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胜红尘一场醉 作者:拾寒阶 “**光?连小**也要脱?” “废话!不**,我怎么做事?快点!” “這個、那個,吴医生,我還沒谈男朋友呢。” “你這丫头,這都啥年头了,思想還這么保守!” “吴医生,我,心跳得厉害。” “快点!磨磨蹭蹭的,到底做不做?” “人家是第一次嘛!” “干這一行的,是人都会有第一次。做就快一点!笨手笨脚,小心一点,温柔一点,别碰着那裡,那可是男人家的**子,做好事生儿子全指靠它呢。” “哦!” “快脱吧,時間不等人!” “我還是不敢……” “你几岁了?還這般害臊?趁年轻,赶紧换個职业吧,這一行,你做不了!知道啥叫护士嗎?护士者,护理人士也,你连男人的**都不敢脱,怎么做好护理工作?我就不信了,你们在生理课上,沒见過這玩意?” “……见過,可這不一样呢,這可是真家伙。” “就是嘛!见過就好,有什么不一样呢?你别往歪处想嘛!你要這么想:這是很崇高很伟大的事业,你是为了工作,是为人民服务,是工作需要,是帮助别人!” “嗯,這就对了,好,好,再轻一点,再慢一点,表现不错!” “好了,洗洗干净。嗯,都要洗,当然包括那裡!你瞧瞧,上面還粘着血呢!医者父母心,你就当他是你儿子伺弄吧!” “……我知道了!吴医生,我保证完成任务,好好护理這個病人。” 惊叫声中,李毅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汗如雨下。梦裡情景顿时渺然,犹如朝阳一出,晨雾纷纷飘散,天地间一片晴白。他闭着眼睛,喘着粗气,惊魂甫定,四下打量。 這是一间简陋的病房,比他家楼下的私人诊所還要寒碜百倍,看得李毅直皱眉头,這是什么破地方? 房裡一溜排着四张病床,铁制的,刷着黄漆,脱落的地方,锈迹斑驳,其它三张空着,不太干净的被褥,褪色很严重,粘着洗不掉的污渍,软塌塌地叠着,像满脸斑点的老人,无精打采。 窗帘紧拉,阳光透過来,弱弱地照在地上。地上湿润,显然刚被拖過,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刺得人鼻子发痒。病房裡沒有空调,沒有落地扇,房顶一架破落不堪的吊扇,静哑着,蒙着厚厚的灰尘,两只蜘蛛正悠闲自在的结網。 窗外风很大,吹着窗帘飘飘荡荡。這种老式的建筑,虽然沒有机器散热,却很阴凉,感觉很舒服。那窗帘起起伏伏的,很招李毅恨,此刻,他很想看看窗帘外面的世界。 李毅想要拉开窗帘,谁知才一动身,右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這阵痛让李毅想起来,自己出了车祸! 车祸! 闪念间,他清楚的记起来,那场车祸,那本该撞死却被他推开的美丽少女,那血红色的兰博基尼,那车窗裡一张被吓坏了的**脸,那么的绝美艳丽。 “哎哟!”李毅一阵头痛。他抱着头,脑海裡翻江倒海,车祸那天晚上的事情,像电影按了快进键般印上脑海。 那個晚上,李毅心情极端低沉,至于所为何事,此刻反倒记不真切。红尘中人,总会为一些当时感觉无限重要事后却了无所谓的狗屁事情,徒惹三千烦恼。当晚,他一個人驾车外出,泡在酒吧,**的灌酒,想用酒精麻醉自己寂寥的心灵。 角落裡,一個打扮得分外妖娆的女子,精致的五官,嫣红的唇,一头金色的卷发,左手端着高脚酒杯,杯裡**晶透的液体,被酒吧的七彩霓虹映照出一种迷离的**;右手翘着兰花指,优雅地**一根细长的咖啡色摩尔香烟。 真丝吊带衫,胸前是纯手工绣的一大朵牡丹花,衬着雪白的胸肌,更显得那对**的山峰之间沟壑深深。迷你超短亮皮红裙,将腰身包裹得紧凑严实,浑圆挺翘的臀部曲线一览无遗,**一动,中间一线幽暗深港,若隐若现,勾人遐思。 见到如此尤物,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都想伸出手去摸摸,试试那**的手感。来酒吧混的男人,当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他们或直接盯视,或间接瞥闪,都想引起這個**的注意,但這個**却恍若未见,一双杏花眼,一直打量着坐在吧台前的李毅。 李毅喝得昏昏沉沉,今夜无心猎艳。 奈何,他却成了艳女的猎物。**款款起身,细长的高跟,随着小腿的节奏,跟地板一下一下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若干眼球。 “帅哥,請我喝一杯吧。” 饱实的胸脯有意无意的摩擦着李毅手臂。光洁的大**,紧贴着李毅腰背,长长的睫毛,开合间,放出一股强大的电流。 “不行……一杯太少,要喝,就喝一瓶!”李毅大着**說,下半身无耻的发生了质变。 **莞尔而笑,冲酒保打了個响指:“杰克丹尼,两瓶。” 李毅笑着纠正:“不,路易十三,三瓶,我二你一!我从不占**便宜。” **眼睛裡亮光一闪,整张脸都洋溢出一种别样的幸福和莫名的兴奋,右手摁熄了刚吸一半的烟,往下放时,不经意的碰了碰李毅下面,媚眼如丝的轻轻**一声:“好大喔!” 久历欢场的酒保,对两人的暧昧视若不见,抬起头来,看了看不远处。那裡坐着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缓缓点头,酒保這才礼貌的对李毅笑道:“請稍等。”转身进了储酒酒窖。 中年男人随后进来。 酒保恭敬的微微弯腰,陪着笑脸說:“陆总,那小子点了三瓶路易十三。” 陆总满脸横肉,双眼闪着狡诈的光芒:“老规矩。” 酒保顿时笑开了花,从酒架上拿了三瓶酒,放在盘子裡,端了出去。 路易十三,正货价要卖近万元一瓶,三瓶就是三万,陆总暗示他端出去的,却是假酒,一瓶成本价不過几十块,這样做的好处,是他每瓶可以分一千元好处费。 混這一行久了,這种事也常做,反正陆总有来头,关系硬,不怕出事,出事也不怕,陆总拎得清、摆得平!但像今晚這种大单,自他当酒保以来,還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三瓶酒的提成,能抵他一個月工资了。 结果,出事了。 **咪了一小口,沒尝出個好歹来,喝這么高级的酒,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呢。满以为点個三四百元的杰克丹尼,就算狠狠宰這凯子一刀了,却不想他大方得出乎自己想象,一上来就是路易十三,還连上三瓶!她也是混迹风月场所的行家,自然看得出眼前男人的不同凡响。一边感叹自己眼光之毒,今夜选对了凯子,一边啧啧夸口:“好酒!這一杯,可是好几千块钱呢!” 李毅却是個中行家,酒一入口,马上就发觉不对,直接就喷了出来,把酒保喷了個满头满脸。 “你奶個熊!拿什么糊弄人呢?欺负哥沒喝過路易十三?我告诉你,哥平常在家,沒事還拿那玩意漱口呢!赶紧的,给我换!” 酒保也不是怕事的人,伸手一抹脸,双手一挽袖子,大叫一声:“来人啊,有人想吃霸王餐!” 也不知道从哪裡钻出七八個混子,将李毅围在当中。 **一瞧形势不对,早已溜之大吉。 李毅甩了甩醉醺醺的脑袋,讥诮一笑:“怎么?赖上我了?哥酒醉心裡明!卖假酒還想打人?” 陆总踱着步子,走了過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酒保立刻点头哈腰:“陆总,這小子想吃霸王餐!” 李毅哈哈大笑:“我李某何人?区区数万酒钱,算得了什么?平日裡打发叫花子,也常几万几万的扔,哥不怕花钱,就怕花得不值!花得闹心!” 陆总被李毅的气势镇住了,难不成,這小子真是一号人物? 正在這时,几個便衣走了過来,看来是陆总的熟人,一见面就打招呼。 陆总见了那哥几個,立时精神抖擞,满脸横肉又抖了起来:“哎呀,张局,好久不来捧场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局斜着眼道:“怎么,有麻烦?搞這么大阵仗!” 陆总一指李毅:“来了個想吃白食的小白脸。” 张局虎目一瞪:“在我张某人的地头上,還有這种事?那還得了!” 几個手下听了,马上就明白张副局长的意思,上前就来抓人。 李毅被他们扭住,大叫道:“他们卖假酒,你们不管!凭什么来抓我?” 张局恶狠狠地盯着李毅,右手握拳,大姆指指了指自己,高声道:“不凭什么,就凭老子是东城区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张一山!我想抓你就抓了,怎么着?” 李毅身体强壮,比几個便衣都高出半個头有余,借着酒劲,双手**一挥一带,居然挣脱了双手,右手一個直拳,砸在张一山的脑门子上。 张一山绝沒想到,李毅居然敢动手,羞恼之下,呼喊一声:“奶奶個熊,上!打残打死了算我的。” 便衣和混子,十几号人,几十双手脚,立时就往李毅身上招呼,就像下了一场拳头雨。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毅酒醒了一半,灵活的一低头,往张一山冲過去,拦腰抱住他,**一推,将他推倒,阻住众人,拔腿就往外跑。 张一山被酒色淘干了的身子骨,再不复当年好汉之勇,按着老腰直哼哼。一干亲信顾不上追李毅,先来扶张一山。李毅趁這個空子,飞快的跑出了酒吧大门。 摇摇晃晃出了酒吧的门,身体因高度紧张而格外**,听到一阵强烈的引擎轰鸣声和轮胎刮地声。同为赛车爱好者的李毅,只用了三秒钟,就判断出這是V12发动机至少达到7500转时发出的怒吼! 闹市区,黄金时段,飙车?!什么样的疯子?居然這么牛B! 就在李毅感叹人外有人牛外有牛之时,白衣飘飘,一個长发美眉,穿着素白的连衣裙,苗條的身段,纤细的背影,与李毅擦肩而過。 李毅失神了几秒钟,我KAO!這么绝美的女子?不知道面子长得怎么样?不会美女一回头吓死一排教学楼吧? 前后不過几秒钟時間。引擎轰鸣声像咆哮着的千军万马,犹在耳际。背后混子们骂骂咧咧的冲出大门,拖着砍刀,提着棍棒,冲李毅大喊:“杂种,别跑!” 冷漠的人们,依旧赶自己的路,走向自以为的终点;都市的霓虹,依旧迷离五彩的夜;幢幢高楼大厦,依旧万家灯火,演绎悲欢离合。 平静的夜雾下,李毅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生死一念间。 李毅大吼一声:“小心!”竟然想也沒想,向着前面的少女冲了過去,一把推开她。一個混子腿长,跑得快,正好赶上,伸手抓紧了李毅:“妈了個隔壁的,還敢……” 白衣美女回過头来,正要看清是哪個色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她…… 李毅只来得及看了她一眼,身子被那個该死的混子扯了個结实,怎么也挣脱不了,眼睁睁看着那辆怪兽一般的豪车闪电一般冲撞過来。 “呯——!” “——啊!” “—呼—!” 之后,就听到四周行人的尖叫声,轮胎与地面的急剧摩擦声,车裡美女的惊呼,最后是钢铁撞击自己**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李毅甚至清晰地听到,灵魂如轻烟般脱窍而出的轻嘶声。 定格在他意识裡,有关這個活生生却血淋淋世界的最后画面,是车窗裡**那苍白的脸,那密黑的长长睫毛下,闪现着惊恐与痛苦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