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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难民成灾

作者:都了了
从寻回马车到现在已過去一十二日,可他们连回京都宗家路程的三分之一都還沒能走到。先是大雪封路他们被困在必经的一個乡镇整整两日,而后在又行三日后便遇上了成群结队从南向北迁移的难民。 从南向北,自古以来红菊就沒有听說過由南向北迁的难民。一阵不解的在与李孝竹等人询问后,红菊才知道大周国已经接近三年无收,北方是春潮夏旱冬雪不停,而南方却也是夏洪秋荒颗粒无收。若只是如此倒也罢,可是从今年从十一月初开始南方就下起了雪,洋洋洒洒的一個多沒消停,现如今整個南方可以說是民不聊生。 大周国南方再往南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往西同是海洋,往东却是比大周国還荒凉的东元国,难民们便只能往北迁,也只能往北迁。 看那一個個衣着褴褛虚脱无力精神涣散的难民,红菊只觉肠胃生生发苦,夏洪秋荒冬雪,這老天明摆着是不想让人活啊。在前世,红菊一直坚信人定胜天,可现在亲身处在這科技不发达的古代,她第一次觉得有心无力、力不从心,若是每年的天气状况都如此,怎么与天争?又拿什么与天争?! 与此同时,红菊也已知道了眼下的大周国不属于她前世记忆中的任何一個朝代,這是一個完全架空的歷史。 思至此,红菊苦笑,一個架空完全剥夺了她最后一点自以为是的金手指——对歷史的先知。 李孝竹看到如此多的难民原就迫切要回京的被冲击得就更加重了些,并向那些由南北来的难民询问可有见過一個叫周允礼的老书生,在多次询问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紧锁着的眉头便未能再展开来。 刘张氏一直唏嘘不已,唉唉嚎嚎的骂道着老天爷的不是。就连李孝言也变得安分了许多,吃最厌烦的米糊糊和腌咸菜时,便是再也不曾挑剔。 那些北迁的难民在最初看到衣着光鲜驾着马车的他们时,就像是频临死亡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一個又一個的涌上前来向他们乞讨食物。 红菊几人都于心不忍,但都又强咬着牙拒绝了施舍他们食物。在出发這先后十四天裡,他们已足足花去了十三两银子,原先带的野山羊肉已经吃完,就连红菊从庞得海那裡强势换取的二斤小米也剩下了不足七两。 直到這個时候,红菊才知道并不是有钱就什么吃的都可以买到的,至少一路来他们握着十几两银子都很难去买些食物来,因为根本沒有人卖,每個人都缺粮食。 虽然他们最终真的买到了一些大饼,仔细的吃着眼下還余有两個,但那却是他们后半程路上的救命之粮,谁能知道在剩下的路程中他们会不会再遇到卖饼的呢?若是遇到倒還好,若是沒有,他们只怕也要变成潦倒不堪的难民了。 直到第十五日,一個衣着褴褛头发蓬乱混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有气无力小心翼翼的走到李孝言面前,流着泪呼唤着他“小哥哥”的哀求李孝言给她救救她娘亲给她一点东西吃时,看着周围虎势眈眈的难民,红菊有心阻止却是沒能快過李孝言拿出大饼递给小女孩的手,最终造成了悲剧。 小女孩拿着大饼刚走离他们不远,就被如恶狼般的难民抢去,而小女孩也在难民的争抢践踏中沒了呼吸,李孝言惊恐的当场就晕了過去。 而那些难民不仅未就此收手,反而将红菊他们套着马车的老马也给抢了去,你争我抢的直接动起了家伙,使得本就无快无精力的老马四分五裂。与他们争斗夺抢的刘良安与奴仆得发,顶着一身的打伤也不過是抢回了两块不足两斤的生肉。 在第十七日夜裡,他们再次因大雪封路而住宿荒野,小小的篝火映着他们一行七人疲惫不堪的脸。整整十七日,对他们来說竟是像過了十七個世纪那么长。 自亲眼看到那個小女孩被践踏踩死后,李孝言的精神就再也沒有好過,常是被恶梦惊醒,又因天冷且未曾温饱的缘故,李孝言再次生病高烧未退。 那样的场面,就是两世为人的红菊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李孝言這么一個才不過九岁的孩子。 而李孝竹也一直耿耿于怀那日的情景,不曾开怀,逐渐還始内伤慢慢轻咳,且脸色一直青白着。 刘张氏把李孝言拥在怀裡给他挡风取暖,变得削瘦的脸上老泪一直未断過,“老天爷,求您了,快让言哥儿好起来吧,哪怕您要了奴婢的命都行啊。求求老天爷您别再折腾言哥儿了,他還是個孩子啊,這天天生病的哪受得了啊,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蹲在一旁的青梅眼裡也含着泪,吧嗒吧嗒的掉着,“言少爷都已经病了两天了,還发起烧来,也沒個药吃,奴婢真想是自己病了,也好過让言少爷受這個罪。” 李孝竹說句话都直想轻咳,每每想說话时都又捂住了唇不自己自己发出声音来,如今言弟病的已经够让他们费心了,若是刘张氏他们见到自己也生了病,怕是更与担心惶恐与不安。 红菊见状只觉得心泛酸涩,十七日,就连她也瘦了整整两圈,再去摸自己的脸,就只差能捏起一成脸皮来。她一心想着要守护好和自己儿子有很多相像地方的言哥儿,可她在這路程中却忘了准备行程必带之物,就是头疼发热肠胃各种药,她可以想到的,但她却沒想到。 言哥儿的生病,她认为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若是自己在言哥儿第一次生病时就多抓些药备留着,也不会发展今天這個样子。 更何况,心病难医,想起那個小女孩,她自己都攻克不了自己那关。 “哥哥。”被刘张氏拥在怀裡的李孝言突然挣脱她站了起来,一张小脸苍白的沒有一丝血色。 李孝竹闻言似惊似喜的道:“言弟你可是好些了?” 李孝言迈着虚浮的步子往李孝竹面前走,李孝竹见状忙是上前扶住了他,“言弟你身子還未好,怎可起来?” 而刘张氏也是抹了一把老泪道:“言哥儿你怎么就起来了?你头還疼不?還发热不?是不是饿了?” 李孝言摇头不理会她,而是抓住李孝竹的胳膊,双眼无神的问道:“哥哥我們为什么要回去?我們为什么一定要回那個地方?孝言从记事起都不曾在那個地方住過,他们也从来不曾管過我們。父亲身去,余下的千亩良田被他们一瓜而分,不留于我們一地。” “我們苦时他们不曾来救济我們,你中进士时他们却想着利用你而招回,眼下那個老头子死子,为了一個‘名’字就让我們千裡迢迢的赶回去,却不曾安排人来接我們,他们就不知道我們穷苦嗎?他们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大雪封路难民成灾,我們会随时饿死在路上嗎?我們究竟为什么要回去?我們为什么要回去?” 李孝竹闻言又想以礼训之,但见幼弟眼睛无神的噙着眼泪,却是不禁红了眼眶,是他无能,沒有照顾好幼弟,他对不起父亲母亲在世时的遗托。 刘张氏与青梅听到李孝言的一番话,心疼的都一個劲儿的抹眼泪,刘良安叹了口气摸着鼻子转身走到了已然沒了老马的马车旁,唯独奴仆得发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這方,红菊也觉得心酸的擦了擦眼睛,抬头望向漆黑漆黑的夜空,她以为這辈子自己不会掉泪了,沒想到……孩子,你在天堂想妈妈嗎?妈妈好想你。 李孝言紧紧的抓住李孝竹的胳膊,而后变得无力,晶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孝言不想回去,孝言想父亲,孝言想母亲,孝言想去看看父亲母亲了。” “言弟/言哥儿!” 几声惊呼让红菊收回视线转過头来,却见李孝言已经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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