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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权贵有种 3

作者:王树兴
事件是夜裡发生在小两口的卧室裡,是不出声的暗战,沙老太一点也不知晓。到第二天早上,沙红霞装着什么事情也沒有的样子去上班,她只是臀部疼,走路时有一條腿酸胀。柯易平不行,被破了相,痕迹消除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只有编了個谎,对单位领导說沙红霞病了,要陪她到医院去看病。睡到中午爬起来的时候還是被沙老太发现了。

  沙老太自然要追问怎么回事,柯易平起初不說,只一個劲地抽烟,抽着抽着眼圈就红了,似乎有千般委屈。沙老太问柯易平,他和沙红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柯易平說沙红霞瞧不起他,嫌他在单位沒有发展。沙老太要他說具体一点,柯易平吞吞吐吐的,似乎一言难尽。

  沙老太知道了,沙红霞让他有了压力。她安慰柯易平,小两口斗嘴沒有問題,不要往深处想,不要上纲上线。柯易平說:“反正她就是那個意思,嫌我几年都沒有发展。我日子不好過。今天我們吵架,是她在卧室裡,在我的面前教女儿‘原地踏步走’,她是借此讽刺我。我一個大男人,总要点面子吧?”

  “于是你们就吵了,就动手了?”沙老太的脸一点点地拉了下来,她觉得有的话非說不可了。

  “小柯啊,我来做你们的保姆,是考虑你们的负担重。我要求沙红霞家裡的什么活都不要你干,让你饭来张开,衣来伸手。为什么?就是想你搞好工作,在单位有发展,事业上有出息。”

  柯易平說這一点他知道。沙老太說:“你知道就好。問題是你有沒有下劲?你下劲了,问心无愧,怕她說什么?我就怕你沒有下劲,心虚了。”

  柯易平說:“我怎么会心虚呢?我們那样的单位要有发展比登天還难,一批进的年轻人有十多個,板凳、桌子一般高,谁也沒有出头,都摽着呢!這一两年還进来個把研究生学历的呢!”

  沙老太站到柯易平面前来,背着手对他說:“会有人比你早出头的,這一天不会是久远的事。到来时你也不要难過,那一定是有背景的或者是当官人家的孩子。你一個农村出来的,优势只在你们村裡,你說你要是想做一個生产队的队长,是不是吃豆腐一样的容易?老话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個儿子会打洞。’有好出身的人,人家不生在龙窝就生在凤巢,哪像你出生在乡下的老鼠洞裡。”

  “你不要不服气,也不要觉得自己沒有出头之日。当初要你们到泊州市,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不会不知道。還是老话——‘朝中无人莫做官’那么好的阳关道你们不走,现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就踏踏实实地干工作,我們沒有近路走,路不平就要脚下小心,就要多吃些苦。你就做一個本分的人,老老实实做事也是一种方法。你只是太需要有人托你一把。机会总会来的,我经常给你說的那個有出息的姜松岩,也是碰到的,等到的。人家的底子也是农村的,人家的命好。你不要着急。”

  沙老太的這番话,话糙理不糙,柯易平心裡也還是认的。只是她又搬出来教育他的榜样姜松岩让他烦。在他认为,一個农村老太婆懂什么?她怎么知道那個姜松岩的市委书记是怎么做上的?在她面前不吭气,听她說几句,是碍着她丈母娘的身份,還有刚和沙红霞吵了架,在家裡需要一個革命的统一战线。

  沙红霞与柯易平是晚上在床上和的好。

  谈恋爱时他们就有约定,再怎么有矛盾也不许拒绝对方的拥抱。沙红霞除了被母亲数落,也检点了自己,她主动抱了柯易平,贴近似乎已睡着了的柯易平后背,见他沒有反应就扳平了他身子,随之而来的是贴身的搂抱。

  身下的柯易平尽管沒有睁开眼睛,但感觉得到她温热的光溜溜的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将手移到胸前,合围那贴着他,挤压他的两大坨绵软****。

  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受,她的丰盈让他震颤,她的柔软让他结实。寻到两粒花生样的乳头,搓揉成两颗硬硬的红枣,让她柔软的乳头在他的指头间膨胀变硬,這是他最喜歡,最享受的過程,接下来他会下移身子或者改变她的体位,用嘴叼上一粒呜呜地呻吟。

  沙红霞撑着身子拿起床头的遥控器举到背后打开电视,电视的伴音可以掩盖他们剧烈起来的动作声响。

  像很多年轻夫妻的矛盾那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以后他们和好如初。

  沙红霞是個很讲究实际的人,因为在一個单亲家庭长大,几乎一举一动都受母亲的影响。沙老太一個寡妇,带两個年幼的女儿過生活,用一個“熬”字概括。许多方面,不讲究实际不行。

  沙红霞考上大学以后,沙老太对她有過交代,以后谈对象切记,不要谈农村的,更不要嫁家在农村的。沙红霞问为什么,沙老太說人往高处走,她父亲当初要不是在矿上送了命,早接她和两個女儿到矿上,到城裡去了。那是嫁给她父亲以前說好的條件。沙老太告诉女儿,她现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她们身上。

  因为母亲的這种要求,听话的沙红英千方百计地谈了個城裡的对象并如愿以偿地嫁到城裡。惟独沙红霞偏偏和同样是农村人的柯易平谈恋爱和结婚,還随他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云邑市。

  沙老太对不听话的小女儿沒有办法,沙红霞在告诉她有這么一個男朋友前,坦白了一件事,她和柯易平“有過了”。在平江的乡下,“有過了”通常是指打過胎。她姐姐沙红英的城裡对象在结婚前曾经因为户口、工作問題想和她吹,沙红英最后几乎是赖上人家的,她端了一碗伴了铁钉的饭在对象的厂门口吃,吓得对象的父母亲要跪下来求她,不得不压着儿子和“有過了”的乡下女孩结婚。不過,沙老太在听沙红霞說“有過了”时還心存侥幸,细问是什么有過了?沙红霞說什么都有過了,這样的情况下沙老太就不再坚持什么。到沙红霞告诉母亲,柯易平不想去泊州,她也决定随他一起去时,沙老太看出女儿是铁心要跟這個男人,就是想拉也拉不住了。

  沙红霞刚到云邑市,也就是刚结婚不久那会儿,怀疑自己路是不是走错了。在云邑市,除了丈夫柯易平,她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想找個知心的,哪怕是熟悉一点的人說话都找不到。

  在沙红霞有了女儿以后,母亲来到云邑市来和他们一起生活,慢慢地沙红霞的心态得到了调整。想在這個城市扎下根来,也有了规划好柯易平和她将来的打算。

  对柯易平,她希望他有個一官半职,觉得那样的话他们的日子才好一些。

  小家庭的经济负担很重,上有老下有小,暗地裡沙红霞還要接济下岗离了婚后带着孩子生活的姐姐沙红英。沙红英那裡像是一個填不满的坑,俗话說救急不救穷,要解决她的根本問題,沙红霞只有想办法让她翻身。只有经济上宽裕了,离婚的姐姐其他方面才会好起来。开洗衣店是沙红霞出的主意,钱也是拿的她和柯易平的积蓄,买干洗机和租门脸房花了近10万,基本上掏空了他们。柯易平极不愿意,无奈家裡强势的不是他,沙红霞說掏也就掏了。也不知道气象台是从什么地方生的钱,沙红霞的工资奖金比柯易平高很多,况且沙老太還在身边,這事绝对只会向着女儿而不是他。

  柯易平在大姨子将家裡的钱借走以后,天天盘算着怎么收回。沙红霞被他逼得紧了,就埋怨他沒有出息。依沙红霞的理,柯易平要是有出息,不仅仅靠工资吃饭,明裡暗裡的收入都有,這点钱就不会计较。

  她开导柯易平:“你要是能在单位当個部门领导多好,我們单位的小领导都从来不用工资卡上的钱。工资卡交给儿女零用或者给老婆做美容。有权势的人钱是数不過来的,巴不能有一万面值的人民币。”

  逢這种时候,在沙红霞的說辞下,柯易平什么话就都說不出来了。谁叫自己出息不大的呢?

  沙红霞要逼一逼柯易平,让他有压力,有努力的方向。夫荣妻贵,柯易平要是有出息了,她就不至于在单位裡被那個於台左右。

  說到於台這件事,连自己的母亲都有感觉。於台只要对她有什么照顾,批她照顾假什么的,就总是不停地往他们家打电话,动机說来好笑,說喜歡听沙红霞的声音。沙红霞不敢得罪他,只有不厌其烦地接他的电话,還要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让他感到舒服。他要是不满意会直接质问她:“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让我听了不舒服了?”

  凭什么就要让他舒服,即使是自己的声音?沙红霞也在内心裡问過自己。但沒有办法,於台也就是這么点要求,相比他对台裡的其他女同志,其他那些她听說的绯闻,自己的這点麻烦不算什么。

  有次沙红霞来例假肚子疼,請了假在家时於台打来电话,沙红霞怕他說到這個话题,就避开母亲到房间裡去接电话。打完电话出来见母亲的脸挂着,很不好看。她问是不是领导来的电话?沙红霞只有承认是的。

  沙老太将手上捡的菜扔到地上,带有怨气地說:“电话也忒密了点。”

  沙老太的眼睛毒,能够明察秋毫之末。在這之后她经常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沙红霞单位领导的情况,对於台尤其问得多一点,不仅问於台太太的情况,還问到他的孩子,是男孩女孩,有多大岁数了?

  沙红霞不胜其烦,也沒有办法。她知道母亲在换着法儿敲打她,不让她做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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