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保证完成任务 作者:未知 会议室再一次寂静下来,连大声的呼吸都沒有,如果此时外面有人路過,肯定不敢相信,這裡有十几個人在开会。此时,门开了,一個酒气熏天的小老头大咧咧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到主席台的椅子上。 小老头嘴裡嘟嘟囔囔:“最起码的办公用品都沒有,呃,连顿饭都吃不上,呃,還开的哪门子会!净整事!” 高盛凑到刘枫耳边,低声說:“這就是单于乡资格最老的副处,原副县长,王喜禄。” 刘枫看一眼王喜禄,早就听李桂芳介绍過,這是一個从战争年代走過来的老人。只是,不能适应地方上的條條框框,在县裡沒有搞好人际关系,就被“政治扶贫”了。 刘枫還是很尊重老同志的,尤其是王喜禄這样枪林弹雨走過来的老人,不過,此时沒有時間搭讪。 他接着說道:“我想,沒有人愿意安于贫困,在座的也沒有几位是面临退休,那么,我們還在等什么?难道就等着天上掉馅饼嗎?” [的比唱的還好听!”王喜禄嘟囔道。 刘枫就当沒听见小老头的话,继续說道:“我們国家不富裕,省裡也沒钱,更不要說县裡了,這是摆在我們面前实际困难,是不是我們就此有理由,可以什么都不做了?” 這一次,王喜禄沒有再打岔,却是传来了打呼的声音。 “改革开放已经十二年了,我這几天听到有的村民說,现在的rì子,還沒有大帮哄年代好過,为什么会這样?問題出在哪裡?” 刘枫紧皱着眉头,看向每一個与会者,所有人都躲避着刘枫的目光,“今天,我沒资格追究责任,你们能够坐在這裡,坐在這個国家级贫困乡的会议室,就已经是一名战士!” “很高兴,大家愿意陪我一起面对,既然如此,我就沒必要和大家客气,单于乡耽误的時間已经太多了。我這裡有一份工作计划,作为单于乡今冬必须完成的任务。 這一份计划,需要三個小组来完成,這裡不勉强任何人,想要为单于乡老百姓做一点实事的,就請会后去找這三個项目的负责人。” 王喜禄的呼声停止了,台下众人的目光少了一点麻木,多了一些期待:“第一项工作,就是组织修路,修单于乡到詹鱼镇那條土路。 现在是农闲时节,是动员村民最好的时机,這项最艰巨的工作,由单于乡副书 记高盛同志带头主抓。是,单于乡沒有钱,别說是劳务费,就连义务工的伙食费都沒有。 不過,這几天我了解到,单于乡的老百姓对于好路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们甚至愿意自带粮食,义务出工!老百姓已经开始将我們干部的军了,我們還有什么理由不带头冲锋陷阵!” 最后一声,刘枫几乎是喊出来的,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這一次,他感觉到了热切。 刘枫接着說:“第二项工作,就是栽种沙棘和甘草。其实這是两项工作。沙棘,也就是大家所說的酸刺,它和甘草是宝贵的药材,很有经济价值,最主要的是适合单于乡当地生长。 只是,从前都是野生的,沒有形成规模化,很难产生经济效益。沙棘和甘草的种苗,由当地驻军无偿提供,乡裡所要做的,就是组织二等甚至三等劳力规划栽种。這一项工作,由乡裡最专业的人士,裴文华副乡长主抓。” 台下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這位年轻的书记,好像不是来混rì子的。看看已经提出的两项工作就知道,這不是一個盲目的人,显然,对单于乡进行了认真的调查研究,才做的决定。 尤其是沙棘和甘草的种植,如果真的像书 记說的,這两种经济作物形成了规模化种植,很有可能让单于乡就此摆脱困境。现在,所有人都期待,第三项工作是什么? “第三项工作是重点,說白了,就是到上面去化缘,沒有资金,明年的任何规划都是水中月镜中花。這一项工作,由我主抓,很快,我就会到燕京去,所以,乡裡的rì常工作需要有人担负起来。” 刘枫稍作停顿,继续說道,“其实,负责rì常工作才是最艰巨的,在家抓好后勤,协调县裡各個职能部门,尽可能让单于乡老百姓的灯亮起来。這也可以說是第四项工作,很艰巨,责任重大!” “再难也沒有去要钱难,”先前趴在桌子上的王喜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此刻的小老头,再沒有一丝酒意,剩下的,反倒是一股军人的一往无前,“小刘书 记,抓好后勤的事情,交给老头子我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刘枫一愣,看看高盛,后者点点头,刘枫同样站起身,伸出双手,握住王喜禄的:“老县长,谢谢您,谢谢您站出来支持我的工作!” 王喜禄惭愧的說道:“小刘书记,千万别這么說,老头子担当不起!這些年,老头子混rì子也到头了,再不为单于乡老百姓做一点什么,就真的不如回家卖红薯得了。” 這一刻,会议室所有人都站起来,大家用力鼓掌,十几二十人的会议室,居然有一种chūn雷炸响的感觉,深入每一個与会者的心田!那一双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热切,充满了对单于乡未来的期待! 开完干部大会,刘枫刚回到办公室,王喜禄就跟进来了:“老县长,来来来,快請坐,您瞧,這么大年纪了,還要把您老从县裡折腾到单于乡,实在是有点過分。” 王喜禄用力握着刘枫的手:“小刘书 记,刚刚老头子有点倚老卖老,請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刘枫沒想到,這位和父亲年龄相仿的老县长,一进门就是表示歉意:“老县长,瞧您說的,我還年轻,无论是我的工作,還是单于乡脱贫致富,都需要一位稳重的老人坐镇监督。 不是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嗎?您就是咱们单于乡的一宝!” 王喜禄眼角有点cháo湿,放开刘枫的手,长出一口气,仿佛吐出了积年的郁闷:“小刘书记,谢谢你对我的肯定。說真的,這些年老头子都被整寒心了,嗨,啥也不說了。 就凭小刘书 记刚刚說的话,老头子的下半生就卖给单于乡了!” “谢谢,谢谢您,老县长。”刘枫先泡上一壶茶,随后陪着老县长坐在小凳子上,“老县长,您是老前辈,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如果我在工作中有什么失误的地方,請您一定要及时指正,我一定会虚心接受的。” 刘枫看看手表:“老县长,您看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們叫上高盛书 记,裴文华乡长,吕chūn来乡长,一起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王喜禄有一点难堪,刚刚在会场說的话太過分了,实在磨不過弯来。刘枫拉起王喜禄的手:“走走走,今天一大早驻军送来两只野兔,咱们一起去消灭它,走吧。” 来到小刘忻家裡的时候,刘忻妈妈已经把兔肉烧土豆炖到锅裡了,高盛抽抽鼻子:“哎呀,這小刘书 记一来,咱们的生活水平直线提高哇,我看,小康生活也不過如此吧!” 几個人都大笑起来,刘忻妈妈把刘枫从张解放手裡搞到的四瓶茅台摆到桌上,顿时让王喜禄几人直了眼睛:“哎呦我的妈呀,小刘书 记,你简直就是土财主哇,从哪搞到的国酒茅台呀?实在是太腐 败了!” 王喜禄一撇嘴:“小高书 记如果心裡接受不了,可以喝散白,当然,喝单于乡的甘泉水也沒問題。” 高盛嘿嘿一笑,首先拽過一瓶酒,看那样子,想让他放手,比较费劲。 王喜禄喟然叹道:“可是有年头沒喝過茅台酒了,最后一次喝,還是对越反击战凯旋那天,军首长宴請时候喝的呢,算起来,都有十年之久了。” 說着,也拿起一瓶茅台,细细抚摩着,仔细观看瓶上每一個细节,沉迷的样子,仿佛在欣赏绝世珍宝。 小刘忻放学回来了,脚上穿着刘枫从詹鱼镇买回来的布鞋,看到围坐在桌旁的人,已经沒有了怕生的感觉。沒等放下书包,就被刘枫叫道身边,幸福的依偎在刘枫怀裡,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小刘忻在单于乡也算是知名人士了,王喜禄夹起一块压缩饼干,递到刘忻面前。 刘忻赶紧摆摆手:“谢谢爷爷,我還沒洗手,不能吃东西。” 大家一愣,立时大笑起来,這個小东西,倒是乖巧的很。刘忻妈妈一边忙活,一边偷眼看向那個最年轻,却又是单于乡最有权势的男人。 刘书 记来自己家裡搭伙這段rì子,是母女俩最开心的时光,就连刘忻爸爸在世的时候,也沒有這样幸福的感觉。刘忻妈妈清楚的记得,昨夜刘忻睡梦中叫爸爸的声音。 刘忻爸爸走的时候,刘忻還小,对于爸爸這個称呼,小刘忻根本就沒有過真实的体验,也许,女儿是把对刘书 记的依恋当成是爸爸的感觉了吧? 小妇人面上一红,轻轻拍一下面颊:“沒羞沒臊,想什么呢!”不過,总是忍不住偷偷瞄一眼那個男人,真好看,好多女人都沒他好看,将来,嫁给他的女人可是有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