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她压根就不是自愿来的好嗎？威利尔大笔一挥，她就成了被迫自愿的小白鼠，总不能连她害怕的权力都剥夺吧。而且大白天的时候不来，非要夜裡把她从床上拖出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嗯哼，晚上好，美丽的小姐。”空无一人的实验室裡突然传来一個玩世不恭的声音，吓得童晓一哆嗦，赶紧抬头四处张望，只看到墙角的扬声器，四面的监控摄像头，和房间一侧占据了整面墙壁的黑色玻璃——童晓立马认出這是一面单向镜。
“你是谁？就……就你一個人嗎？”童晓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這种看不见对方的状态让她很沒有安全感。
“别害怕，這是出于保密的必要，而且，你应该也不希望认识我吧？如果第一次见面就在這种环境，以后怕是连朋友都沒法做了哦。”扬声器裡的声音听起来愈发欠打。
童晓战战兢兢地看向房间中央的手术床以及边上冰冷锋利的各类仪器，胳膊上寒毛直立，“我能问下实验的具体內容嗎？這個，医学研究的参与者应该有权利知道一些基本信息吧？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哪些是保密信息，哪些不是呢？对不对？”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說话时不要发出害怕的颤音了。
芬提斯捂住麦克风，对着威利尔不满道，“佩林怎么和她解释的？她怎么一脸我要宰了她的样子？”
“行了，佩林对医学一窍不通，我都不指望他說清楚。”威利尔透過玻璃看向房间中央瑟缩的童晓，“别吓她了，赶紧开始吧。”
芬提斯鄙夷地从鼻子裡表达了对佩林這类医学白痴的不屑，然后向童晓解释医学采样的全過程。正如伊娜曾经和童晓說過的，医学研究参与者提供血样和细胞组织等生物材料，后续的实验会在被剥夺意识的克隆人身上进行。
“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也肯定不会让你看到被我折腾的克隆人，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虽然知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生物会被施加各种医学实验依然是一件极其惊悚的事情，但是童晓已经自顾不暇了。刀别砍到自己身上就算暂时胜利，对不住了！克隆人同志！
“那是不是我以后就不用来了啊？”反正克隆人也可以提供血样和细胞组织，就是副本的副本呗，童晓乐观地想着。
“不行哦，你每两周都得来一次，我要重新取样。”芬提斯虽然嘴贫，但对于工作向来细致耐心，一边开始校正仪器参数，一边回答童晓的問題。生命体的生长在于细胞的分化和分裂，从童晓身上取下的血样和细胞会被提纯出遗传物质用于制造克隆人。从一個细胞到一個成年体，克隆人的生长過程会被人为加速，细胞会疯狂分裂，期间不可避免会出现遗传信息复制错误。用克隆人的血样来制造新的克隆人会反复叠加這种错误，最后肯定结果失真。
“好了，我回答完你的問題了，作为报答，你接下来要乖乖听话哦。先把衣服全脱了，如果有饰品也都摘掉，然后躺到中间的手术台上去。”芬提斯真的很喜歡用哄小孩的语气，未成年嘛，可不就是小孩。
全脱了？童晓瞪着中间那张手术台，再看看那面单向镜，慢吞吞地脱掉外面的衣服，只剩了内衣，不情不愿地躺下去。
“這样不行，你得全脱了。我是個医生，你可以当我沒有性别，或者是個高智能机器人，”扬声器裡传来芬提斯懒洋洋的声音，“這下你理解为什么要有這個单向镜了吧？這可是为了你好，万一你看得到我，這多尴尬对吧？快点快点。”边上的威利尔看了他一眼，有阵子沒见，這家伙的嘴上功夫是越来越沒下限了。他们皇家医学院不是有安抚病人的心理学课程嗎？原来都是這么教的？
童晓心一横，算了，就当为医学献身了。当她躺好后，只感觉到头部被左右的软夹固定住，一根针似乎戳了她一下，麻麻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全身，她立即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能动了。
“别怕，這是麻醉你脖子以下的运动神经用的，我要用取样针扎进你身体的各個位置，万一断在裡面就不好了。你现在应该還有痛觉，如果哪裡觉得疼要记得告诉我。”芬提斯开始操作核心仪器——一根长长的金属管从天花板一侧移动了過来，金属管的顶端贴上了童晓胳膊内侧，裡面的微米针慢慢扎进了她的皮肤，深入肌肉。之后金属管又在她胸口，腹部，腿部和头部分别取了几次样。
开始操作仪器的芬提斯变得非常安静，不再和童晓插科打诨，這倒让童晓安下心来，干脆闭上了眼睛等取样结束。
因为需要加速实验进程，芬提斯在童晓身上准备多提取几個部位的细胞样品，几個回合下来，他的脑门慢慢沁出了汗水。
“呼，我得稍微歇一下，手都麻了。”芬提斯松开控制器，走到另一边查看已经提取出来的样本。
威利尔从头到尾都坐在一边静默地看着。芬提斯說過不需要他在场，可是這件事是他的主意，他不能不来。在艾肯星系，不经报备的医学实验是违法的，即便是生化武器研究部，明面上也得先走法律流程——虽然法律也拦不住那些人的可怕想法。
鉴于皇室内部和军方高层都有发展生化武器的支持者，为了不让童晓落到他们手裡，這一次他是什么也顾不上了。芬提斯愿意帮他承担风险，他却不能不来坐镇。万一被逮住，远征军总指挥官到底還是比皇家医学院副院长的头衔管用。
芬提斯检查完样品，揉着手腕靠了過来，“她来自低级文明对吧？他们应该沒有基因改造术，這丫头身体发育得還不错，看她這個体脂率和肌肉曲线，应该還习惯性健身，哟仔细看還有马甲线呢！”
威利尔看向手术台上的少女，眼神下意识地在某几個部位蜻蜓点水般地滑了一圈。身材還可以，不算是乏善可陈。
“你看什么看！你又不是医生！去去去，不准看。”芬提斯打趣着坐回控制台前，继续剩下来的取样工作。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失礼的事情后，威利尔不得不用几声轻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嗯……他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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