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上官临笑出声:“你以为這样能吓到我?”
宋温言闭上眼:“信不信随你。”
可就是她這副不太在乎的模样让上官临微微蹙眉。
闭着眼睛的宋温言又开口:“她是不是对你說過,做鬼都不会放過你?”
上官临声线冷了下来:“我劝你不要装神弄鬼。”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桌上的熏香:“這会让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来看你。”
宋温言扫了一眼那熏香,沒多久,房间裡弥漫着古怪的气味,而?宋温言的意识也渐渐迷糊,她强撑着开口:“楚离說,你也对她用過這個方法。”
上官临微微一顿,抬起眼看了看宋温言,她已经抵挡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他冷笑一声,根本不相信宋温言装神弄鬼的话,转身离开。
宋温言再醒過来时不知是几点,桌上放着食物,上官临就坐在她的床前?,不知是不是宋温言的错觉,总觉得上官临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微微挑眉。
上官临端起粥喂她。
宋温言道:“你总得让我坐起来,這样躺着怎么吃?”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笑了笑:“我知道你以前也是這么?对楚离的,她都跟我說了。”
上官临一下子?动了怒:“不要提她!”
昨晚也不知为何,听了宋温言几句话之后,他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一直回到家,這种感觉也沒有消失。
甚至于……
宋温言却偏要說:“看来楚离昨晚也陪着你入睡了。”
這偏偏是上官临觉得匪夷所思的一点,觉得有人跟踪就算了,甚至于在睡觉的时候,他都觉得有個人躺在旁边。
虽然明白這是宋温言刻意营造的心理暗示,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思想。
“宋温言,不要再装神弄鬼了。”
宋温言闭上眼,开始沉默。
上官临蹙眉:“說话!”
“你不是不让我装神弄鬼嗎?我說了你又不信。”
上官临有些无奈的揉眉心:“除了提楚离,其他你想說什么?,都可以。”
宋温言:“我想坐起来吃饭。”
“我喂你。”
宋温言索性又闭上眼。
上官临的耐心有些耗尽了:“你为什么?不乖一点呢?”
他舀了一勺粥放在宋温言嘴边:“张嘴。”
宋温言微微偏头。
上官临也不勉强,把粥放下:“我也不想逼你,你饿了会吃的。”
起初楚离也是這么?跟他作对的,到后来還不是乖乖就范,他知道宋温言不想让自己出事,所以她一定会想办法活下去,然而要活下来,首先得保证自己有体力?,吃不吃,只是時間問題。
上官临又陪她說了一会儿话,宋温言爱搭不理,时不时又爱提起楚离,最?后自然是把上官临气走了。
宋温言其实根本不知道上官临对楚离做過什么?,可是她能感同身受,因为现在的她和楚离一样都被上官临用同一种方式对待。
這样一来,她对楚离当时的心态便能琢磨到一些,她選擇說一些有可能发生的事,让上官临重回当时的情景。
毕竟他曾喜歡過楚离,也对楚离有過愧疚,哪怕這愧疚很少?,但是一点点都够了。
上官临当然不会轻信她說的這些。
可人生?来便容易疑神疑鬼,否则也不会有求神拜佛這一說。
上官临害死了楚离,這是他心中不能提及的阴影,一旦把這個阴性成百上千的扩大,那么這团阴影很可能就会吞噬他。
宋温言也不急在一时,毕竟精神攻击是需要慢慢来的,只希望尽量拖延一些時間,让肖燃快点找到自己。
之后几天,上官临每次都会来看看宋温言,他找了個女佣伺候她起居。
女佣是上官临专门训练的人,做事仿佛一個机器,根本不能被宋温言策反。
而?上官临每天都会来陪她說說话,宋温言還是跟刚开始一样爱搭不理,但她开始吃东西,這一点令上官临喜出望外。
宋温言可以看到上官临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她笑着說:“看来楚离每天都有好好陪着你。她跟我說,你每晚都失眠,也许很快,你就可以下去陪她了,她等着你。”
上官临原本温和的神色骤然变得冷沉:“你非要在我每次来看你的时候提及她嗎?”
宋温言看向她身后,意味不明的一笑。
上官临被這個微笑弄得有些毛骨悚然,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他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沒有。
突然,宋温言古怪的声音传来:“你看不见她的,她說還不是时候。”
“你够了!”他有些动怒。
宋温言平静的看着他。
最?近的上官临越发喜怒无常了,大概心理暗示真的起作用了,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已经找上了他。
宋温言又看向他的手腕,上面多了一串佛珠,她暗暗挑眉,看来這人的确开始害怕了呢。
宋温言承认,起初她的确只是想吓吓他,只是上官临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這才让她发觉,原来還有這條路可以走。
今天還和往常一样,上官临怒气冲冲的离开。
每一次见面,他的脾气仿佛都更坏了一些,曾经处变不惊的人,现在隐隐有些崩溃的趋势。
宋温言甚至觉得,他内心深处该是害怕着楚离的,那個女孩子?应该给他留下過深深的噩梦,以至于宋温言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用她的死亡做武器。
也许上官临還沒有意识到。
他最?爱的人,是楚离,最?害怕的人,也是楚离,這是何其可笑。
快两周過去了,肖燃仍然沒有找到宋温言。
他很少?睡觉,吃得也很少?,胡子拉碴,整個人很狼狈,每天守在追踪定位仪面前。
全城的警察已经出动,秀城贾家和唐家也惊动了,唐婕人动用了自己的私交寻找宋温言。
可她仍旧杳无音信,仿佛从来沒有出现過。
肖燃每天都会自己开着车出去找一遍,搜寻每一個她可能会出现的角落,但都沒有任何收获。
時間越长,他的脾气越差。
身边的朋友对他退避三尺。
少?了宋温言,肖燃整個人都灰败下来。
他每每闭上眼,都是她被人欺负折磨的画面。
肖燃每次都会噩梦惊醒,醒了以后便开着车出去找宋温言。
大家都清楚,再這样下去,肖燃首先会撑不住先垮掉,可谁也不敢上去劝。
最?后還是秦展越和许赫看不下去,拿上酒想陪他喝一顿。
肖燃正在看地圖,上面标了很多不同颜色的标记,都是肖燃找過或者沒有找過的地方。
秦展越和许赫心裡都不是滋味。
秦展越出声:“……燃哥。”
肖燃仿佛沒听见。
许赫叹了一口气:“燃哥,先吃点东西吧,嫂子?会找到的,一定会的。”
肖燃沒理会。
俩人对视一眼,把吃的放下,准备离开。
肖燃嘶哑的嗓音突然低低响起,“以前,我也是這么?找她的。”
秦展越和许赫突然就红了眼眶。
对于肖燃和宋温言,俩人作为旁观者,也算是从头看到尾,他们都清楚,要是宋温言真有個三长两短,肖燃不是会疯那么简单。
他会活不下去。
两個人回头,肖燃眼眶猩红,颓靡地往后靠,疲倦的揉眉心。
以前也是這么?找她的。
沒日沒夜,像疯了一样。
无意间得知她出国了,得知她安好的时候,他才暂时放下寻找她的想法,只想拼命爬的更高。
可是现在,哪怕什么?都有了,還是沒能保护好她,肖燃从未如此厌恶自己,想以死谢罪。
他不敢想,不敢想宋温言正经历什么?,是不是被打,是不是被骂,是不是被欺负,又或者有沒有冷着饿着,還是否平安健康。
一点不敢想,会将他逼疯。
肖燃睁开眼:“警察那边怎么說,有沒有消息?”
许赫摇头。
肖燃的心往下沉。
一片死寂……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唐婕人在外头焦急的喊:“追踪定位仪有目标了!肖燃,你听见了沒!我們找到温言了!”
肖燃只觉得脑子?裡轰然一炸。
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险些站不稳,许赫连忙扶他一把。
他跌跌撞撞的跑過来开门,嗓音嘶哑急急道:“在哪裡?”
唐婕人连忙回:“在市中心一座别墅裡,我們的人已经集合完毕了,随时可以出发。”
肖燃冷声道:“出发!”
今天的上官临有些不一样。
连续两周的噩梦让他精神状态很不好,因为宋温言一再的暗示,他总觉得自己能看到些什么?。
有时候是個模糊的人影,有时候半夜会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
就好像……有人在身边。
這让他恐慌。
看過心理医生也沒用,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宋温言的伎俩,可就算清楚,思绪总是控制不住。
今天他再次来看望宋温言。
女佣已经为宋温言换過一套裙子?,和楚离以前?穿過的款式很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這样做,明明害怕甚至不想提起那個女人,却无论什么?方面,他都想让宋温言刻意往楚离靠近。
宋温言穿着蓝色的裙子?,仍旧被绑在床上。
上官临平静的坐在她床边,說:“楚离死的时候,也是穿着這样一身衣服。”
這句话让宋温言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沒說话。
上官临自顾自的道:“你真的很不听话,如果你不跟我提起楚离,我們是可以好好生?活的,我也可以对你很好的,可是你总是要跟我反着来。”
“你想做什么??”
上官临笑了起来:“既然你這么?爱提楚离,我想让你跟她一样,你下去陪她,她就不会纠缠我了,你說对吧。”
宋温言的瞳孔微微放大。
上官临一直盯着她,自然也沒有错過她眸中一闪而逝的不可置信。
但上官临仍旧觉得可惜,都這個时候,宋温言表现出的只有不敢相信,沒有害怕和惊慌。
明明楚离死之前?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娇美,那么的惊慌失措。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就算他再怎么麻痹自己,终究這是两個不一样的人。
上官临承认自己很喜歡楚离,同时,他也喜歡着宋温言,可是楚离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刻了,宋温言的存在并不能抹去。
他想,要是宋温言也死了,是不是楚离就不会存在了,他会用余下的时光来思念宋温言,而?不是被楚离那個女人烦得痛苦不堪。
這时,女佣端进来一杯水。
上官临丢了一颗白色的药丸进去。
像糖衣炮弹一般,那粒药丸在宋温言的目光下迅速融化,最?后变成小小的气泡,和這杯水融合在一起。
上官临俯下身,认真的凝视着她:“真的好可惜,我真的是喜歡你的,可你总惹我生?气。”
越是危险的环境,宋温言反倒越镇静,“沒有用的上官临,就算我死了,你也還会這样痛苦,你有心魔。”
“不试试怎么知道這個方法有沒有用呢。”上官临笑着說。
他端起桌上的水,手指慢條斯理地捏住宋温言的下巴。
宋温言问:“這是毒.药?”
上官临淡笑:“你倒是从容,沒错,這是毒.药,喝进去之后,你便会开始吐血,一小时之内,你会慢慢疼痛而?死。”
“那你可真狠啊。”宋温言却笑了:“我猜,楚离也是這样痛苦而死的吧。”
上官临似乎陷入回忆,短暂的走了一下神,“沒错,她用刀伤害了自己,满身是血的躺在我怀裡离开。可你不一样,你不会自杀,所以我就只有自己动手,不過现在你也可以和她一样,我会亲眼看着你闭眼睛。”
宋温言淡淡讽刺:“這可真是世界上最?恶毒的情话。”
上官临也笑:“来,喝了吧,别拖延時間了,沒用的,不会有人找到這裡。”
宋温言的下颌被他重重捏住,他迫使她张嘴,宋温言知道言语的拖延已经沒用,便开始剧烈挣扎,可上官临早有防备,女佣也上前?帮忙摁住宋温言。
這杯水被灌了进去。
同时,门被踢开。
肖燃急匆匆赶到时便看到這样的画面,上官临摁住他心爱的女人,强行喂她喝了什么?。
宋温言转头看到他,想說话,然而一张口,却先吐出一口鲜血。
肖燃整個人霎时慌乱如麻,骨子裡透出的冷让他身体微微发抖。
因为人多势众,上官临和女佣很快被制服。
肖燃慌乱地跑向宋温言,红着眼为她解开绑住四肢的绳子。
宋温言接连吐了两次血,蓝色裙子?被侵染,她脸色惨白,仿佛下一秒便要消失。
肖燃用力抱着她,惶恐得浑身发抖,嗓音急切嘶哑,带着哭腔地吼:“叫救护车准备着,快!快!”两周過去,宋温言终于到见日思夜想的人,可是自己却只有一個小时的時間了。
她鼻尖泛圈,眼泪掉下来,落在肖燃掌心裡,烫得他心生?疼,也快死了一样。
肖燃急得语无伦次,抱起她便狂奔离开,他嗓音颤抖,柔声哄她:“甜甜别怕,不怕不怕啊,马上就沒事了,一定会沒事的,疼就哭出来,好不好?你撑着一点,求你了,求你撑着一点。”
宋温言听话的撑住,五脏六腑开始疼,她用力抓紧肖燃的衣服,看到他狼狈惨白的脸,更觉得心疼,虚弱地叹了一口气:“你一定……又沒有好好吃饭。”
因为来之前?考虑到很多突发情况,所以救护车也随行着,肖燃急忙把她抱上车,宋温言时不时小口地吐着血。
肖燃颤着手,温柔地替她擦干净,“沒事的,会沒事的,一定会沒事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仿佛在安慰宋温言,又仿佛在安慰焦急惶恐的自己。
宋温言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心,她看着他,轻声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肖燃浑身一僵,眸中蒙上一层惊恐,男人双手颤抖地捧住她的脸,嗓音发了哽:“不要說這种话好不好,你别对我這么?残忍,我求求你好不好,宋温言,别這么?对我……”
宋温言缓缓抬起手,肖燃连忙握住,把她的手放在唇边急切地吻了吻。
宋温言弯起唇:“肖燃,還记得你曾经說過,让我给你写保证书嗎?”
“不记得,不记得了。”他只是用力吻她的手背,急切而?惶恐,如果不是怕她疼,他多想把她抱进怀裡。
她身上的血刺痛了肖燃的眼睛,让他眼眶无比猩红,格外阴森骇人。
宋温言却温柔地看着他,柔声细语道:“不许闹,我……我现在說给你听,好嗎?”
肖燃用指腹擦去她唇边的血,低下头,百般温柔地吻她,男人掩去眼中的泪意,宠爱地道:“等你好了再說给我听,我的甜甜最?乖,好不好?”
她的時間不多了。
真的不多。
一個小时,一分一秒她都不想浪费。
宋温言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我宋温言,在此保证。我会永远深爱肖燃,就算生?命结束,灵魂枯萎,我也会爱你。沒有任何事,沒有任何人能改变。”
她弯起唇微笑,笑容幸福而恬淡。
肖燃忽然泪如泉涌,小心翼翼将她抱入怀,宋温言身上的鲜血沾在他衬衫上,男人一点也不在意,低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傻瓜,你說得多像婚礼誓词。”
宋温言愣了愣。
泪珠从眼角滚落。
好可惜,真的好可惜。
她做不了肖燃的新娘了。
姑娘勉强笑了一下:“肖燃,你会好好活下去对嗎?”
肖燃不语,喉咙裡有压抑的呜咽声音。
宋温言好心疼:“别哭,肖燃,你哭起来不好看。”
他看到姑娘脸上一串串的泪珠,急忙为她擦泪:“不要說這种话好不好,你可怜一下我,不要扔我一個人。我沒有你我怎么办,我活不下去……”
宋温言点头:“好,我不說,我不說了。”
然而這时,救护车司机突然道:“堵车了,怎么办?”
肖燃厉声:“开门!”
救护车的门被打开,肖燃抱着宋温言下车,一路狂奔去医院。
现在已经過去半小时。
宋温言的時間更少了。
她用力抱紧肖燃。“我爱你,你要记得,我爱你。”
肖燃哽咽的声音传来:“疼就别說话,马上到医院了。”
堵车的大道上,高大的男人抱着满身是血的姑娘,拼了命发了疯的往医院狂奔。
宋温言突然想起当年。
她和肖燃初见,她說让他来看自己钢琴考试。
当时他把她困在角落。
少?年浑身是汗,說自己打球弄的。
可是今天,宋温言忽然明白。
眼前的男人還是记忆裡的少?年,他们都有为一個人拼命向前?的勇气,他用自己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
那年那天,他是不是也像现在這样,狂奔几條街,只为看她一眼。
宋温言弯起唇,忽然說,“肖燃,跑慢点,我沒事。”
无论如何,我总会在终点等你啊。
肖燃却因为她這句话跑得更快。
可宋温言闭上了眼睛……
她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无力?的垂下了。
肖燃狠狠怔住。
他不敢低头,只是继续往医院方向疯狂奔跑。
十分钟后,他跑进医院,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好,宋温言被送进急救室。
肖燃被拦在门外。
门冷漠的关上。
肖燃眼神失焦地盯着门,维持着這样的姿势,动也不动。
朋友们赶過来时,肖燃還一动不动的站在急救室外。
沒有人敢上前?打扰。
两個小时的抢救,肖燃像一座雕塑。
直到门被打开,他的眼神才动了动。
急救医生走出来,肖燃死死盯着他,医生被他的眼神吓到,温声道:“错過了最?佳抢救時間。”
肖燃一阵恍惚,猛地用力握紧医生的手臂。
医生怕被打,赶紧說完:“但是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如果一周内能醒過来的话就沒問題。”
“如果醒不過来呢?”贾柔君红肿着眼睛问。
“那就会变成植物人。”
一片死寂。
肖燃缓缓放手,嘶哑开口:“谢谢。”
医生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說:“原本是救不活的,病人求生?意识很强烈,你们這一周好好陪她,還是有很大可能醒過来的。”
大家再次道了谢,之后陷入冗长的沉默。
宋温言被推出急救室,肖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失魂落魄的跟着她去了病房。
好友们看他這模样,纷纷叹气。
宋在江和贾柔君也担忧女儿,几乎都在病房看护,可還是比不得肖燃。
他几乎是事事细心,就连为宋温言擦身体這样的事也要亲力亲为。
宋在江其实有些不高兴。
但看肖燃這么?可怜,便也不拦着了。
宋温言昏迷了三天,沒有醒来的迹象。
所有人急在心裡,不敢表露出来。
這三天,肖燃几乎沒有睡觉吃饭,也沒有說過一句话,他只是守在她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固执而执拗,任何人都劝不动。
第四天的时候,肖燃趁贾柔君看护宋温言的时候离开病房,去见上官临。
从那個地方出来后,肖燃一直陪在宋温言身边,還沒時間来去见他。
上官临看到肖燃时兴奋的笑着說:“她是不是死了?我告诉你,一個小时之内她必死!救不回来的!”
肖燃凌厉的眼神落在上官临身上。
他走過来,厚重的阴影落在上官临脸上,阴郁骇人。
上官临皱起眉,觉得今天的肖燃有些不一样。
平静得格外阴冷……
就在他思考如何脱身之际,肖燃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力?道很大,他整個身躯都往后挪动了一個位置,痛得有些痉挛,闷哼出声。
肖燃掐住他的脖子?,一拳接一拳的打在上官临脸上。
一個小时后,上官临英俊的面容变得鼻青脸肿。
肖燃直起身:“送警察局。”
他一心惦记着宋温言,急忙忙赶回去。
贾柔君和宋在江也理解他的不容易,把時間留给他们两人。
肖燃照例为她擦了擦身体,喂她喝了点清粥,宋温言不太吃得进去,肖燃会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干净,再柔声哄:“要乖乖吃点东西,才能快点醒過来。”
她好像能听见他說的话。
之后便容易喂了一些。
肖燃喜出望外。
晚上,肖燃出去简单吃了点东西,唐婕人和苏眠,以及陈开开三人守着宋温言。
护士进来查房,为宋温言打针。
苏眠和陈开开沒多想什么?,唐婕人却注意到這個护士的操作手法有些不对劲。
眼看着针要打进宋温言身体,唐婕人突然伸手拦住护士的手:“等等。”
护士僵直着身体。
唐婕人扯下她脸上的口罩,是程阮!
程阮突然把针扎了過来,唐婕人躲开,程阮又转头想把针打进宋温言身体,三個姑娘慌忙要去拦。
肖燃突然推门,快速摁住了程阮,夺走她手中的针头。
程阮冷哼:“肖燃,你的报应来了,宋温言不可能醒過来的!”
啪!!
肖燃一巴掌狠戾地打在她脸上,程阮半边脸都麻木了。
他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将她提起来又狠狠地扔在地上。
程阮被砸得浑身酸疼,嘴角也被打出血,她冷笑了一声,在开口說话之前?,苏眠冲過来给她几巴掌:“你這個贱人!居然想害温言!”
问過之后才知道是吴迁帮助她进来的。
而?他還在医院附近等她的消息。
肖燃让秦展越带人去抓,果然抓到了人。
吴迁对宋温言和肖燃怀恨在心,知道宋温言性命垂危,利用程阮去杀害宋温言。
对于吴迁,不用肖燃吩咐,秦展越和许赫先打了一顿,再把他和程阮一起送警察局。
一周過去了,宋温言根本沒有醒過来的趋势。
肖燃彻底变得死气沉沉。
他好似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每时每刻坐在她床前?看着她。
第二周,第三周皆是如此。
大家都接受不了宋温言变成植物人的事实,所有人都笼罩在一层阴霾当中。
一個月后。
肖燃靠在床头,手裡拿着一本故事书。一周前开始,他便每晚都会给她讲一個故事,虽然得不到宋温言的回应,但他总觉得,她能听见。
深夜了,病房外可以看见万家灯火。
可宋温言的病房裡只有肖燃低沉讲故事的声音。
他开始不会讲,后来慢慢学着怎么才能讲得生?动一些,因为怕宋温言觉得闷。
肖燃讲到一半,垂下眸看着宋温言的恬淡睡颜。
他弯下腰,轻轻地吻她眉心。
疼爱而珍重。
他继续讲故事,原本想把最?吸引人的地方留在下次讲。
忽然一道温柔软糯的声音传来。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肖燃怔住。
他呆呆的愣在那裡,不敢看過去。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温言翻身蹭到他怀裡:“肖燃。”
她轻轻拉住他衣服,笑了起来:“你讲故事真好听。”
肖燃僵硬的低下头,是她,笑得温柔甜蜜的她,正爱娇地躺在他臂弯中。
“甜甜?”肖燃试探的唤了一声。
“嗯。”
“甜甜?”
宋温言莞尔一笑:“肖燃,我在這裡。”
肖燃猛地抱紧她,眼泪砸在被子?上,他抱得很紧,宋温言快不能呼吸,却温柔地圈住他腰身,小手拍拍他的背脊:“别怕,我在這裡。”
他情绪失控,哭得像個孩子?。
宋温言柔声哄他:“肖燃乖,我在這裡。”
“不要离开我。”他哽咽地求道。
宋温言点头:“永远不会离开你。”
门外,长辈和好友们深深松了一口气。
大家相视一笑,把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說:四更,下章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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