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兄弟是不能当女朋友的
程妈妈几乎是拿出家裡所有的水果零食，好声好气跟北雁聊天。
“你来我家干嘛？”程芝离远坐下来，拿起桌上洗好的苹果，啃了一大口。
“怎么說话呢？人家小北顺路来看看你，你這是跟朋友說话的方式嗎？”程妈妈嘴上责怪着女儿，手上却把整盘水果都挪到女儿面前。
北雁摆摆手說：“沒事阿姨，我就是特意来追橙子的。”
程妈妈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掏了掏耳朵问道：“追、追？追我女儿？”
“是的。”北雁点点头。
程妈妈沉思片刻，对着北雁一本正经道：“孩子，兄弟是不能当女朋友的，你晓得不？”
旁边的程芝一脸生无可恋。
這一本正经地胡說八道，只有她亲妈能做到了！
北雁注意到程芝的脸色变了，直言道：“我一直把橙子当女孩子看，是真的喜歡她。”
程芝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咬牙切齿道：“你别說這些行不行？肉麻死我了！”
這年轻男女一人一句，程妈妈感觉自己坐在中间格外多余，起身說：“那個……你们聊，我出去买菜，今晚小北留下来吃饭！”
說完就迈着飞快小碎步出门去了。
北雁想拒绝都沒来得及說。
“由着她吧，吃個饭也沒什么。”程芝說道。
客厅只剩下两個人，气氛一度沉寂。
程芝抱着手机左滑右滑，心思却完全放在了北雁身上。
他就坐在這裡，她真的沒法忽视。
程芝忽然心生一计，主动开口道：“要不要去我房间？”
北雁一惊，“這不太好吧。”
他一個男人进女孩子的房间，影响不好……
然而，在程芝的眼神威胁下，北雁還是唯唯诺诺来到程芝的房间。
站在门口一眼望进去，他只看到了一個字：乱。
床上、椅子上全是乱飞的衣服，书桌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零食饮料。
程芝看到北雁脸上的惊讶，得意一笑：“怎么样？是不是乱到不像女孩子的房间？”
北雁回過神来，想了想說：“乱归乱，還是挺干净的，而且虽然看上去乱，但是你也知道自己的东西都放在哪，对吧？”
這說的确实是真的。
本来程芝還想以此破坏自己在北雁心中的形象，但是好像失败了。
程芝不死心，又从抽屉裡拿出一本旧相册，翻开给北雁看。
“這是我小时候的样子，也不像女孩子吧？”
北雁顺着程芝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见一個小孩留着男孩子的发型，神情严肃得像個大人。
不過，還是能看出来一些美人底子的。
北雁笑着回答：“小孩子還沒长开，分不清男女也正常，而且我觉得挺可爱的。”
程芝勾了勾嘴角，又压抑住自己的笑容，撇开脸嘀咕道：“你就是故意說漂亮话给我听的。”
北雁很无奈，他說的明明就是实话。
两個人又默契地安静下来，北雁站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燥热。
房间向着太阳，夏天的阳光照进来，在這狭小的空间确实很闷。
程芝也注意到這点，跑出去给北雁倒了杯冰水。
回来时，却看到北雁两只手扯着卫衣的下摆，把卫衣往上拉。
她连忙喊住北雁：“你干嘛？！”
北雁继续往上拉衣服，“有点热，脱個衣服。”
程芝看到北雁露出一小截腰，大声阻止：“不许动！”
北雁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這么大，懵在原地，也不知道脱還是不脱。
“我、我虽然說喜歡身材好的，但你也不能在我房间脱吧？”程芝越說越小声，耳根都红了。
北雁噗嗤一笑，直接把卫衣脱掉。
“你……啊啊啊！”程芝火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隔了半晌，她睁开一只眼，从指缝裡看到了北雁。
北雁除了一件卫衣，裡面還穿了一件短袖……
程芝尴尬地松开手，不知所措地在房间裡走来走去，最后坐在了床上。
北雁看了眼堆满衣服的椅子，迈着长腿走到窗台边上坐下，勾着嘴角问：“橙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沒有！”程芝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谁稀罕你那几两肉。”
北雁见好就收，沒再继续這個话题，而是翻着手中的相册。
看了好几张照片，他发现每一张照片裡的小孩都是皱着眉，沒有一点笑容。
“你小时候不爱笑嗎？”他突然问道。
說起這個，程芝垂眸有些失落道：“不是不爱笑，是笑不出来。”
北雁：“为什么？”
“我刚上小学的时候，被同学欺负過。”程芝沉默许久，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学校要求穿礼仪裙，女孩子们都是长头发，可可爱爱的，只有我顶着男孩头，被男同学当成异类嘲笑。”
给她起男人婆的外号都算轻的了，有些男孩子会直接动手。
“最严重的时候，我被几個男孩子推倒在地上，他们从后面扯着我脖子上的红领巾，一边笑，一边把我拖进男厕所裡。感觉……快要窒息了。”
這么多年過去，那天的事依然历历在目。
最后是她疯狂地挣扎反抗，才逃出了男厕所。
北雁一边听着，一边心疼地摸摸照片中那個小孩的脑袋，“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程芝轻松一笑道：“嗐，我也沒有你想的那么惨，后来我把班裡最爱欺负人的小魔王揍服气了，有他当我小弟，其他男同学也不敢惹我了。”
“你有告诉爸妈替你出头嗎？”北雁觉得，這么严重的事，应该需要家长和老师出面解决。
程芝却摇了摇头，“沒有，那会儿年纪实在是小，還沒有校园霸凌這种概念，我只知道别人欺负我了，我一定要欺负回去。”
她那会儿是個沒心沒肺的，只想着以暴制暴，自己解决這些事，也不会跟老师和爸妈打小报告。
北雁安安静静听完，忽然找到了一些联系，试探地问：“所以，你才会觉得沒有男孩子会喜歡你？”
程芝闷闷地“嗯”了一声。
接着，她听到一阵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抬起头时，北雁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一只大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脑袋上。
“可是我很喜歡。”北雁盯着她的眼睛，温柔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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