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败亦当有别
“大军新败,正是人心涣散之时,诸将皆无战心,此时若是回军,定然会被敌军沿途截杀,我等恐怕难逃性命!”沮授见颜良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缓缓的开口解释道。
“那困守此地也是死路!”颜良心裡烦躁,在大帐内不停的转悠。“若是被张虎截断了粮道,我军只怕是休矣!”
沮授抬眼看着颜良,只觉得他在眼前這么不停的晃悠,都被晃得有些头晕了,叹了口气說道:“我军败局已定,若是无其他转机,恐怕难解此厄。”
“先生此话怎讲?”颜良内心中本来已经有些绝望,暗自思索道,不如早些退去,即便是败了,也能逃得性命,却不想沮授话中竟然還有破局的希望。
“然败亦有速败与缓败之别。”沮授并沒向颜良解释破局之策,而是依然在跟他說“败兵”的事情。
重新低下头,沮授给自己面前的茶盏内续上一盏茶水,又给颜良的茶盏内也倒满,伸手做了一個請用茶的动作。
“嗨!”颜良一听,合着你說了半天,我军還是要“败”,你這不是等于沒說么。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你說“败”的事,我是就想知道怎么“败中求胜”,或者說能“败”的好看一些。
“我大军分南北两路,如今主公亲统大军围攻信都,尚未与刘备决出胜负。”沮授依然自顾自的說道,仿佛并不是說给颜良听得,而是将自己心中的算计說出来给自己听得。
“這我知道,可是這跟咱们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关系?”颜良停下脚步,瞪大着双眼看着沮授,伸出簸箕大的手掌摸了了头。
“难道先生之意是要遣信使向主公求援?”颜良自以为听懂了沮授的话,插嘴說道。
“河内王太守奉主公密令,已与吕布讲和,正合兵一处偷袭邺城。”沮授并不理睬颜良,继续开口說道:“然此一路人马亦未曾传来消息。”
“這事我也知道,但是這两处人马远水不解近渴,怕是也难以分兵前来相助我等。”颜良实在不是個耐心很好的人,不停的插嘴說道。
“然而我军若是速败。”沮授重新抬起头,看着颜良說道。
“速败当如何?”颜良见沮授饶了一個大圈,终于說道败字上了,赶紧盯着他问道,生怕漏掉了关键字词。
“若是速败,则张虎再无后顾之忧!”沮授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将空了茶盏重重的砸在地上。
“啊!”颜良听到這裡,总算是明白沮授想要說的是什么了,只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若是依着自己的意思,既然攻打平原失利,不如早些退去,免得被张虎断了粮道,届时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然而沮授這么一說,他才反应過来,三路大军围攻冀州,自己這一撤倒是安稳了,不說损失多少兵马,至少能走脱大半。
可是平原守军张虎,那可就再也沒有掣肘了,或是北上增援信都,或是西进救邺城,裡应外合之下,其他两路大军定然必败无疑!
邺城王匡处倒也罢了,不過是盟军而已,死活跟自己沒什么关系,信都处主公那裡,可是万万不能放任张虎前去。
“若是决意坚守此地,则粮道乃是关键之事,我這就令张南领兵前去护卫粮道!”颜良是個急性子,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不能撤军,那就要早些做好坚守的准备。
“我已经遣信使将此处战事告知了主公。”沮授拦住已经掀开帐帘的颜良,向他开口說道:“粮道也已经派人前去护卫。”
“张颌身边的那员副将?”颜良听到沮授早就将事情安排妥当,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问道。
“正是。”沮授点点头說道。
“如此紧要的事情,先生竟然派此人前去,恐怕会误了大事!”颜良一听竟然是那名舍了自己主将而逃回来的人,心中更加不安。
“我令他戴罪立功前去护粮,若是此行再有差池,届时二罪并罚,休怪我等不顾情面,谅主公到时也无话可說!”沮授心中自然是深恨那名副将,不過是碍于袁绍的面子不好下手,又怎肯轻易放過他。
“只是如此关键的事情,我大军存亡全系于此,先生此举是否過于托大?”颜良只是平素惯于使用武力解决問題,倒不是真的蠢笨,虽然不以军略见长,但是粮草之事的重大,他不可能不清楚。
“可令张南将军再领一队人马,从北面绕道押运一批粮草,如此可保万无一失。”沮授轻轻的捻着胡须說道。
“两路人马,一在明,一在暗?”颜良倒是听明白沮授的安排了,心裡却不由得一阵心悸,暗道谁說這些读书人是善类,比自己這等武夫還要歹毒!
自己杀人不過是一刀两断给個痛快,這儒生杀人端的是不见血,那副将此去想必是有去无回了。
张虎向来多谋,又岂能不防备我军运粮之事,前去截粮的人恐怕已经在路上等着他了,這沮公与使得好一手借刀杀人之计!
心中想到此处,颜良对眼前這儒生更加恭敬了,生怕哪裡不小心得罪了他,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张虎大营中,典韦将那名副将重重的扔在大帐内,向张虎抱拳回禀道:“颜良的二十车粮草已经夺了回来,此人便是押运粮车的主将!”
只见那人双膝跪地,头磕的如同捣蒜一般,连声向张虎求饶,嘴裡不停的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典韦奉张虎的命令前去截颜良的粮道,正好撞上在前面领头的這员副将,照面只一個回合便生擒了過来。
押运粮草的士卒见到是典韦来了,扔掉手裡的兵器就跪在路边,随行的民夫一哄而散。典韦也不去追赶,只是命令士卒将粮车押回寨中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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