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抉择
星彩，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呢？你会選擇复仇，還是選擇成全？
“少侠，這把妖刀還给你，无论你做出何种選擇，我都不会阻拦。”河神施展法术，妖刀寒彻从他背后飞出，来到了我的身前。
我紧紧握住寒彻的剑柄，感受着柄鲛粗糙的颗粒，下一刻，我做出了選擇。
“少侠！来吧，帮她报仇吧！是我被妒忌蒙蔽了双眼，才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你要是選擇报仇，我当引颈待戮。”河妖看向河神，叹了口气說道：“唉，益君，听了你的故事，我心已豁然开朗，這轮回，不要也罢。”
我阴沉着脸，缓缓朝着河妖走去。
河妖见我走来，便推开河神，跪了下来。
我紧握寒彻，一言不发。
河神也遵守着他的诺言，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来到河妖面前，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寒彻，向着河妖砍了下去。
“如是！”河神還是吃了一惊，赶忙走了過来。
“别动……我沒事。”河妖苦笑了几声，然后哭泣起来：“谢谢少侠，谢谢……”
我收回寒彻，叹了口气說道：“這一刀，就当我已经杀了你吧！”
河神在河妖身后呆呆的愣住了，砍在河妖脖子上的，只是寒彻的刀背。
我收起寒彻，便转身离开，对不起，星彩，請原谅我作出的選擇。
当我回身向着星彩走去时，河妖的哭声越发的凄凉了。
“星彩，我們走吧。”我抱起星彩，打算這就离开。
“少侠！且慢！”河神赶忙喊住了我。
“您還有何事？”我抱着星彩转過身来，只见河神缓缓向我走来。
“少侠，能否等我几分钟？”河神看上去有求于我。
“唉，既然您這么說，那好吧。”我又只好将星彩放下。
“多谢少侠，你等我一会儿。”河神非常感激的向我行了個礼，我也赶忙回了個礼。
只见河神走到了河妖身旁，将她轻轻扶起，然后为她擦干了眼泪：“如是，时候不早了，我来帮你升天吧。”
河妖小声的啜泣着，点了点头。
我见此景，便向河妖說道：“如是姑娘，来世，一定要做個好人，千万不要辜负了星彩。”
“少侠之言，谨记于心。”河妖說着向我行了個大礼。
“好了，来吧。”河神說着便施展法术，在地面上出现了一個法阵。
河妖站在了法阵中央，默默地看着河神：“益君，我們来世再见。”
“嗯，我們来世再见。”河神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念起了咒语。
法阵闪烁着晶莹的微光，将河妖笼罩其中，一点一点，从脚到头，慢慢的，化作了星尘，消失不见了。
河妖已成功升天，可河神却還依依不舍的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呐！”河神回過神来，叹了口气，然后向我走来。
“但愿人长久，千裡共婵娟。”我默默地向河神回道。
“呵呵，我与如是，恐怕是难喽，难喽！”河神苦笑了几声，然后看着我說道：“少侠，其实从几百年前，如是开始伤害无辜的时候，我就做出了一個决定。”
“您做了什么决定？”
“本来天庭要我彻查河妖作祟一事，可每当如是杀死一人之后，我便会将自己的灵魂分离开来，用以复活被害的那個人，因为被害之人奇迹般复活，天庭也就沒再追究，可是到了如今，就算我是神仙，也已陷入了马上就会魂飞魄散的阶段。”河神說着施展法术，露出了本来的面貌，原本精神抖擞的老人瞬间变得枯瘦干瘪，就连眼神也暗淡无光。
“沒想到，您居然做到這种程度。”我不禁敬佩的行了個礼。
“唉，当年之事，着实是我愧对与她，现在的我，也算是一种报应吧！”河神說着便咳嗽起来，他的身体看上去已经撑不了多时了。
“您对如是姑娘用情至深，天下恐无几人能比，可她现在已经走了，却還不知道這些。”
“呵呵，沒必要再让她担心了。”河神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开始施展法术：“来，少侠，我给你看個宝贝。”
只见河神从体内幻化出了一颗闪烁着幽蓝之光的宝珠。
“這是？”
“此乃水魂珠，有了它，少侠就可以在水中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如鱼得水了。”
“如鱼得水？”
“沒错，如今我仅剩的魂魄也就足够救下那位姑娘一人了，此宝物是我作为河神以来唯一得到的法宝，待我仙逝之后，也就与它无缘了，所以還望少侠不要推辞，收下這個宝物。”
“嗯，您此番好意，我决不辜负。”我接過水魂珠，一股清凉之感从手心传遍全身。
“少侠并非神仙，乃凡人之躯，故吞下即可。”
“啊？這么大一颗珠子，您說要我吞下？”
“沒错，只要少侠吞下水魂珠，以后到了水裡，就会和在陆地上一样行动自如，无论是江河還是湖海，少侠都可以畅游其中。”
“呃……的确是個宝物，那我就试试吧。”這颗珠子有我手掌心這么大，我的天，這怎么能吞的下呢？
河神满眼期待的看着我，我只好狠下心来，一咬牙，张开嘴便将水魂珠塞进嘴裡。
可奇怪的是，我什么也沒感觉到，水魂珠就這样在我的嘴裡消失了。
“哎？這是怎么回事？”我愣了愣。
“哈哈，少侠，此乃宝物，它也是有灵性的，既然它不为难与你，便是认你做了主人，以后你也要好好利用它，做更多的善事。”
“原来是這样，那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与它的這番心意。”
“好了，我的心愿也了了，现在，到了结你的心愿了。”河神說着就向星彩走去。
我便赶忙紧随其后。
“当时你对着如是砍下那一刀时，着实吓了我一跳。呵呵，不過好在少侠沒有辜负我的期望，最终還是選擇了原谅如是，我实在是欣慰的很呐！”河神說着闭上了眼睛：“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犹豫了，就用我仅剩的魂魄，唤醒這位姑娘吧！”
面对河神的抉择，我沒有選擇阻拦，因为我知道，他心意已决，眼前這位老者，虽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河神，可他的行为带给我的影响，却好比高山一般伟岸。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再也见不到如是了，所以河神的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泪来。
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刚好打在星彩的额头，河神睁开眼睛，冲着我微微一笑，渐渐消失了。
我怀着极高的敬意，向他鞠了一躬。
待我直起身来时，星彩已经自己坐了起来，满脸茫然的看着我。
“全藏！你怎么在這？唉？我怎么也在這？我刚才不是在洗澡嗎？啊！我穿衣服了嗎？哦！還好，我穿着衣服呢，唉？等等……我怎么不记得我自己穿衣服了？這是怎么回事？”這家伙一醒来就是一大堆话。
看着星彩终于活了過来，還是一如既往的呆萌，我不禁红了眼眶，紧紧抱住了她：“欢迎回来，星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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