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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挤到前排,看到公告栏上贴着的榜单。她食指点着一路从中游往上找,找到自己名字时,惊得捂住嘴,完全不敢相信。
第一!居然是第一!
身边人议论纷纷。
“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是她得了第一。”
“厉言勋眼睛挺毒啊,一早就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了?她今年元旦的节目也很出彩啊。看来学霸也不是只会学习……”
“张筱岑這次可真是输惨了,第三啊,整整被落下十分。”
林舒听得有人小声說了声“嘘”,议论声突然开始减弱。她转過头,就看得张筱岑站在人群外沿,一张脸涨得通红。她瞥了眼林舒,转身就跑了。
看到现在的张筱岑,她就想起元旦晚会前后的自己。被质疑,被看不起,被挤兑。她明白是比赛就会有输赢,沒人在意過程,不管這中间到底有沒有不公,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输了。
之前算她输過一次,這次她正大光明地扳回一城。
林舒从人群中挤出去,拿出手机藏在宽大的袖口拨出熟悉的号码。片刻后,那边才接起来。
“你在哪,我去找你!”
厉言勋佯装抻懒腰走到主|席|台边,才把手机凑到耳边:“我在训练……”
话還沒說完,就听得电话那头還喘得厉害,却都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兴奋:“是在操场对嗎?我去找你!挂了。”
结果他刚要挂断,就又听得听筒中传出喊叫声。
“等下!等下!先别挂。”
“你今天怎么了?”厉言勋探出头看了眼训练的地,還好刘海洋還沒回来,他暗自松口气。
怎么感觉像是中了头|彩?
“我就快到了,你找個隐蔽的地。”
“還找隐蔽的地?干什么?”厉言勋禁不住轻笑出声,突然听得脚步声,他循着声音看去,就见林舒站在主|席|台拐角,她挂断电话收好,站那看他抿着嘴傻乐。
半晌,她才深吸口气:“不管了,就這了!”
厉言勋還一脸懵地看着,飞奔過来的大棉团跳到他怀裡,整個团像只胖猴子完全挂在他身上,他忙勾住|她已经开始滑落的膝盖回弯。
“啊啊啊啊我板报得了第一。”林舒搂紧他的脖子,把脸挪开些距离,双目放光,嘴角梨涡深陷,“第一!”
厉言勋怔了下,眉峰微挑:“就這事?”
“你這什么表情?我得第一你不开心?”林舒双眼微眯。
“啊,开心,当然开心。”厉言勋忙勾起嘴角,轻撞下她的额头,“只是,你又不是沒得過第一,至于开心成這样嗎?”
就她刚才這一系列反应,要不是看到本人,說她三岁,大概都有人信。
“這次不一样,是我赢了啊!”林舒额头抵着他额头,偷偷在他嘴上嘬了下,又迅速收回下巴,眉峰一挑,“你就說,我给你长脸不?”
我想,成为你能领得出手的骄傲,就像往脸上贴金的那种!
“长!”厉言勋放下她,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后手指像是捏篮球般把她的头转向路边,“你要迟到了,笨。”
“啊?”林舒慌忙看了眼手表,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還有两分钟!那我先走了,拜拜。”
她匆忙挥了挥手,就往操场门口跑。厉言勋看着她的背影,禁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果然是爱口是心非,嘴上說早都忘了张筱岑是谁,心裡其实一直飚着劲,总想压人家一头。
其实她根本沒必要這样。
厉言勋往跑道的方向跑去,目光却還是时不时会落在操场外。
从他看上她的那一刻开始,在他眼裡,她便无可挑剔。
等训练结束,厉言勋回到班,林舒他们凑在一起,已经开始研究明天该怎么庆祝,连他的位置都被邓成伦占用了。
不過,邓成伦看见他,就站起身還掸了掸椅子让开。
“预算有限,你再怎么谄|媚他。”林舒伸出食指摆了摆,“我也不会多花钱的。”
“靠,早說啊!”邓成伦脸一绿,不耐地挤开厉言勋坐回去,“让开让开。”
却被厉言勋拽着衣领提到一边。
白青单手拄着头,手指在额头上点着:“现在天還不够暖,而且周日一天時間也不够。不然我就带你们去我老家玩。”
“像這种废话,就不用說了,耽误大家時間,ok?”邓成伦瞥了她一眼。
白青飞起一英语书就拍過去:“就你有好想法!就你厉害!”
“喂。”黎子越拖過椅子坐在過道,趴上白青的桌边,眉峰挑三挑,“不如我們玩点刺激的?”
林舒和白青完全同步看過去,并异口同声:“拒绝!”
“擦,我是說看电影啊,电影!這個月上映了部恐怖片,据說反响非常不错。我們要看就看午夜场,”黎子越颠着腿,双眼迷离,“你们說刺激不刺激?”
“……”
听到恐怖片三個字,不用加午夜,林舒就已经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邓成伦一拍手:“這個好這個好!”
“你這么一說……”白青沉思片刻,突然满脸兴奋,“我還真是很久沒看恐怖片了。這個可以有啊!”
“我很久沒看過能吓到我的片了。”韩赫淡定地把卷子翻過去,抬起头,“不過既然是新片,可以去试试。”
林舒默默抠着裤子。
所以這世界上是只有她怕看恐怖片嗎!是嗎?但是也不能因为她一個人,就浇灭這么多人好不容易燃起的热情啊……
正纠结,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我不同意。”
林舒抬头看去,突然感觉厉言勋仿佛浑身散发金光,简直钻石钻石亮晶晶!
然而這光芒很快就被黎子越一盆冰水浇熄了。
“我一票否决你的一票否决权。”黎子越一本正经地举起手,见厉言勋要反驳,他挤過去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就往门口走,边走還边蹙紧眉小声叨咕着,“我這给你制造机会呢,你是不是傻,是不是!”
林舒呆呆地看着门口,尴尬地挠了挠后脖子:“我觉得……”
白青双眼放光:“你是不是也觉得這個点子很赞!”
“啊。”林舒勉强扯起的嘴角抽了抽,“赞,赞。”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担心自己会挂在电影院……
为了十点的午夜场,几個人集体翘了最后的晚自习,翻墙跳出学校。
在這之后很久,林舒都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陪着一群疯子翘课翻墙去赴死。
午夜场,基本沒什么人,黎子越给林舒和厉言勋选了角落的情侣座,其他人都离他们八竿子远坐同一排。美其名曰,主动避开精神伤害。
十点,放映厅内的灯准时熄灭。片名還沒出来,林舒就自动自觉地拉开厉言勋的胳膊,躲进他怀裡并缩成一团。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大屏幕,默默攥紧衣袖挪到眼下。
厉言勋偏头看向她,掐了下她脸颊,禁不住轻笑出声:“都是假的,至于怕成這样嗎?”
“你知道联想嗎?我看到的是芝麻。”林舒用手比個特别小的圈,而后又比了個巨大的圈,“回头就慢慢脑补成大西瓜了。而且对這些东西,我的记性总是特别好,很久很久都忘不了。小学看的一個什么片子,片名我都忘了,但是那画面我到现在都還记得!”
看她表情严肃,厉言勋掐了掐眉心,叹口气:“一早不懂得拒绝,過后才后悔有什么用?”
天生对恐怖片具有超高灵敏度,偏偏装了超低配置也就算了,重点是,她居然還真同意跟着来看恐怖片。
“……大不了我不看。”林舒明明被戳中,却還嘴硬地甩了甩袖字,“我有袖子。”
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過来,眉峰微挑:“要不你多看看我?我很安全。”
“你才最不安全!”林舒双眼微眯,推开他要靠近的脸。
但是這种直接拒绝的气势,在开场不到十分钟,就被一波又一波的阴森声音击溃了。她也只得拉下脸面,寻求已经无聊得快睡着的“最不安全”人的帮助。
厉言勋打了個哈欠:“你困不困?”
“還行……”
实际上,她被吓得精神得不得了。
“過来。”厉言勋拉开外套拉锁,敞开来,朝她勾了勾手。
林舒有些警惕:“干,干嘛?”
毕竟他也算有過“前|科”,放映厅现在又這么黑……
“胆小废话還多。”厉言勋有些不耐地砸了下嘴,直接搂過她的肩膀把她撂倒,用外套抱住她的头,按在他臂弯,另一只手隔着外套捂住她的耳朵。
她微偏過头,就看见他又打了個哈欠,眼裡眼泪打着转,他把她的头掰回去。
“睡吧。”
林舒干咳两声:“你不会又肿吧?”
“不会,我会念|经。”
“那我睡了。”林舒悄悄环住他的腰,轻阖上双眼又往他怀裡蹭了蹭。
厉言勋有些不耐地砸了下嘴:“你别乱动!”
他就是再会念|经,也他妈经不起反复刺激啊……
好在,他說完后沒多久,她就真的枕在他臂弯裡睡着了。
恩,然后,他就睡不着了。
次日一早,放映厅内开了灯。林舒盯着厉言勋乌黑乌黑的黑眼圈,眨了眨眼睛。
“你,還好嗎?”
“不好。”厉言勋推开她,边起身往過道走边伸懒腰。
林舒怔怔地看着他走远,隐约听得他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說了句。
“你背一夜《琵琶行》试试。”
這和琵琶行有什么关系嗎???
她正纳闷着,手机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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