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我会自己捡垃圾吃
自己的身上的便服是用比较华贵的湖绸做成的凤尾裙,在宫中已经算是极为上等,不想李依依身上的长裙竟然是天山蚕丝制成的冰蓝百褶撒花裙,冬暖夏凉,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绸缎,出现在李依依的身上。
“汐儿来了,正巧,朕命人给依依做了血燕汤羹,依依還說要送些给你,你来了就和依依一起吃吧。”李铮正在看着李依依在吃血燕汤羹,见到李汐,亲自端着一碗血燕给李汐,李汐推开了。
“皇兄,我来到這裡不是为了吃血燕汤羹,我是想问问皇兄近来的身子是不是安好?有沒有按时吃沈大夫的药方?”李汐想起魏子良对自己所說的话,他的担忧看起来不是凭空而来,李铮简直就是把李依依当做心肝宝贝一般,就差沒有用绳子把李依依拴在身边随身带着。
李铮依然会处理朝事,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推给李汐去处理。
“朕很好,魏子良都有按时给朕吃药,听說沈大夫出宫了,真是可惜,朕沒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朕還想好好赏赐他。”李铮见到李汐推开不要,竟然转身把這碗血燕又送到李依依的面前,李依依已经吃了两碗,见到李铮的眼神,她只能低头继续吃。
“他前天才命人送信进宫,如今在大山裡采药,一切都好。”李汐想不到可以如此迅速就收到沈清鸣的信笺,她在看完信笺之后就烧掉了,這件事,她并沒有对凤尘說起。
“皇兄是想沈大夫为皇贵妃安胎嗎?”凤尘见到也是皱起眉头,李依依所用的物品太华贵,她所用的汤羹都是用纯金所造。
李铮听到凤尘的话,脸上竟然掠過一丝惊慌:“沒有,沒有,宫裡的太医很多,用不着沈大夫为依依安胎。”
“听說太医都沒有为皇贵妃诊過脉,就在確認皇贵妃怀胎之后,就沒有太医来为皇贵妃這裡了,皇上,這是你的龙子,還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凤尘說话之间,眼神掠過李依依,李依依的动作停止了,她在等待李铮的回应。
“不用,朕的龙子是上天赐予的宝物,用不着那些凡夫俗子来为依依诊脉,只要有朕的龙气在,就可以保护依依,你们不用担心。”
李铮大手一挥,对风尘的提议似乎极为不满,他挡在了凤尘和李依依之间。
“皇兄,自从依依搬回饮泉宫,我多日沒有和依依說体己话了,不如皇兄移步乾清宫,让我和依依好好說說话?”李汐忽然甜笑着說道,她避开李铮,走到依依的面前,她多日不见依依,正想趁着這個机会好好看看依依,。
李汐见到李依依,开始還以为看错人,虽然被众多上等的物品所包围,李依依的面色苍白,面容憔悴,完全沒有半点高兴的模样。
李铮很不高兴,又拦在李汐和李依依之间。
“汐儿,你也曾经是怀上孩子,知道孕妇应当静养,你们這样,是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嗎?依依如今有朕亲自照顾,用不着你们操心,汐儿为朕处理朝政,辛苦劳累,就不用再劳烦你了,至于驸马,你還是带這汐儿赶紧回去来仪居。“
李铮是真的生气了,李汐在李铮的遮挡下,看不清李依依的模样。
“皇上有看過皇后嗎?听說皇后生病了,躺在床上好几天了。”凤尘忽然說道,他其实并沒有知道李盈盈是否生病,只是在来的路上见到连星端着一個药包,能让连星亲自动手的人還有一個,李盈盈。
“盈盈病了?朕不知道,朕……“李铮听到李盈盈的消息,剑眉微蹙,他差点就忘记了李盈盈。
“皇兄近来都忙着照顾皇贵妃,当然沒空去关心皇后。”李汐冷冷地說道,他对李铮的动作也有所不满,李铮完全像是在防范她,這是从来沒有過的事情。凤尘所說的李盈盈病倒她并不知晓,但是她相信凤尘的說话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皇上,李添刚死不久,李权的心情不会好,皇后娘娘病倒的消息要是再让他知道,只怕引起更多的祸端,還請皇上三思。”凤尘截住李汐的话,对李铮說道。
李铮听到风尘的话,一时愣住了,他的心思只在李依依身上,并沒有留意到這個問題。他自己都记不起有多久沒有去看過李依依。
“如今太医說娘娘的病不過是心病,如果皇上能去看望皇后,相信皇后的病也会不药而愈。”凤尘趁机說道,他一步就走到了李铮的身边,趁着李铮的思维還沒有清晰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拉住了李铮的手臂。
“皇兄還是赶紧去看看皇后,她的脾气只有你才压得住。”李汐对李铮說道,言语之间凤尘已经和魏子良拉着李铮出去。
李依依和李汐的周围站着九個宫人,李依依放下手中的汤匙,安静地看着李汐,然后命众人下去,两人面面相对,李依依坐着,李汐站着。
“公主,你有何话要說,請直說。”李依依想站起来,被李汐制止了,李依依的面色苍白,手足无力,她不想等李铮回来见到李依依站立的样子,两人发生争执。
“依依,你觉得如今皇兄日夜守着你,就是你想要的,是嗎?”李汐直接问道,她看到李依依的面容,开始对魏子良的话起疑,当日魏子良告诉自己,李铮和李依依几乎是形影不离,就连李依依沐浴,李铮也会守在外面,魏子良怀疑李依依对李铮下蛊,使李铮受到她的迷惑,从此专宠于她。
但是李依依的肚子虽然沒有隆起,但是此刻的容貌和当初进宫的时候相比,已经是极为不同,憔悴失神,反观刚才的李铮,神采飞扬,精神奕奕,沒有丝毫受到蛊惑的迹象。
“公主言重,我从来沒有想過独霸皇上,可能皇上是因为看重我腹中的孩子才会优待于我,我对皇上的心意,难道公主不清楚嗎?”
李依依一边說,一边咳嗽了好几声,苍白的脸上现出一片潮红。
“本宫命太医进来给你看看?虽然比不上沈大夫的医术,为你保胎也是绰绰有余。”李汐注视着李依依,她的面容惨淡,认真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美,难道李铮喜歡的不是一個健康的美人,而是一個生病的美人?
“谢公主,還是不用了,皇上說我的身子很好,就是单薄了一些,稍微保养一下就好。”李依依的神色恭敬,语气却是不容否定,這裡是要饮泉宫,她才是這裡的宫主。
李汐深深地看着李依依,李依依对李汐保持微笑,竭力不让李汐看到自己的内心。
“既然如此,就請皇贵妃善自珍重。”李汐說完,转身离去,让李依依大为意外,她還以为李汐会进一步追问,她在心裡已经想好了对策,沒有想到李汐居然轻轻放過了自己。
“公主,他是你的皇兄,一母同胞的皇兄,你应该相信他。“
李依依在李汐踏出门口的一刻,冲口而出。
李汐的脚步一窒,凤尾裙微微摆动,過了片刻,李汐還是沒有回头走了出去。
“公主,其实皇贵妃也不是兴风作浪之人,暂时无需担心。”新衣见到李汐出来,就立即迎上去,跟在李汐的身后,李汐把事情经過告诉了新衣。
“她這個样子能够兴风作浪才怪,不過刚才凤尘也提醒了我,近来竟然不见李盈盈出现,這倒是很新鲜,她明明知道李依依怀孕了,居然不出来闹一场,在自己的甘露宫安安静静,真是难得,她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李汐看到刚才李依依的神情和状态,暂时觉得新衣的话正确,凤尘的话也让她想起在后宫一向最为嚣张跋扈的皇后居然如此安静,真是不同寻常啊。
李汐和新衣在走向甘露宫的路上,绣鞋在地上无声地走着,几声极为微弱尖锐的声音忽然破风而来,新衣一個箭步挡在李汐的面前,身后的宫女迅速围成人墙,把李汐围在中间,
李汐推开新衣的手,走出包围圈,站在最前面,一道道银色的飞镖接踵而来,在距离李汐不到一丈的地方砰砰落地,被从斜裡飞出的短箭击中,折成两端落在地上。
十個银标落在地上,随后出现的是沉重的风声,一個人头被扔到李汐的脚下,身后的宫女吓到捂住嘴巴說不出话,新衣還是立即奔到李汐面前,护住李汐。
李汐的手按住新衣的肩膀,冷笑:“新衣,你不用担心我,你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
李汐从地上捡起银标,把银标放在新衣的手裡,新衣极为诧异,银标上面有一個明显的标识,一個张开嘴巴的狼,露出满嘴的牙齿在怒吼。
“這是北狄皇室的标记。”新衣失声叫道,她认得這個标识。
“這個是要置你于死地的标记。”李汐的神色淡定,她的脚踩在地上的人头上,人头绑着粗大的辫子,耳朵上带着一個硕大的三角形耳环,正是北狄人的打扮。
“公主……這,怎么回事?”新衣托着那枚银标,不明所以,睁大了眼睛。
“新衣,我們回去来仪居,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李汐反過来牵住新衣的手,带着新衣回到了来仪居。
李汐在沈清鸣出宫之后在第二天就收到了他命人秘密送来给自己的信笺,他在信中告诉李汐,他在收到她的礼盒的时候,认出新衣手腕上的标记,是北狄的公主在出生之后都必须在手腕上打下的烙印,显示公主和凡人的区别。
按照新衣的年龄和样貌,沈清鸣断定新衣是北狄赛尔皇后唯一的孩子,冰雅公主,他在信中告诫李汐,吉吉落绝对不会放過新衣,只要新衣在世一日,他的王位就会受到威胁。
沈清鸣的信也让李汐知道,为何吉吉落会忽然到访,在迎接宫宴上只是泛泛而谈,根本沒有具体的目的,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此行的目的是新衣。
李汐背着新衣,亲自对女卫下了最严格的命令,随时保护新衣,這已经是女卫化解的第五次暗杀了,這次竟然是皇宫之中公然进行。
“给本宫查清楚,为何有人混进皇宫!”這是李汐最后可以容忍的底线,李汐在告诉新衣所有的事情之后,叫了女卫的首领进来。
首领答应一声就立即消失了,要不是新衣亲眼所见,她還以为是一阵风吹過。“新衣,你如今的身份不再是我的女官,你是北狄的公主,只要你回国,就可以继承王位,我不想妨碍你,从這一刻开始,你自由了,你可以選擇回去北狄,我一定送一份最好最大的礼物给你。”
接着李汐就把沈清鸣所說的事情告诉了新衣,沈清鸣见识多广,他的话证实一半,暗杀又证实了一半。
新衣听完李汐的话,觉得如坠雾裡,過了半晌,才知道李汐所說的公主是自己,自己居然是北狄的公主,她的眼神发直,难以接受。
她一直是一個孤儿,从小和李汐一起长大,习惯了自己要保护李汐的使命,习惯了自己是李汐的女官的身份,她還以为自己会一直這样過下去,沒有想到所有的平静在今天被打破。
李汐看着新衣,想起幻樱,从前三個人都是一起行动。如今幻樱已经不在了,她很快也会失去新衣了,和永远失去幻樱不同,此次新衣是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享受她本来应该享受的一切,李汐知道自己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她的神情却流露出一丝凄然。
“公主……”新衣回神過来,见到李汐凝视自己的目光,心中一动。
“新衣,不用称呼我为公主,你自己也是公主,以后你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你喜歡叫我李汐也行,喜歡叫我汐儿也行。”
李汐举手阻止新衣說下去,她不能只是想到自己的利益,应该为新衣着想,身为北狄的公主,流落在炎夏国多年,应该得到自己属于自己的一切,。
“多年的称呼一时难以更改,我也不想更改,至于我的身份,還是沒有改变,就是你的女官,就是新衣,這個,不会有任何改变。”新衣对李汐眯起双眼,做了一個调皮的动作。
李汐大为意外,她沒有想到新衣這么快就做出决定。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的真正身份是北狄的公主,你应该回去你自己的地方,得到属于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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