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東波仙人5
找趙行舟面帶寒氣,道:“可轉折就在當年,在第三年,師妹懷孕到期,臨盆將至。那金修在這三年拜了新師傅,學了一手飛劍,劍法甚是高明。他又邀幾個同他一般好手,我和師妹知是兩人也難敵四手。三年來,我們天賦雖好,三年來也精進不少,師妹天賦更高,一身渾然劍氣渾然天成,可奈何她臨盆期不好便出手。我們夫妻兩人日常還要相互幫扶,更不會與之相鬥,便退避三舍,隱匿在無無憂山人跡罕見的深林中。不料那金修幾個中有個包打聽的人兒,還有一個追蹤高手‘千里追魂鬼’林單,打聽到我們住處,邀了幾個妖人奔赴而來。恰巧不巧,此時正逢師妹臨產,只得我一人在外面迎敵,我們便在師妹生產屋外鬥了起來。我在屋外與金修他們鬥陣,持續良久,雙拳哪裏能敵四手,百招過後,我已是傷痕累累,身上已經遍佈百道傷口,氣力已在徘徊之際。天見可憐,在破曉之時,一聲嬰哭啼鳴,巧兒瓜熟落地,我心生歡喜,不小心着了人家一招,被一劍刺穿左肋骨,疼得啊一聲應聲倒地。金修那廝正要放飛劍取我性命時,從屋內飛出一把飛劍把金修飛劍打掉,師妹也抱着一個嬰兒出現在我們面前。而後,她一人臨敵對陣,鬥了五十來個回合,取走二人性命,把其他二人嚇退。我們才得安心,不過,師妹剛生產又鬥劍,虧敗了身體,亦是強弩之末,硬撐起她的是我們父女而已。唉!是我學藝不精害苦了師妹,自此之後,師妹身體每況愈下,三年後撒手人寰。雖然江湖上恩怨情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殺妻之仇,不可不報。”說罷,他自怨自艾,拍打自己幾個耳光,方能解心頭之恨。巧兒阻止他父親,父女兩人包頭而哭,淚流滿襟。
秦伯歸都忍不住大喝一聲:好。
好女子未必不如男。
王有才也是一臉慕色,滿臉遺憾,道:“不識令正,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趙行舟接着道:“從此之後,我父女二人相依爲命,苦練武藝,就是爲了報愛妻之仇。在一個月前就聽同道師兄弟探得那賊子要來青州,我父女日夜兼程趕到這十里鋪安頓下來,等他過來,以血心頭之恨。這廝,就算拜入佛門,也不改淫蕩本色,在楚州又犯了幾起事,才被他師傅快活佛伍德打發來青州,真是死有餘辜。”
王有財大怒,他說不上是正義或邪徒,但他爲人義氣,最看不得淫亂之徒,道:“該死,該死,若是敢來,王某必助你一臂,剷除這不正之徒,爲他羞辱的女子報仇。”
秦伯歸爲人還算正派,瞧不起那金修那等淫賊,道:“秦某也要看看他粉面羅漢如何厲害,定除他。今日認識趙兄也是一件快事,今日天色已晚,也進不了城,王兄,不不如我們再次與趙兄作伴,飲酒賞月。我去林中打一頭獵物,我們兄弟三人一同暢飲。”
趙行舟亦是豪客,當即道:“好,巧兒,去把父親的美酒麴水流觴酒取來,我與你兩位伯父一醉方休。”
巧兒是個乖巧女兒,起身便去旁邊的泥土中挖酒,這曲水流觴酒埋在土裏才能保他醇香味。
秦伯歸也不耽擱,藉着腳力奔上樹丫,幾個縱越就消失在林中。
話說李修緣逃離十里鋪後,騎牛一路狂奔,專挑小道走,一走十餘里。他騎牛奔得着急,風馳電掣,身上的粗繩麻衣都被路旁的灌木荊棘刮破了好幾處,衣物簡直就是四處漏風,被風颳到衣服破處還能感受到刺疼。他臉面更加不堪,有些慌不擇路,挑了一道森林密佈的小道逃竄,臉上已經刮破幾處傷口,臉上都有些鮮血淋漓,配上他灰頭的土臉,宛如一個夜行的冤魂。
他倒也聰明,在幾個岔口處都丟棄他的隨身物品,不是水壺就是麻繩,甚至在最後一個岔口,把他唯二的衣服都丟了。
這些小徑雖小,並不是罕無人跡,他在第一個岔口專挑蹄印多的走,奔走數裏後,來到第二岔口時,他挑的則是蹄印少的去,又走二十餘里路,在第三岔口,丟了一件衣物後,走二里地,他就騎牛竄入林間。青牛靈性至極,繞樹而行,又跑了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一處溪水河邊。
他騎牛奔走了一二個時辰,早已疲憊,腿腳內側還有些生冷刺疼,顯然方纔騎牛摩到大腿。他已經許久沒有這般奪路而逃,騎在牛身上自然夾緊,路途遠,時間一長,自然受傷。
他此刻看到遠處的小溪,已經顧不上受傷的事情。放開青牛自行覓食,他踱步到河邊,看着清澈見底溪水,水底魚兒鱗片能數清,就知此地水質奇佳,能飲。他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甘甜之味,料想,這是不知哪處深山老泉流出的甘泉。他再忍耐不住飢渴,掬水就飲連續幾口,直到心滿意足。
他看着水面的自己,面目已經鮮血淋漓,又洗了一把臉,把污泥血跡洗淨。洗臉上的傷口時,使他倒吸幾口冷氣,傷口沾水時疼得他面目扭曲,手腳抽抽。他忍着疼痛把臉洗淨,豁然在水面上浮現一張英俊的臉孔。是一個眉目清秀,脣紅齒白的小郎君,瞧着這副好皮囊,心底樂得開花。
他喃喃自語道:“哎!這副皮囊以後不知道便宜了那個娘們?”
他一個大字樣躺在河邊石子上面,凹凹凸凸,大大小小的石子刺在他背上,就如幾十個人在他身上按摩,千千玉手般手感,讓他如如癡如醉,更是舒服得把呻吟聲拉長。
此刻,霞光已隱,廣寒出現,一輪勾月躲躲藏藏西掛。
李修緣此刻閉目養神,聽着潺潺流水聲,林間蛙聲一片,甚是安寧。
往往在暴風雨來臨之時,都這般寧靜。
果然,青牛‘哞’幾聲,天立馬清醒過來,拔出背上黑劍,連滾幾路,躲在溪邊的巨石後面,靠着微弱光,盯着從林間而至的影子。
“你倒是讓我好找。”忽然一聲驚歎,這是魯達的聲音,他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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