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六章 不遺餘力
於堔書記、郭大明副書記、公冶寧部長、周立義書記，都比陳觀大20多歲。和他們相比，陳觀就是官場上的初生牛犢，衝勁兒十足。
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公冶寧聽了陳觀的彙報，直接領着陳觀和周立義去找主管組織的副書記郭大明;
郭大明是古都市委主管組羣工作的副書記，原來就排在市委副書記、市長的後面、在其他副書記的前面，現在由於王廣義調整到政協後，省委沒有任命市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郭大明受於堔書記委託，暫時代管市紀委工作。
古都的幹部們都看的很清楚，郭大明副書記很可能是下一屆古都市市長。
聽了陳觀的彙報，郭大明有點作難，對陳觀說“陳廳長，你和於書記說的可是兩個正縣虛職、四個副縣實職、三個副縣虛職，共9個人。你現在突然提出要再提拔‘交’流出去兩個正縣實職，等於你們公安局一次就要提拔4個正縣、7個副縣共11個人了！這個事情不但得再向於書記彙報，還得和法院、檢察院溝通，工作難度太大！而且，還有連鎖反應，法院、檢察院肯定也會來找，建委、‘交’通局、教委這些大系統也會來找，麻煩的很！我看，這事兒就算了，還是按照原來的方案走，兩個正縣、7個副縣，共9個人！”
陳觀不依，郭書記、郭書記叫個不停，又開始不慌不忙地和郭大明打擂臺了，反覆陳述理由。說到最後，陳觀甚至說公安上領導職數太少、壓了很多人，還有幾個不對副團級轉業的幹部，到現在連個正科崗位都沒有，就等着這次多提拔幾個縣級幹部，好騰出些位置安置呢，求郭書記看在公安上事情多、任務重的份上，看在公安上服從命令聽指揮的份上，對公安上高看一眼，多提拔兩個！
市委組織部長公冶寧實在看不下去了，覺得陳觀也不容易，就說“陳廳長，你別再說了。我出個主意，你看怎麼樣？”
陳觀忙說“公部長請講！”
公冶寧就說，市公安局領導班子配備職數是局長、政委各一人，副局長6人，一個紀委書記，一個政治部主任。現在公安局只有四個副局長，空崗兩名。，，。既然陳廳長的方案中沒說這兩個空崗的指標，不如就搞個‘交’流，從公安局提拔兩名正縣實職幹部到檢察院、法院去。從檢察院、法院給公安局派兩名副局長。這樣的話，法院、檢察院就算有意見，領導們也好解釋，我們也好做工作！
陳觀一聽，就象被馬蜂蟄了一樣，一下子就蹦了起來，雙手直搖，連聲說不行;！
郭大明就問爲啥不行？既然公安局還有副局長空缺職數，完全可以拿來‘交’流麼！憑什麼公安局的幹部可以提拔到檢察院、法院去，檢察院、法院的幹部不能‘交’流到公安局去？
陳觀說這兩個崗位是專‘門’留出來的，他的設想是今後從省公安廳的處級幹部和其它地市的公安局副局長中間，選人來古都公安局掛職鍛鍊，主要是起互相‘交’流學習的作用。不然的話，他的方案中就不會空出這兩個職位了！
這一說，郭大明、公冶寧、周立義都明白了，陳觀畢竟是省公安廳副廳長，是站在全省公安工作的全局考慮問題的，而不僅僅是隻考慮古都公安局。他要的是全省公安隊伍整體素質的提高！
想想陳觀才25歲，當省公安廳副廳長兼古都市公安局長也才幾個月時間，站在古都地面上就開始想全省的公安工作，這‘胸’懷，確實是沒有幾個人能比的。恐怕就是省公安廳那些老資格的副廳長們，也很少有人這樣想！
公冶寧說‘交’流掛職幹部可以不佔領導職數，公安局這次可以按照編制職數配齊6個副局長。
陳觀解釋說，一般的掛職‘交’流乾部，都是有職無權，效果不理想。他想的是，無論是從省廳來的，還是從其它地市‘交’流來的，到了古都公安局，都是真正的古都公安局副局長，有分工、有責任、有權力，這樣才能把擔子壓實，才能達到通過掛職鍛鍊提高能力的目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陳觀有點無奈地說“郭書記、公部長、周書記，周天子墓文物被盜案，嚴格說是省、市兩級公安機關通力協作偵破的。五羊追緝小隊的人員，是我從省廳、武警總隊、水泉市局、明水縣局‘抽’調的，監聽焦禮電話的任務，是省廳技偵處完成的，在古都負責暗中監視焦季禮等人的，是省刑警總隊的偵查員完成的。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那是因爲全省一盤棋。如果不是這樣，從古都公安系統‘抽’人的話，很容易被犯罪分子識破。因此，我想着從古都市公安局拿出兩個副局長職位，供全省公安系統的中層骨幹幹部來學習‘交’流，應該能夠得到市委的支持的！”
還有一點，陳觀說是公安局和法院、檢察院的不同，公安局的副局長是要頂到一線去的，法官、檢察官出身的幹部，到了公安局不適應，那是不同的專業。但公安局的工作，和法院、檢察院有相通之處比較多。所以說，可以從公安局提拔幹部‘交’流到法院、檢察院去，不能從法院、檢察院提拔幹部‘交’流到公安局來;當然，這說的是具體幹活的副職。正職的話，就無所謂了。法院、檢察院來個常務到公安局當局長、政委都是可以的，也絕對能夠勝任！
這是廢話，市公安局的局長、政委，提名權在省公安廳，古都市委一家說了不算！
郭大明覺得自己被陳觀打敗了，算是服了這小夥子了，就說“陳廳長，你爲公安局夥計們辦事可真是不遺餘力啊！不知道他們知道不知道？”
這話裏有一絲嘲諷意味！那意思是說，陳觀爭提拔指標啥都不顧了，橫說橫有理，豎說豎有理！
幸虧是陳觀，要是別人，郭大明說的就更難聽了，甚至會問得了多少好處，值得這樣來給市委領導打擂臺？
餘生厚受賄案已經證明了陳觀的清白，郭大明自然不會往陳觀借提拔幹部收禮那方面想。但目前官場上確實有不良風氣，要不然老百姓咋說“不跑不送、原地不動”呢？
陳觀剛到古都報到就配合郭大明和周立義做特大火災善後處理工作，在古都領導班子中，除了於堔書記，陳觀也就是和郭大明、周立義、王清、聶洪‘波’‘交’往多一點，彼此間更熟悉一點。這纔有了郭大明話語裏的嘲諷意味！
陳觀似乎沒有聽出來郭大明話裏的嘲諷意味，老老實實地回答說“郭書記，我既是給公安局的夥計們辦事，也是從事業發展上考慮的。我今天上午剛回來上班，見於堔書記時，才知道市裏正在考覈幹部的事兒。到現在爲止，公安局班子成員還沒有就這次動幹部的事兒通過氣兒，包括任政委都不知道。我這是拿個方案先向領導們彙報，行了，就按這個方案走，我回去再和任政委‘交’換意見，和班子成員逐個談。如果領導們認爲不行，那也不要緊，我回去照樣給大家做工作。保證讓班子成員人人心情愉快，不影響工作，不給領導們惹麻煩！”
周立義趕緊幫腔“郭書記、公部長，自從陳廳長來古都上任後，公安上的工作成績非常突出。有功必賞！公安上這次多給兩個指標也是應該的。檢察院和法院呢，都有正縣級副檢察長、副院長的空缺，我建議可以考慮考慮陳廳長的意見。”
公冶寧緊繃着臉沒有說話，心裏卻在琢磨，這個陳觀，還真的是名不虛傳。聽說他從桐‘’鎮派出所提拔到明水縣局當副局長時，把桐‘’鎮派出所的剩下六個人全部提拔‘交’流了;從周裏鄉黨委書記崗位上提拔到省廳當副廳長時，走之前，硬是‘逼’着縣委專題研究了周裏鄉的幹部提拔問題。這貨，提拔幹部上癮！
想到這裏的時候，公冶寧忍不住就往陳觀臉上瞅了一眼，見陳觀一臉熱切，心裏就想，這傢伙25歲當副廳長，還真的是個異數。不知道將來陳觀能走多遠，說不定還真的是能夠大放異彩呢！
想到這裏，公冶寧就開口說到“郭書記，周書記說的沒錯，公安上自從陳廳長來了之後，工作確實是取得了成績，名揚全省、全國。別的什麼都不說，就衝着公安上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剷除爲禍古都地區快10年的盜墓和文物走‘私’犯罪活動，讓周天子墓被盜文物完璧歸趙，又給市財政‘弄’回來那麼多錢，多給幾個提拔指標也是應該的！這點，大家都能想通，沒人會和公安上攀比的！”
陳觀看公冶寧的眼神裏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感‘激’之情！
郭大明這才嘆口氣，說到“算了，你個小陳觀，年齡不大，‘胸’懷氣度不小，還會死纏硬打，爲了工作的事兒，拉下臉求這個求那個，不容易，我算是服你了！周書記表態了，公部長表態了，我要是再不同意，豈不成惡人了？”
陳觀嘿嘿直笑，說郭書記是好人，好領導，哪裏會是惡人麼！
郭大明也笑了，說你知道就好，心裏得記着，我是支持你的！
陳觀說那是，公安局是市委、市政f的公安局，我是跟着領導們乾的，你郭書記不支持、誰支持啊？
郭大明這才說“公安局也確實是隊伍龐大，領導職數少，任務繁重，今年的成績又特別突出，怎麼獎勵都不過分！剛纔公部長說了，掛職‘交’流乾部不佔編制職數。這樣吧，陳廳長，你那兩個預留的副局長指標也拿出來，你們再提拔兩個副局長，等於是你們這次提拔9個副縣級、兩個正縣級！至於兩個提拔‘交’流到檢察院、法院去的正縣級幹部，回頭我和公部長向於堔書記彙報一下，以於堔書記拍板爲準，你等公部長電話！”
一般來說，提拔副縣級幹部，主管組織的副書記、組織部長的意見很重要。郭大明這樣說，是很正常的。一會兒功夫，郭大明副書記就讓公安局多提拔兩個副縣級！陳觀喜的啊，嘴都快裂成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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