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画大饼,藏机心
自己初来乍到,刚刚安定下来。
立即得到消息找上门。
并且,還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从他的语气中听来,看样子,還对自己近段時間曾经做過的事情很是清楚。
不用问了。
来人肯定是长河帮元丰分舵舵主谭四海。
也只有這位有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大气豪爽之名的好汉。
方才有如此气度,如此排场。
“谭舵主大驾光监,我等未能远迎,实在是……”
“哎……田七兄弟见外了不是,咱俩虽然素未谋面,但却一见如故,如蒙不弃,就以兄弟相称吧。
什么舵主不舵主的,這芝麻大小的职务,也值得提起?”
谭四海哈哈大笑起来,很是自来熟的上前虚揽田七的肩膊,转头吩咐道:“摆宴,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咱高兴,就与田兄弟不醉不休。”
“這……”
陈平自诩见多识广,上辈子也见识過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大人物小人物,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等……
但是,如此社交牛逼症患者,他還真是第一次见着。
也许,古人就喜歡這個调调吧。
他心中暗暗嘀咕着,想起演义上面說的某位皇叔,也是见着想要拉拢的人了,就倾心相交,涕泪横流。
并且還把酒言欢,晚上要睡在一個被窝裡。
不对,那叫“抵足而眠”。
眼前這位谭四海就有几分意思了。
莫非,是来拉拢自己?
也不是不可能。
“谭兄,你看,我等几人匆匆過来,還未来得及安顿。诸事繁杂,今日喝酒的话,不太合适。不知谭兄此来,可有要事?”
陈平习惯了直来直往,弯弯绕绕兜圈子的事情他可不干。
這位一上来就送礼,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不问清楚,這個酒喝得不舒坦。
万一,真的想让自己几人替他卖命呢?
“你看,为兄這脑子,真是糊涂了。”
谭四海拍了拍脑门,也不勉强,讪笑道:“日前听說田七兄弟于长街活活打死七色堂青字分堂那头狐狸,当时我就惊讶得很,差点让酒给呛着。
常三思那老小子虽然名声不显,但他的实力,咱却是领教過的,比起董尽忠来,也沒弱上多少。兄弟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战力,异日前程莫可限量。”
“谭兄是想让田某加入元丰分舵?”
“不不不,咱家庙小,哪容得下兄弟這尊大佛……
敝帮萧长河号称翻江龙王,其武功之高强,天下有数,麾下三十六分舵分布五州四府,做人亲善,更是求贤若渴……
若他在此,必会亲自上门邀請。当然,田兄弟若是有意在元丰分舵任职,先行委屈一下,担個副舵主也是可以的。”
谭四海满脸堆笑,表示不敢领导兄弟,只要加入帮会,一同辅佐萧龙王,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陈平心内一凛,這人是個高手啊。
倒不是說他身手如何,沒试過手,暂时還不清楚。
不過,能担任长河帮重要分舵舵主一职,想必绝不会比董尽忠要弱。
甚至還要强上一些。
這是从双方帮派的体量来判断的。
长河帮名字虽然粗俗难言,但听花脸儿說得多了,陈平如今也知道,天下势力分布。
這個帮会在整個中原都排得上名号,排入“七帮”、“九会”、“十三世家”之中。
而七色堂呢,是后起帮会,名声未出州府,不在其列。
在“七帮”之中,长河帮排行第四。
其势力,与上辈子歷史上有名的“漕帮”差不多……
掌握着大河水运,与朝廷与地方都有着种种勾连。
要论帮众人数,還真沒几個势力比得上他们。
若是太平年代還沒什么。
在這烽烟四起的当口,人多就是力量。
他们又代表哪方势力?
连自己這個刚刚崭露头角,未曾及冠的小年轻都要招揽,可以想象,对方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之所以,說這谭四海是個高手,是因为此人手段了得。
一来就先行施恩,把自己高高架起;
再行画饼,不动声色的揭示长河帮的势力庞大……再加上帮主和他自個儿的看重,一般年轻人听到了,那還不就如打了鸡血一般的,直接就加入了。
再为他们做牛做马,死而后已。
但陈平历经两世,心理年龄恐怕比這谭四海還要大。
哪裡会被几句话就忽悠了。
当下笑道:
“此事重大,且容小弟细细思量。”
人家盛意拳拳,又是画饼,又是送礼的。
虽然有所图。却也沒必要拒绝得太過生硬。
這也是人之常情,无缘无故的,人家为何要上门交好。
陈平只說要考虑考虑,看看再說。
他注意到了,旁边的左断手和葵花兄弟几人面上都有喜色,似乎被人看重,很有面子的样子。
倒是花脸儿。
她端着茶盏上来,虽然脸上被画花,看不清面色……对她已经很熟悉了的陈平,却能看出小丫头眼神之中隐藏的忧虑。
“好說,好說,本该如此。”
谭四海对陈平的推托之言,全然不以为意,仍然笑得欢畅。
双方饮了茶,他立刻提出告辞。
“既然如此,愚兄就静候佳音了,到时咱兄弟把酒言欢,再干出一番大事,何愁不能名扬天下。”
把谭四海送出门去,陈平转身回返,也不去理会葵花兄弟几人焦切的眼神,而是把花脸儿拉到一旁。
小声问道。
“此人有什么問題嗎?”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此人我以前曾经见過一面,当时,他跟着我那[兄长]走在一块,貌似十分恭谨……”
說到“兄长”两個字时,花脸儿语气都差点变调。
看来,又是一個家门不幸的悲伤故事。
花脸儿似乎沒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停了一下,又道:“当日我发现危机来临,而爹爹又不在家,只能匆匆逃了出来,易容妆扮流落街头,连银子也沒带。
天上又下起雨雪。若不是七哥,我……我就……”
說到這裡,花脸儿眼圈又红了,眼看着马尿就要滴下。
這姑娘简直是水做的……
不過,她有一個好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前一刻還伤感,后一刻就能高高兴兴。
很好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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