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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诡秘人梯 1

作者:王树兴
姜松岩离开宝川市以后,叶弘庆幸自己事先知道姜松岩到关港市对重点排污企业进行调研的消息,要不是他提前赶到宝川进行了安排,不知道要捅下多大的漏子。

  百密一疏,叶弘能够想到姜松岩对关港市的调研,有可能将宝川市作为第一站,赶到宝川市以后他立即进行了安排。但沒有想到的是,姜松岩一行快要到宝鼎时,周围的村民要揭他的底,要“拦轿告状”。事后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林大队长将缴获的横幅给叶弘看,他又惊又气,出了一身冷汗。横幅上既然有跪求這两個字,证明村民们是想用极端的方式对付他,向姜副省长施加压力。要是跪一排农民下来,事情就大了。這年头不管谁向谁下跪都是惊天新闻,倘若再被人搞到網上去,網民一激愤,更是不可收拾。

  要重谢林大队,還有柯易平。柯易平的一句话也起了大作用,他们都功不可沒。

  在姜松岩他们离开宝鼎以后,柯易平在叶弘面前介绍起姜松岩,說他是环保专家,糊弄他很难。他在基层待過,做過泊州市的市委书记,有丰富的基础工作经验。他就差說姜松岩的老家是平江市的。

  叶弘诧异柯易平对姜松岩的了解,而神情兴奋的柯易平倒是沒有說出他和姜松岩之间的关系。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就是兴奋,就是话多,一种情绪亢奋而产生的不由自主。柯易平让叶弘想想,要是姜副省长知道了医院裡的事情会是一個什么情况,他可不是好敷衍的。

  這句话话提醒了叶弘。医院裡的事情他一直沒有理会,沒有认那個账,一直不承认与宝鼎公司有关。现在,他要赶紧拾遗补漏。

  白天一帮闹事的人好不容易收拾了,要是他们成心让姜松岩知道,告到他那裡去,抖出医院的情况就麻烦了。必须让那几個住院的小孩离开医院,問題是這几個小孩的家属工作难做,這些人一直在要求宝鼎公司承担责任,到他公司裡面闹過,也不断到宝川市环保局、信访办這些部门上访過。

  叶弘有他的办法,宝鼎公司用的工人大多是附近村子裡的,他们和那些住医院裡的孩子或亲戚或邻裡,他搞连坐能搞出一大串。姜松岩在医院裡看到的那個中年汉子孩子住院,他本人就是宝鼎的工人。宝鼎公司当晚召集与病者有亲戚关系的员工开会,强调利害关系——

  你要捧公司的饭碗就要去做工作,动员医院裡的人先回家,過两天再去住院。

  “不就是看個病嘛,治好了不就沒事了?”叶弘软硬兼施,立即出院的享受公司80%医疗报销,不肯出院的一分钱也沒有。

  做病人家属工作不用去医院,直接找到他们门上。一户人家被几個宝鼎的人软磨硬泡,到最后都答应了出院。被医院扣住的人也沒有出什么差错,整個過程可谓有惊无险。

  等到姜松岩离开宝川市,叶弘是有办法继续糊弄下去的。他对国家环保政策吃得很透,知道目前怎么钻空子最有效,当然也知道在宝川市搞有色金属和化工不是长久之计,這碗饭吃一天是一天。李盛文在副省长任上提醒過他,此一时,彼一时,早点转向,见好就收。這种情况下冒险做的原因是因为利益牵动。国家环保政策的收紧使一些化工厂难以为继,熬得住的因此就占了不一般的便宜。叶弘在宝川市的四家企业数宝鼎有色金属有限公司和钛粉厂最赚钱,能捱一天是一天,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再說,這些年的经营,使他在宝川這個地方如鱼得水。削足适履是沒有办法的事情,有大鞋子穿何乐不为?

  经历了這一场,叶弘对柯易平說:“兄弟,我上次和你說的是实话。我要帮你,人抬人才好,我是靠朋友帮忙才做到今天的。你能事事为我想周到,你是我的朋友。”

  柯易平对叶弘的话有些不屑。

  为什么?因为姜松岩在他生活中出现了。還有,這個口口声声要帮自己上位的生意人凭什么啊?

  柯易平做梦也不会想到姜松岩居然到了Z省,還是分管环保口子的副省长。自从他决定和沙红霞回Z省以后,A省泊州那個据說和沙家有点世交的姜松岩就和他沒有什么关系了,姜松岩调北京他也一点都不知道。

  按理說,柯易平应该早知道姜松岩任副省长的信息,Z省报纸、电视台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有关他工作的报道,省环保厅有一份在全省环保厅发行的内部刊物《环境保护》,2009年几乎每期都有分管省长的指示精神和工作动态,他只要翻几期就能够看到。但到了宝川市的柯易平就是沒有关注到,直到在局裡听說姜松岩副省长要到宝川市来调研,刘局长带一帮人火烧屁股一样地为迎接姜副省长做准备时,柯易平对姜松岩這個名字還是不敢相信。直到他翻出几册《环境保护》,看到上面有关姜松岩的內容,他這才相信是真的。当时要不是办公室有人,他会高兴得叫出声来。

  本来柯易平是不用去宝鼎公司的,局裡沒有安排他什么事。他赶過去,于是就有了在姜松岩面前的一幕。姜松岩不认识他,他们沒有见過面,自然不知道他是沙老太的女婿。柯易平在姜松岩面前讲平时和沙红霞、沙老太学的平江方言,应该是别有用心。他从姜松岩惊讶的神情中知道,姜松岩注意到了他,尽管当时沒有說什么,问什么。還有,姜松岩居然与他握手了。這让他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事后柯易平对自己在叶弘面前多话、变相提醒過叶弘有一些后悔。

  另外,给沙红霞打电话报姜松岩喜讯时,告诉她自己在姜松岩面前学說平江话也不应该。告诉她這些干什么呢?她听他這么說很是生气。

  2

  柯易平在管理科的办公桌和几個办事员放在一起,经常到管理科来的刘局长是知道的。這天他又来时突然一拍脑袋,像是才发现了這個問題:“小柯你怎么坐在這裡?”

  柯易平当然不会因为办公條件不好有意见,說挺好的,都适应了。刘局长說不行,要将柯易平的办公桌移到邬科长办公室裡。

  說动就动,刘局长走后不久局办立即通知了邬科长。

  這突如其来的待遇让柯易平难免想入非非,不由得联系到姜松岩身上。

  或许是前两天在宝鼎集团时刘局长向姜松岩介绍了他后,姜松岩对他的平江口音感到好奇,向刘局长打听過他?

  事情往好处想,就……

  管理科在柯易平到来之前沒有设副科长,邬科长独坐着一间办公室,柯易平的办公桌搬进去后办公室還宽敞得很。按理說此前邬科长应该替柯易平考虑過這件事,柯易平就想過,认为邬科长一定不喜歡有人和他合用办公室。很简单,這样不如一個人方便,做领导的工作上的事务不是什么都能够公开。

  果然如此,柯易平坐到邬科长办公室屁股還沒有热,邬科长接一個电话时便让人家過一会儿打過来,還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显然是碍着柯易平在面前不方便。

  柯易平识相,马上站起身来出去,跑到其他办公室找人闲聊了一阵,過很长時間在办公室门口听裡面沒有声音再进去。

  进办公室时邬科长笑嘻嘻的,看来一定处理好了什么重要事,对柯易平给的方便很开心。他转到柯易平面前来,让他将和同学吃饭的两张发票给他,柯易平犹豫了一下,从钱包裡翻出一张,也只有一张。便說還有一顿花费不多,沒有要人家发票。邬科长看了发票上的金额,立即就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取出一沓百元钞抽下十多张给了他。见柯易平不好意思伸手接,上前一步将钱递到柯易平面前,說他也就是垫一下,說好了拿去处理的,沒問題。

  柯易平接過钱要表個姿态,便显得很不過意的样子說:“为难您了吧?!”

  邬科长满不在乎地說:“就這么個小事還谈得上为难?你以后要是有三千、五千的开销,记住开发票。商场的票开办公用品,酒店的票开会务费。找個单位报两张发票不成問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就算谁知道了,也不算問題!”

  打這以后柯易平只要听见邬科长接电话的声音压低下来就走开去,一点也不嫌麻烦,邬科长也不觉得歉疚,欣然、坦然,习以为常。

  邬科长与柯易平的关系越发好了,這是明显的,看得见的。以前尽管经常在一起吃喝,话却說得不多。现在两個人在一起的时候话多了,话题也很广泛,不仅仅是說工作上的。

  周五下午叶弘打电话给邬科长,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他放下电话就约柯易平晚上一起去。

  柯易平想多知道一些叶弘的事情,就迂回地說到叶弘所提到過的护身符。邬科长說确实有這样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秘密,是宝川市政府发的VIP卡,发了几十张,他也看到過,有名片般大小。宝川市的报纸和电视台都宣传過,說是方便到宝川市投资的客商,为他们建一條绿色通道。宝川市人民医院,還专门在门诊部设有一间诊室,凭VIP卡去看病都不用挂号。不過這种东西到有些客商手裡被派上了其他的用场。传說有一次警察到洗浴中心查嫖娼卖淫,一個客商在裡面搞小姐,衣服都懒得穿,从门缝裡将卡递给警察,警察看一眼再从门缝裡還进去,一声不吭就走了。

  柯易平笑了,說這简直就是“良民证”,在省城想象力再好也想不出這样的事情来。

  邬科长說,地方上也难,要给客商别的地方沒有的实惠,只有搞這些东西,在某些方面網开一面,将政策放宽。前些年他们环保局,不仅局长,就连他们這些不入流的中层干部也分配了招商引资的指标,完不成要被停职和下岗。

  柯易平问到邬科长怎么完成的招商引资指标?邬科长倒也不隐瞒,說是由叶弘认了。不是他一個人這么做,许多人都走這條路。

  “這样一来,你行政部门也好,执法部门也好,岂不是和被执法对象或者被管理者打成一片,有了厉害关系?”柯易平问。

  邬科长白了他一眼,“要是上面的领导像你想這么清楚,我們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也就不会……”他沒有說下去,柯易平的手机响了。

  柯易平一看是叶弘的就按了。真是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他不想当邬科长的面接叶弘电话,不想让邬科长知道他和叶弘有過多的交往。

  叶弘的电话被按了以后就再沒有打過来,柯易平方便的时候给他回了過去。叶弘說也沒有其他什么事,明天上午回云邑,晚上聚一下,想邬科长一定约柯易平参加了。柯易平說已经约了。

  叶弘說:“晚上人多不好說话,私下裡问一下,听說你太太是平江人,熟悉姜副省长不?”

  柯易平想不到叶弘问這個,支支吾吾地說:“不知道。要,要问一下;不知道,熟還是,不熟……”

  叶弘說:“我也就是随便问一下。要是你太太与姜副省长既是同乡又熟悉,那你就攀上高枝了,做哥哥的要高兴死,我這個人就巴望朋友比我混得好。”

  柯易平說:“要是那样的话,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电话裡两個人哈哈大笑。

  晚上吃饭桌上无话,吃完后叶弘当柯易平的面說是去唱歌。邬科长知道叶弘這是想带柯易平一起去,以前他们都是背着柯易平悄悄去的。

  到了歌厅在包厢裡一坐下,叶弘就叫妈妈桑上小姐。柯易平觉得叶弘說的“上小姐”很有意思,跟在饭店让服务员上菜一样。

  马上一队袅袅婷婷的小姐鱼贯而入。看着這些涂脂抹粉衣着暴露的女孩子对自己眉来眼去,柯易平不敢抬头,低着头翻弄面前茶几上的香烟。大家這就知道柯易平是菜鸟,少這方面的经历。

  叶弘說:“小柯是第一次来,让他先挑。”邬科长用胳膊靠了靠柯易平,急迫地催促他。

  柯易平扭扭捏捏的,转脸轻声对邬科长說:“這個,怕不合适吧?我就免了吧?你们請!”

  邬科长手臂伸過柯易平的肩膀,搂了他一下說:“就唱歌喝酒,犯不了错误。现在谁在场合上不這样?你就随大流一次吧!”

  柯易平還是拿不下决心挑小姐,邬科长就替他做主,挑了一個皮肤白皙,异常丰满的。

  邬科长的指头一点到這個小姐,她马上就兴高采烈地坐到柯易平身边来,靠得紧紧地,還冲他媚笑了一下,娇滴滴地說她叫萱萱。

  柯易平身子下意识地挪开一些,保持与這個他不知道叫萱萱還是娟娟的小姐距离。

  柯易平的头很快昏沉沉的。小姐萱萱身上热烘烘的,半边白花花的胸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他调整视线,努力地不去看她,但避不开她身上那股浓得撩人的香水,這种香水的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柳老师身上闻過。柳老师身体瘦弱,香水的味道淡,而身边的這位小姐就不同了,她的香水味道是一大团,肉乎乎的,要刺激得多。柯易平特别怕香水刺激,闻了就受不了,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他裤子的门襟绷紧了,好在坐着不露相,他不时地用手去压一压。

  萱萱给柯易平倒了啤酒,端起杯子敬他。柯易平一饮而尽,萱萱面露难色,但還是扬起脖子喝了。边上邬科长看到,說萱萱对小柯太恩爱,過去与他喝怎么就舔一舔,只喝一点点。柯易平脸红到耳朵根。

  好在萱萱替他点的歌這时候出来了,他拿起话筒和萱萱来了一個对唱。這是首情歌,萱萱的嗓子不错,唱得声情并茂,肩膀還往柯易平身上靠了靠。大约是在歌的情境裡,柯易平沒有反感。一首歌唱出了情绪,柯易平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邬科长不唱歌,說自己是老鸭嗓子,中途他出去了一段時間,有半個多小时。叶弘一直不喝酒,也不点歌唱,他挑的一個小姐岁数很大,是另外一种风格的,一颦一笑都很作,悉心地要表现出端庄来,看起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到了临结束,叶弘很绅士地站起身来邀那位小姐跳舞,让柯易平大跌眼镜的是,他们居然有板有眼地跳国标。包厢裡的空地算不上舞池,他们的舞姿因为施展不开而变形,有的节拍上显得滑稽好笑,但他们两人却一本正经地投入和陶醉其中。

  萱萱要柯易平的手机号码,說她是一個人住,散场后可以带她去宵夜,也可以做些其他的事情。柯易平笑笑,沒有搭理她。

  从歌厅回宿舍,柯易平想到第二天要回家,便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就躺到了床上。

  他還兴奋着,回味着歌厅裡的情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毕竟是第一回,觉得新鲜又刺激。总结自己還挺有觉悟的,抵制了一個风骚迷人的小姐诱惑。萱萱对他說的很露骨,再明了不過。她是想和自己发生些什么,什么什么的。

  要是果真和萱萱做爱、嫖了她,会是一個什么情景?柯易平躺床上做了一番演绎:

  一uff0e和萱萱上床后,果真很尽兴,但事后她开出了一千元的天价(這個不可能,自己身上带了五百多,事先怕是要說好,据說也就是一两百。);

  二uff0e和萱萱上床后很失望,觉得一点意思也沒有,觉得自己倾囊破费有些不值(說不定還会染上性病?這個又似乎不可能,是要用套的。倘若用套又有什么意思呢?);

  三uff0e到了萱萱宿舍,萱萱說喜歡自己;做一個被女孩倾慕的角色,动情后与她接吻抚摸,然后温存地做爱;再然后萱萱說她忘不了自己;而自己告诉她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产生感情有一個過程,不是一下子就到了宿舍。有一個過渡,应该是先去宵夜。萱萱大概還說了一些情话,像沙红霞当时对自己說的那些?不可能,小姐沒有她那么有文化,一定是說很肉麻的话,很刺激。自己有家庭的话不能說,倒显得自己心虚,被人掌握了短处那就是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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