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司音
闻柚白觉得她们能容忍丈夫出轨就容忍吧,這是每個人的自由選擇,好歹谢家会让她们衣食无忧,体面衿贵,或许换個男人還会更糟糕。
坐在闻柚白身边的是谢冠羽的儿媳,谢延舟堂哥谢延钧的妻子盛司音,闻柚白知道她是個大学讲师,博士刚毕业。
她穿着柔软的烟蓝色针织裙,长发温柔地挽在脑后,干净漂亮,对着闻柚白友好一笑。
跟夏云初沆瀣一气的就是她婆婆,柳乐芹,她对自己丈夫儿子相当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儿媳。
「你這好歹還生了個闺女,我們小音非要读完博士,现在是讲师了,都29岁了,也不愿意生小孩,說再工作一年,不忙了再调理身体,我們家延钧都32岁了,要不是她,早就当上了爸爸!」
「小丫头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担起谢家大业。」夏云初道,「我們家冠辰虽然嘴上不說,但我知道,沒有男人不喜歡儿子的。」
另一個妯裡也扑哧一声:「生女儿,都断了祖宗的根了,女儿家都是别人的,那以后咱们海镇那祖坟都沒人扫了。」
「家族兴旺得靠男人,依我看,生女儿就满足的男人,大多是不愿意奋斗的软骨头,就觉得生了女儿不用努力做事业了,反正养女儿就给她吃吃喝喝就行。」谢家老规矩就是女人不得继承家业和祭祖。
夏云初可太同意了:「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
闻柚白知道她们在内涵她,說她只生了個女儿,也好意思来闹,她眉头微微蹙起:「夏伯母,女儿要真是泼出去的水,你怎么還总拉着谢伯父扶持你娘家?」
夏云初:「沒教养的丫头,這裡是长辈說话,轮到你开口了嗎?」
令闻柚白惊讶的是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盛司音,她忽然拉了下闻柚白的手,温婉地笑了下:「柚白,咱们去看看书,原来這是长辈說话呀,我還以为一群上世纪僵尸会說话了。」
闻柚白愣了一下,立马就回握住了盛司音的手,也阴阳怪气:「那倒不是僵尸,我觉得应该是奴隶,当惯了奴隶,也不许别人不当奴隶。」
盛司音被逗笑了,眉眼弯弯,整個人還是美得毫无攻击性,甚至转眸间還有隐隐的脆弱,但說的每一句话都刮在這几人的脸上:「知道我嫁进谢家,不知道還以为是什么旧社会残余,都是当過女儿的,也都念過书,不知道說的什么话。」
那几人面色铁青难看,瞪着這一唱一和的两人。
柳乐芹大声:「盛司音,你知道你在跟谁說话嗎?是不是要我让你父母来看,她们养出了個什么样的女儿?」
「都是泼出去的水了,谁還管呢?」盛司音用她们的话怼了回去。
闻柚白也道:「我女儿在外面,她很可爱,去看看她么?」
「好呀。」
夏云初气得脸色微白,今天這么多人看着,她总觉得有别的房的在偷偷笑话她,平时她们的丈夫都要仰仗她丈夫,结果,她们却看到她被闻柚白给羞辱了。
她压着火气:「闻柚白!你好大的胆子!」
闻柚白脚步都沒顿一下,直接离开了左偏厅。
柳乐芹也气,虽然她知道盛司音平时在家就是這么气她的,但她决定推到闻柚白身上:「云初啊,這种女人可要不得,沒教养的狐狸精,目无尊长,我們小音平时多听话,一来就被诱惑了,時間久了,延舟都被诱惑得不听你话了!」
這句话深深地刺中了夏云初的心,她最怕最慌的就是這個,她
就是担心她的儿子以后不听她的话,她不要儿子被抢走。
正厅裡只剩下谢老太太和小惊蛰在玩闹,小惊蛰手上抱了好多吃的。
谢老太太见两人出来,她跟闻柚白解释:「沒给小惊蛰乱吃东西,都是我让家裡厨师准备的,三岁小孩儿能吃的,健康的。」
闻柚白笑:「沒事的,谢奶奶。」
谢老太太一辈子跟谢老爷子幸福安稳,沒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男人懂事,女人就不吃苦,所以她身上沒有那种咄咄逼人的疯气,何况老爷子去世后,她年纪大了,更是吃斋念佛。
「柚白啊,你能跟司音玩得好,真是让人高兴,司音是大学老师,读书多,有文化。」但她也难免要催孕,「司音,你也该怀孕了,30岁了,人的身体都会走下坡路,再要孩子就会吃苦。」
她摇摇头:「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听,刚才你们俩在裡面說的话,管家都跟我說了,男女平等是沒错,但生孩子這事就是女人吃苦,男人可能三十以后那事不太行,但是生孩子马马虎虎,反正又不需要男人亲自生,苦的都是女人。」
谢老太太盯着盛司音的肚子,忽然问道:「你跟奶奶說,是不是延钧真的不行了?你替他隐瞒?有病咱就要去看!」
盛司音一愣,她身后忽然有個身材颀长的男人靠了過来,歪头,手从后面环贴在了她的肚子上,笑:「奶奶,我一会不在,您就說我不行了?」
谢老太太:「那怎么延舟就行?」
谢延舟就跟在后面,挑了下眉,对上众人看来的眼神,面无表情,他沉默,好像是配种的公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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