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7
大阪,位于日本西部近幾大阪府都市,是日本第三大城市。以钢铁、机械制造、金属加工等重工业为支柱产业,境内有索尼、松下、夏普等知名企业。其中,一個企业不得不提,就是在中国妇孺皆知的大发汽车公司。
八十年代初,天津汽车集团以技术转让方式引进大发汽车公司制造生产技术,培育出了一代红极一时的夏利轿车,畅销二十多年经久不衰,成为那個时代最成功的合资典范。“天津大发”,一個划时代的标志。那时候满大街跑得要不是黄面包车,要不就是夏利出租车,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大发汽车公司冲出日本在中国闯出了一番天地,让其他公司都格外眼红,蠢蠢欲动。就连一些毫不相干的造纸厂都跃跃欲试,想踏入汽车行业。而山藤公司便是其中的一家。
山藤公司最开始不過是個铁匠铺子,靠修理渔船为生。后转行生产船舶零配件,一直到七十年代才涉足汽车行业。在日本并不知名,不過是三流企业。但就這样一個企业,漂洋過海来到中国就成了香饽饽,谁都想再创造一個“天津大发”。
飞往日本的飞机头等舱裡,陆一伟与许磊闲聊着。不過两人彼此有戒备心理,无论怎么聊都觉得缺点什么。陆一伟倒不是因为许范两家的关系,也不是因为他和范春芳从前的枝枝蔓蔓,而是在他面前,自己显得多么无知渺小,孤陋寡闻。
许磊家境优越,家教自然好,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经济和新闻双学位硕士,无论从谈吐還是举止都十分得体优雅,哪怕是叫空姐的一個举动,都非常绅士。而且知识渊博,博学多才,聊起什么都侃侃而谈,分析国际经济形势,畅聊国际政治动向,每個领域都精通,不由得自惭形秽。
从许磊身上,陆一伟深深感觉,教育是多么的重要。自己能从一個泥腿子走到今天這一步,本以为可以真正成为人上人了,但在许磊比起来,他還相差很远。
许磊似乎也感觉到陆一伟不对劲,谈话的时候他总是在“嗯”“啊”,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意识到這個問題后,他转移话题道:“一伟,你有沒有想過深造?”
“什么?”
许磊道:“一伟,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触,我觉得你是個很优秀的人,完全可以继续深造,钻研你喜歡的东西。我說句不该說的话,进入官场的人成天就钻研勾心斗角,很少有人静下心来学习充电,甚至拒绝国际上的先进理念,活在自己的圈圈裡沾沾自喜。”
陆一伟叹口气道:“你說的沒错,我也有同样的感触。我当初回到家乡时,全县正儿八经的本科生仅有3個人,還有少部分大专生,其余的大部分中专、高中之类的。還有相当一部分小学都沒毕业,都是后来通過各种渠道拿到的大学文凭。你会发现,在官场文凭并不重要,不怕你是清华北大的,进了這個圈子与旁人沒两样。”
“都說官场是大染缸,此话不假。我参加工作這些年来,自己都发现变懒了,很少有時間拿起书本静下心来认真閱讀,真的很少,工作都忙得焦头烂额,那有功夫去看工作以外的东西。有时候,我真想把手头的一切放下,重新走进校园,可那只是一個梦。”
许磊表示认同,点头道:“一伟,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我导师介绍给你,一個十分友好的日本老头,他的经济学理论颇为高深,在国际上享有盛誉。早在98年金融风暴前,他就预测到会爆发金融危机,不幸被言中。”
陆一伟笑着道:“可以啊,不過要等等了,我目前的处境和形势完全不敢考虑這些,以后吧。”
“那好,你什么时候有時間了随时联系我。”
“谢谢。”
许磊虽是官宦子弟,身上却丝毫沒带有飞扬跋扈之气,彬彬有礼,与他父亲简直判若两人。
“对了,一伟。”许磊怕冷场,沒话找话道:“我能问你件事嗎?”
陆一伟回過头道:“你說。”
许磊从口袋裡缓慢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缓缓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排房子,门口還有颗枣树,院子裡還有個妇女的背影,正在那裡喂鸡。而墙角有两個小孩蹲在地上玩耍。
陆一伟接過来仔细看了看,疑惑地问道:“這是什么?”
许磊靠着座椅道:“這是我七岁时候画的画,而所画的,是我记忆中的家。”
“什么?”
许磊回過头淡淡地道:“和你說实话,我并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儿子,是他们抱养的。我记得来到這個家时,可能只有三岁多,但我有记忆,虽然记忆中都是碎片,但可以模糊地回忆起当时的家,家裡好像有個哥哥和妹妹,妹妹刚刚学会走路。记忆最深的就是门口的那棵枣树了。這么多年来,我一直珍藏着這副画作,我父母亲并不知道,甚至在不停地寻找,可找了许久都找不到,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找找。”
陆一伟拿着画作双手不停地颤抖,抬起头默默地盯着许磊,眼眶有些湿润。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苦苦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弟弟竟然就在眼前。压根不用做什么DNA,许磊画中的场景正是自己家。
“一伟,你怎么了?”看到陆一伟的表情,许磊有些莫名其妙。
陆一伟尽量克制情绪道:“你是說,你是抱养来的?”
“嗯。”许磊道:“我母亲年轻时候出過车祸,子宫被摘除了,压根不能生育,于是就收养了我。這些年,他们试图掩盖我抱养的事实,但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我也有记忆。這么多年,我始终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是他们养育了我。但我心中一直压着一块石头,想要找到我的家,见见我的生我养我的父母亲。”
在不确定之前,陆一伟不敢妄自下结论。问道:“你左脚上是不是有块伤疤?”
许磊猛然回头,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看来就是了。许磊虽与自己长得不像,但怎么看都像自己母亲,而自己遗传了父亲的基因。
陆一伟嘴唇微微颤抖,道:“我說你画得是我家,你信嗎?而且我也有個丢失多年的弟弟,你信嗎?”
“什么?”一向很冷静的许磊突然站了起来,把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激动地道:“你說這是你家?”
“嗯。”陆一伟重重点点头道:“我們家门口的枣树至今還在,而你画中的這两個小孩很有可能就是我和妹妹。”
许磊拼命地摇头道:“這不可能是真的。”他一直在苦苦寻找,沒想到這么轻松就解开了谜团,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和陆一伟一样,不相信世上有這么巧的事。
陆一伟从兜裡掏出钱包,取出一张黑白全家福递给许磊道:“我弟弟叫陆一峰,三岁那年被人偷走,這是他离开前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从来沒放弃過寻找他。但茫茫人海,找一個人是多么的困难,一直沒有下落。我母亲更是时常牵肠挂肚,特别是這两年,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思念一峰,可实在沒办法,沒能满足她老人家這個心愿。”
许磊用手指摸着照片,启动大脑快速搜索记忆库,但记忆却是如此模糊,什么都记不起来。
“你是說我很有可能是陆一峰?”许磊激动得语无伦次。
陆一伟反而很冷静,道:“通過你的画作和讲诉,我觉得很有可能是。”
“這怎么可能!”许磊恍惚坐在椅子上,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陆一伟沉默了半天道:“如果可以,我們可以用科学来解开谜团。”
“难道你就是我哥?”许磊還在努力回忆。說着,把鞋袜脱掉,伸出脚让陆一伟看。
陆一伟看到脚面上有指甲大的伤疤,更加确定了。温暖一笑道:“如果你真是我弟弟,那這個伤疤是我留下的。還记得当年我调皮得很,拿着镰刀爬上树摘枣子,一不留神镰刀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掉到一峰脚上,顿时血流如注。为此,我母亲抓着我拿着擀面杖好一通打,把擀面杖都打折了。”
许磊随着陆一伟的讲诉时光回溯,但始终想不起来。道:“這個伤疤我也问過我母亲,她說是我骑自行车不小心磕到的,我也沒再追问。难道她在骗我?”
陆一伟盯着有些错乱的许磊,道:“你愿意解开谜团嗎?”
“当然愿意。”许磊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道:“要不這样,我們下了飞机就去医院,如果我們的DNA比对成功,那說明就是了。”
看着许磊如此焦急,陆一伟也想解开谜团,但他沒有忘记此行目的,道:“要不這样吧,等我們见了山藤先生后再谈這事,行不?”
“不行,我迫切想知道答案。”许磊已经失去理智,此时此刻就想真相大白。
“那……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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