为眼中钉,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心我蛇鼠两端,和朝廷勾结。” 经历過昨夜,郝风楼可是经過了深思熟虑,首先他是個怕死的人,若是其他时候,他不会趟這趟浑水,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泡陆家小姐才是王道,不過眼下,既然已经得罪了锦衣卫,自己沒有了退路,還不如放手一搏。而另一方面,他深知歷史上的燕王靖难成功,這個时候不趁机刷一点功绩,实在对不起自己。 凌雪:“……” 郝风楼道:“小姐为何不发一言。” 凌雪只好道:“你既然已经得罪了朝廷,我也信你,燕王殿下已经陈兵江北,苦于无法渡江,镇江守将是战是降,确实已经关系到了燕王殿下和数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可是你当真……” 郝风楼连忙道:“我是真心啊,学生久仰燕王殿下大名,早想卖身投靠,奈何沒有门路,燕王殿下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想来你必定是燕王殿下极为信重之人,還請姐姐不嫌,收了我吧。” 凌雪沉吟片刻,還是被郝风楼說动了,沉吟道:“好吧,我恰好也需要一個帮手。” 郝风楼大喜:“只是眼下战局如何,還請姐姐相告。” 好歹昨夜共過患难,凌雪倒也开门见山,道:“眼下最关键的,還是這镇江,现在江北的朝廷各路大军已经朝燕军扑来,而燕军前有长江天堑,后有数十万虎狼追兵,若是十日之内再不渡江,则燕王危矣,只是在燕王南下之时,江左各府县已经坚壁清野,早已焚毁了舟船,燕军既无船只,又不习水战,所以想要强渡,却是千难万难。因此,燕王殿下的关键還在這镇江府,若是镇江守将肯归降,则大事可定。” 郝风楼皱眉:“只有十天?” 凌雪道:“這也沒有办法,燕王殿下其实早有南下之意,所以半年之前就命我伪装陆家的一個远亲前来投靠;只是不曾料到這一路南下如此顺利,等到想要再另行安插人手时,镇江府已经是草木皆兵,早已封锁了水路,燕王就算是想加派人手,也是来不及了。” 郝风楼苦笑,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跳进了坑裡。 十天啊,要說服一個将军投降,人家和你无亲无故,凭什么听你的? 可是换句话来說,靖难之役固然是危机重重,可是燕王能不能做皇帝,渡江最是关键,不渡江,燕军就是流寇,渡了江,顿时便可泥腿子变成金龙。可以說,這是一件天大的功劳,现在想来,郝风楼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在扑通扑通的直跳,本少爷這莫非是要建立丰功伟绩了? 不過眼下高兴得实在太早,虽然知道歷史上镇江的守将会投降,可是天知道是怎么個投降法,說不定人家不降了呢,那本少爷岂不是成了叛贼。 郝风楼很纠结,痛并快乐着。 他决定把事情问得更清楚一些,一番追问,才知道凌雪固然武功不错,也暗中刺杀了一個对朝廷忠心耿耿的武官,并且在外放出了流言,說是陆家老爷必反,想要借由朝廷之手,将陆家老爷子逼反,可除此之外,再无建树。 郝风楼欲哭无泪,不专业啊姐姐,這点小手法想要逼反一個守将,或者让朝廷怀疑陆都督,人家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上你的当。 郝风楼沉吟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凌雪也知道自己這点儿小脚猫功夫有点拿不出手,眼下是病急乱投医,管他是兽医還是庸医,试一试总沒有错。 郝风楼道:“再放出流言出去,就說陆都督乃朝廷大大的忠臣,为朝廷镇守镇江,劳苦功高,還常常对家裡人說,当今皇帝圣明,他要粉身碎骨,剁了小j……那句话就算了,总而言之,他陆都督,乃是大大的忠臣。” 凌雪疑惑道:“這样有效?” 郝风楼苦笑:“還有十天時間,最好有效。” 凌雪也吁了口气,似乎在为此事发愁,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哦,是了,你就是那個郝风楼,那個松江府的郝风楼?” 郝风楼觉得很悲剧,姐,你是细作啊,是深海啊,你怎么如此后知后觉,方才告诉你我是郝风楼,是松江府来的,你现在才反应過来,你要专业一点啊。 凌雪接下来道:“你的花柳病好了沒有?” 郝风楼彻底的服了,五体投地,两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凌雪吓了一跳,连忙手足无措的扶他。 小心翼翼看郝风楼额头,发现郝风楼的额头摔破了一個小口子,不由道:“见血了,疼嗎?” 郝风楼咬牙切齿,道:“疼。”然后不由失声笑起来。 凌雪道:“你笑什么?” 郝风楼轻轻揩了点血丝在指尖,下巴微抬,仰角四十五度,眼角微微模糊,泛着银光,动情的道:“虽然很疼,可是我为燕王流過血,我为靖难立過功,念及于此,我的心情便久久不能平复,你看,我指尖上的血便是明证。凌雪姐姐,将来燕王南渡之时,你面见燕王殿下,一定要告诉他,在他春风得意的背后有一個身心健康的大好青年曾经为他流血流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