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棋子而已
陈勃的心裡堵的难受,但是他要忍着。
一直到历丰民說完這些,拍拍陈勃的肩膀說道:“算了,不說了,今天這话题說的太沉重了。”
历丰民叫他来就是为了当面嘱咐一件事,那就是死死抱着庄安歌不放,這個人在手裡,他就有了這一局绝对的筹码,而为他挡枪挡箭的事都由历丰民来做。
陈勃不够上桌的资格,因为就算是在福相县,也有好几個领导可以命令他,更不要說市裡和省裡了。
历丰民是一個可以勉强上牌桌的人,他会用自己勉强的身体和官位吸引足够多的火力,直到他自己也撑不住为止。
但是他认为,但凡有点良心的领导,都不会跳出来找自己說情,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郭奇正是他的战友,是他把郭奇正派去福相县的,也都知道他对這個案子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在常委会上几次怒斥市局和福相县局的不作为。
但是沒用,郭奇正的案子依然云裡雾裡,毫无侦破的可能。
所以,作为回应,任何關於福相县公安局局长的任命,他都用尽自己的权力阻止這些人上位,直到陈勃的到来。
李宁贵几次冲击這個位置,都被历丰民强力的狙击回来了,最后一次的时候,历丰民直接把李宁贵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明确的告诉他,如果他再有上位這個位置的想法,他当上局长的那天,也就是纪委查他的时候。
据說李宁贵回来后再也不敢提這事,并且每每喝酒,酒桌上骂历丰民是保留项目。
在都知道郭奇正案是历丰民心裡一個痛点的情况下,再有人跳出来搞事情,要么是這人蠢到了家,要么是這個案子和這人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
這些不需要陈勃甄别,由他来就好。
陈勃只负责拒绝,只负责把這個問題推到他的头上,至于谁会来找他,他都会记在小本本上,不管這個案子最后由谁来侦破,這些人都会上历丰民的记录本,后面也会慢慢算账。
“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历丰民把陈勃送到了楼梯口,這一幕惊掉了秘书的下巴。
在他的记忆裡,這個待遇沒有任何人享有過,市委书记刁成双来過一次,刁成双送到了门口,站在走廊裡目送刁书记离开,可是這個陈县长被陈勃送到了楼梯口,分别的时候,一手和陈县长握手,一手在陈县长的肩膀上拍了拍。
一边拧小孩的屁股,一边哄小孩别哭,這就是政治。
秘书不知道历书记和陈勃在办公室裡說了啥,但是看历书记对陈县长的态度,秘书内心裡悄悄的记上了一笔,以后对陈县长要恭敬一些了。
回去的路上,陈勃接到了冯天磊的电话,手术很成功,就是一颗子弹而已,其他沒什么伤处,医院有六個人,两人在病房裡,四個人在走廊裡,整個医院清空了一层,安保問題一目了然,等他醒了就开始审讯。
庄安歌被抓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福相县的官场,从公安局传出去的消息是,這個人是郭奇正案的关键人物,现在正在医院治疗,招供也只是迟早的事,而且医院防备极严,看来是真的了。
李宁贵听到這個消息的时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戴冰。
因为有谭渔的前车之鉴,他怀疑庄安歌被抓也是因为戴冰的出卖,這個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但是他也不敢就這件事去质问戴冰,可是庄安歌和谭渔不一样。
這两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谭渔不過是充当了一次诱饵,他知道的东西有限,或者說是谭渔知道的這背后的策划有限,可是庄安歌就不一样了,为了稳妥起见,這件事是他一手策划的。
問題来了,他就算是和郭奇正有仇,也不敢去诱杀一個县的公安局长,這背后如果沒有更强大的人做后盾和主谋,他怎么敢做這件事?
所以,当听到庄安歌被抓的消息时,李宁贵坐在病床上,抬头看了看县医院的楼顶,据說庄安歌就在楼上的病房裡,整個楼层都被清空了。
反正现在医院也沒多少人住院,這個操作不难。
可是李宁贵的脊背发凉,一旦庄安歌开口,死多少人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死。
李宁贵把保护自己的人支了出去,躲到了卫生间裡,给杜清军打了個电话。
杜清军也听說了這件事,只是還沒想好该怎么做而已。
郭奇正的事他俩都知道,只是李宁贵知道的更多而已,提供關於郭奇正信息和行踪的也是他,配合杀人的也是他,而杜清军只不過是知道這件事罢了。
“杜县长,现在该咋办?”李宁贵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的人還有多少能用的?”杜清军问道。
“我问了,楼上那几個人,沒有一個是我的,我就算是想去见庄安歌都不可能,现在被陈勃和冯天磊把的死死的。”李宁贵說道。
“我知道了,這事你不用管了,看看局裡還有几個你的人,让他们观察一下局裡的情况,看看庄安歌到哪一步了,再做决定吧,我来汇报工作。”杜清军淡淡的說道。
陈勃回到了福相县,沒在办公室裡坐一会就去了医院。
在病房裡,陈勃看到了庄安歌,這家伙被四副手铐牢牢的固定在了病床上,手脚都有。
“說了沒?”陈勃问冯天磊道。
冯天磊摇摇头,他很疲惫,但是一直守在医院,他知道這個人的重要性,所以不敢有半点马虎。
陈勃走過去,站在庄安歌的面前,這家伙睁眼看了陈勃一眼,接着又闭上了眼。
陈勃查看了一下庄安歌的伤势。
接着,他用手指指了指包扎的位置,问道:“這個地方是枪眼嗎?”
冯天磊点点头,陈勃的手指按在了這個枪眼的位置,手指像是子弹一样,从枪眼的位置开始发力,虽然隔着层层纱布,但是他瞄准的位置很好,随着他手指的不断下压,庄安歌感受到的痛感越来越厉害。
门口站着的警察,以及站在病床前的冯天磊都感觉疼死了。
庄安歌一开始沒說话,咬牙撑着,可是当陈勃的手指将纱布按下去一個深深的坑的时候,也是痛感最强烈的时候,庄安歌终于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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