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猛虎眼中无沟壑
“习武之人须在心中养三分恶气。”
這恶气不能多一分，因为多了容易生事，容易欺凌弱小。
但這恶气也绝不能少一分！
赵延明明可以突围却不走，反而要多此一举地跑来找托姆·加尔德，是为了拿到完整的虎神七煞拳谱嗎？
不！
赵延做這個决定时，心裡沒有一丝一毫的念头是为了拿秘籍。
玩游戏时有一句话：游戏输了可以再赢回来，但队友不骂，這辈子都沒机会再骂了。
赵延此时的心态就和這個有些类似：
秘籍沒了以后可以再找，但這個对手如果不赢回来，這辈子都沒机会了！
因为托姆·加尔德曾经那样睥睨地对他說‘能接住我三招就算你赢’。
因为对方强行关了他一個月，每天都会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在一次次地警告赵延：老实点，我想杀你随时都可以杀！
所以赵延不愿意就這样走了。
所以他重新站在托姆·加尔德面前，告诉对方：
“不打死你，我是不会走的！”
托姆·加尔德听到這话后，神情一怔，随即笑着摇摇头：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年轻人终究還是年轻人。就算你打赢了我，你以为政斧军就会很友好的对待你嗎？你以为和政斧军打交道就会很安全嗎？”
赵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
“作为年轻人，我有一句话想送给你。”
“什么？”
“猛虎眼中无沟壑，怂逼面前全是坎！”（注1）
赵延注视着托姆·加尔德，一字一句地說道。
托姆·加尔德一怔，然后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犹如猛虎在咆哮，声音在劲力的催动下响彻长街！
“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猛虎！”
托姆·加尔德话音未落就率先出手，猛地朝赵延扑来。
‘猛虎’二字說出口时，他的拳头已经带着劲风涌向赵延！
和当初一模一样，他依然起手打了個虎形，瞬间跨過十米的距离，一记劈拳打向赵延的脑袋。
“哼！”
赵延同时发动【震脚】和【擤气】，左脚重重跺在地上，吐气开声，右拳从腰腹处猛地升腾而起，宛如龙腾九天，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迎向对方下劈的拳头。
“哈——”
八极拳，降龙式！
轰——
两拳相击，发出沉闷至极的响声，好似一面大鼓被蒙在被子裡猛锤。
赵延和托姆·加尔德的身体都是一颤。
一股冰寒的劲力带着肃杀万物的气势，好似一面大斧沿着赵延的右臂劈了进来。
這是虎神七煞劲！
当初赵延就领教過這個劲力，被一下打得差点丧失战斗力。
不過如今他已经今非昔比，在虎神七煞劲入体时，他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肌肉紧绷，筋骨压缩，一股犹如铅汞般沉重的‘液体’涌向袭来的劲力。
這犹如铅汞般沉重的‘液体’就是赵延练成的暗劲，之所以会感觉是一股液体，是因为在赵延发暗劲时，周身气血也随之朝這個方向加速汇聚，自然就给人一种劲力犹如液体般的感觉。
练成暗劲后，对暗劲的抵抗能力就强出了很多，只要双方劲力差距不是太大，都不至于被人用暗劲一下就打伤了。
托姆·加尔德打入赵延体内的虎神七煞劲一路‘披荆斩棘’，将涌来的暗劲不断劈开，但最终還是被一浪又一浪的暗劲给淹沒了。
另一边，托姆·加尔德下劈的右拳不仅沒能压下赵延的拳头，還被打得向上弹起。
這是明劲不如赵延的表现！
不仅如此，托姆·加尔德也感觉到一股犹如山洪爆发般的劲力顺着自己的拳头涌入自己体内。
這股劲力在质上虽然不如他的虎神七煞劲，但胜在量多，一路‘摧城拔寨’，将他的暗劲不断震散！
這一切看似复杂，其实都在眨眼间发生。
赵延化解了入体的虎神七煞劲，托姆·加尔德也化解了入体的崩山劲，两人的身体都略微僵直了一瞬间。
托姆·加尔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赵延：
“对方居然达到了打‘双诀’的境界？！”
一個月前赵延明明距离這一层境界還差得远，這一個月对方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练拳，這是怎么练成的？
托姆·加尔德无法相信有人可以只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在武道上跨過一重天地！
但偏偏事实就摆在他面前，甚至赵延的劲力也比一個月前强出了不止一個档次！
赵延沒有给对方惊讶的時間，再次发动【震脚】和【擤气】，左臂横甩，犹如一條钢鞭，凶猛地砸向对方。
八极拳，鞭拦式！
托姆·加尔德因为慢了半拍，所以選擇守势，抬起手臂格挡。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炸响，托姆·加尔德退了一步。
這一次赵延沒有受到暗劲的影响，招式衔接极快，立刻又接了一式铁山靠！
托姆·加尔德只能横臂在身前，再挡。
不過他知道一味采取守势只会越来越被动，所以在抬臂的同时发劲，身体主动靠向赵延，一股炮拳的炸劲发了出去。
‘虎神七煞’源自形意拳，所以劈、崩、钻、炮、横這五种劲力变化都包含其中，虎神七煞劲也对应有五种变化，此时托姆·加尔德用的是炮拳劲力。
啪——
托姆·加尔德被赵延撞退了一步，赵延也被那股炮拳的炸劲弄得肩膀发麻。
他一边用暗劲化解，一边再次发动铁山靠。
啪！
啪！
就這样，赵延朝托姆·加尔德连撞了三次，让对方连退了三步！
其实真正的国术高手对决并不会像影视剧裡表现得那么花哨，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
赵延此时和托姆·加尔德的交手在旁人看来就是两個人相互对冲，然后速度极快地出手，几乎带出了残影。接着两個人身体剧烈晃动，一人进，一人退。
整個打斗過程在外行人看来除了快，其他什么都沒有。
但唯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這裡面的凶险和霸烈！
但凡劲力弱了一分，反应慢了半拍，现在已经有個人躺下了。
赵延撞完三记铁山靠后，半边身体都已经麻了，這是被炮拳劲给炸的。
虽然有暗劲防御，但对方的劲力来得太快太凶，他還是难以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不過托姆·加尔德也不好受，用来格挡的两只手臂产生了炸裂般的疼痛感，好似被重锤敲打過！
托姆·加尔德目光凶狠地看着赵延，准备发动反击。
通過這番交手，他已经摸清了对手的实力，赵延的进步虽快，但他依然自信可以赢！
然而赵延好似猜到了他的想法，突然大笑道：
“接下来你能接住我三招就算你赢！”
注1：這句话借用的《从姑获鸟开始》裡主角說的话
ps：在写主角去找托姆·加尔德单挑时我就知道，這個剧情肯定会引起争议，因为這种性格的主角并不符合当前起点小說的主流，也就是那种谋定而后动，做事周全，理智，慎勇型的主角。
但我最终還是决定這样写，因为這就是我這本书想写的主角性格，這是個19岁的年轻人，不是39岁已经被磨平棱角的中年人。
他热血，骄傲，骨子裡就是個喜歡冒险的人。
至于說什么這种性格的主角如果沒有主角光环早就死了之类的，放眼整個起点，哪本书的主角如果沒有主角光环不死個千八百次的？
所以我觉得两种性格沒什么高下之分。
其实我也可以给主角的行为找一些看起来更合理的原因，比如之前输過一次，這次如果就這么走了，会留下心理阴影，影响凶猛精进的武人心境。
但最终我沒有這样写，因为我觉得這样写沒意思。
這本书的主角性格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那就是：
猛虎眼中无沟壑，干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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