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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一章 别扭

作者:弱颜
类别:其他小說 作者: 书名:__ 夏至并沒有把夏老太太、田氏、夏大姑這些人說的话放在心上,可耐不住夏家這几個人天天跟她說。无弹窗 夏至觉得這短短的一两天工夫,她的耳朵就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她自诩是個比较有主意的人,但最后還是沒有坚持住,就被大家伙给打包送上了车。 往年她最少要在大兴庄家裡過到正月十二三才会回府城,可今年,刚刚過了初八,她就回来了。 跟她一起回来的当然還有小黑鱼儿和小树儿。另外夏秀才也回来了。夏秀才放心不下他的学生,他是真的喜歡教书。 田氏也要跟夏至一起来府城,可能是慈母之心终于发作。可夏至觉得田氏应该是虚荣心发作的面大一些。田氏单纯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闺女被别人抢了男人。田氏觉得這样会非常丢她的脸。 当然了,田氏也是很中意李夏。田氏认为如果夏至弄丢了李夏,可就再难为她找到這么如意的姑爷了。 不管怎样,夏至是提前回来了。 李夏知道消息来接她。 李夏還挺奇怪夏至怎么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說要在家裡待到十二才回来嗎?怎么,是铺子裡、作坊裡有啥事?” 夏至故意斜斜地瞥了一眼李夏。无论如何她都不好意思說出真正的原因。但因为起因是李夏,夏至就对李夏沒什么好声气。 “你就在府城裡,我铺子裡、作坊裡要是出事,你不知道?” 李夏立刻察觉到夏至似乎是心情不太好。不管是因为他,還是因为别的事情迁怒他,李夏都沒有怨言。 夏至能提前回来,他很高兴,所以就对夏至陪着笑脸。“十六你說的是。我是因为你回来了高兴的。你沒在府城,那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肯定沒出事,出事了我也得给你办妥了。” 所以,夏至是因为什么回来的呢。 夏至這次就恹恹地看了一眼李夏:“我爷我娘,還有我娘,我大姑,大家伙把我给撵回来的。” “他们怎么会撵你?”李夏十分不解。不過他是最聪明剔透的人,一边内心思索一边察言观色,很快就猜到了点儿什么。“早回来也好。這两天就该有灯看了。十六,我陪你看灯啊。我爹我娘還念叨你,你走了沒几天,他们都挂念你……” 李夏态度這样好,又說出這番话来,夏至即便是心情有些不好,這個时候也都放晴了。 李夏见夏至的面色转好,心中更加安定。两個人說着话就到了宁华堂。 大家坐下說话。 夏秀才跟李夏說的都是正经话,三句话不离读书、学问。小黑鱼儿和小树儿到裡面去换了衣裳出来,两人就一眼一眼地看李夏。 李夏被瞧的几乎有些发毛了。但他也算是能忍了,就是不问小黑鱼儿和小树儿。 還是小黑鱼儿的脾气直,他突然就问李夏:“李夏,那個啥冰儿,在你家還是在田括家?” 李夏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住了。 這一下,就是夏秀才都跟着起了疑心。夏秀才本身其实并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奈何夏老爷子、夏老太太還有田氏等人也沒少在他耳边念叨。 总之,就算夏秀才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对夏至的事也得上心。他毕竟是夏至的父亲,李夏未来的岳父,有些话夏至不好說,他可以說。 大家伙就都瞧着李夏。 夏至也瞧着李夏,不過沒有别人那么严肃,她现在是笑眯眯的。 李夏的额头几乎见汗了。 虽然夏至一句都沒跟他提,但人之常情,他猜到夏家的人肯定是不放心了,再加上小黑鱼儿、小树儿和夏秀才這般模样,李夏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虽然這問題的dáàn有些尴尬,但李夏還不能跟夏至撒谎。 “十六,這事我正要跟你說。冰儿她,她现在在我家裡。” 李夏话音刚落,小黑鱼儿就跳了起来。他指着李夏,仿佛李夏已经做出了什么对不住夏至的事情。 “這事它說来话长。”李夏忙解释。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他解释的慢点儿,小黑鱼儿都能扑到他身上揍他。 “有啥好說的。”小黑鱼儿气势汹汹,“她不能住你家。要不你把她撵走。要不你搬出来。对,你搬出来,你就跟十六成亲……” 李夏心情和表情都很复杂。 夏至抬手扶额。 “老叔啊,咱先别着急。咱先听听李夏咋說。”夏至就把小黑鱼儿给拉了回来。 小黑鱼儿依旧气哼哼的。 李夏觉得逃過了一劫,又觉得似乎是失去了某個极好的机会。他就陪笑着跟夏至說:“十六,我看老叔第二個建议挺不错的。” 夏至就瞪李夏:“你還有闲心說笑话啊。信不信我先撵你出去。” “不敢,不敢。”李夏忙說,然后他就叹气,“十六你是不知道。我回来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 說是发生了不少事,其实說起来也可以很简单。 何冰儿的到来,田括对何冰儿很怜惜,两人难免在一起相处。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李五娘醋海翻波。 李五娘当面给了何冰儿难堪,然后還跟田括有了争执,之后,李五娘就赌气回了娘家。 大過年的,小夫妻俩闹成這样,李家和田家都不得安宁。 何冰儿非常自责。她向李家和田家的长辈表示她和田括之间是绝对清白的,她更沒有破坏田括和李五娘這对夫妻的意思。为此,何冰儿還赌咒发誓,让大家不得不相信她。 但何冰儿自己也說了。她虽然无心,但如果继续住在田括家裡,只怕李五娘還会多心。 何冰儿就說要住到尼姑庵裡去。 她說的可怜,又哭哭啼啼地提到她死去的娘和外祖母,說她是多余的人,应该早点儿去见她们。 大過年的,李家和田家的人受不了這個。他们不能让何冰儿真的住到尼姑庵去,所以就将何冰儿接到了李家。 何冰儿就是這样住到李夏家裡去的。 “她现在跟我娘住。田括把五娘接回去了。”李夏告诉夏至。 夏至默然不语,她有些相信夏大姑她们的话了。 李夏继续跟夏至說:“十六,我知道避嫌。她虽住在我家裡,我也不常见她。就是去我娘那儿請安能看见她。有我娘在跟前儿,還能有什么。十六,你千万别多心。” “我沒多心。”夏至就說,“我就是有点儿担心。” “十六,你還信不過我嗎?” “我啥时候信不過你了。我是信不過……”夏至說到這就闭上了嘴,她给了李夏一個眼神,让李夏意会。 “我一会回去就跟我爹我娘书。我要搬到书院去,也好专心念书做文章。”李夏就說,“书院离着宁华堂也近。十六,我要是不過来吃饭,你给我送饭呗。” 夏至给了李夏一個白眼。 李夏却傻呵呵地笑了起来,仿佛夏至刚才是给他抛了個媚眼一般。 “我看這样行。”小黑鱼儿却煞有介事地点头,“李夏,你是该搬出来。我娘和我姐她们都說了,那個何冰儿上你们家来,肯定是不想守寡,她還想做啥夫人。她不是为了田括,她是为了你。她算计你,你搬出来,赶紧的。” “哎,哎。”李夏答应的很痛快。 “等等。”夏至就拦住了李夏,“大過年的,你搬出来你爹娘怎么想啊。你自己小心点儿吧。我就不信了。” 跟李夏說了一会话,夏至就去换了衣裳,然后拿着礼物往李家来。 她回来了,第一個就得到李家請安,除了李山长和田夫人,還有她的老师和师公,也就是翰林夫人和老翰林两位了。 夏至先跟着李夏来给田夫人請安。 正月裡,田夫人這的人還不少。她们见到夏至来了,比夏至年轻、辈分小的都纷纷站起来行礼。 夏至给田夫人行礼,眼角的余光早就看见何冰儿就在田夫人的左手边坐着,整個人的姿态和表情都显出对田夫人十分的亲密和依恋来。 虽然可以說是跟尚书府、還有她自己的娘家决裂了,但何冰儿還是穿着素服。 田夫人对夏至的态度一如既往:“回来了?怎么不歇歇就過来了,這一路可辛苦。家裡老爷子、老太太……” “……我爷我奶都挺好,让我带他们问夫人和山长大人好……”夏至笑着說。 “劳两位老人家动问。”田夫人笑眯眯的,她让夏至坐下說话,然后似乎才突然想到了何冰儿,“冰儿回来了,你们见见。” 何冰儿早已经站起身,闻言就向夏至福了一福。 夏至這個时候才仔细打量何冰儿。 几年的时光,何冰儿似乎长高了一些,人還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是更加瘦弱,尤其是在宽大的素服映衬下,正是完全合了弱不禁风、楚楚动人這八個字。 夏至心中微动。 现在的何冰儿比起当年的少女何冰儿,眼角眉梢添了些许淡淡的愁苦,却有着shǎofù特有的迷人风韵,似乎比当年更加动人了。 何冰儿也在打量夏至。她的眼眸中闪過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讶,還有一丝更加无法掩饰的妒意。 当年小姑娘的夏至已经娇俏可人,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夏至却是艳光逼人,简直让她无法直视了。 “夏至姑娘,這些年過的一定很好。”何冰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這句话說了出来,然后她似乎才发觉這句话不大合宜,而且语气中的酸意似乎有些明显。何冰儿忙笑了笑,“我是說,夏至姑娘更加美貌了。” “冰儿……哦,应该是年夫人,年夫人太客气了。我不過是個乡下丫头,粗糙的很,当不得什么美貌這样的字眼。我宁愿年夫人說我长高了,长胖了。” 何冰儿嫁的是年尚书的儿子。還是因为這個姓比较的稀罕,夏至才记住的。 何冰儿的脸色就变了两变。她飞快地扫了夏至一眼,心中疑心夏至故意用這样的称呼来刺激她。 其实她是真的误会了夏至。 何冰儿又不是姑娘家,她已经嫁做人妇,虽然是死了丈夫,但在她沒有改嫁之前,大家還是得用夫家的姓来称呼她。 這是常理,如果夏至不這么称呼那才不合适。 只不過這些天田家和李家的人都尽量避免這么称呼何冰儿,像田家大老爷、田家大太太、田括還有田夫人等人都是用原来的称呼,也就是喊何冰儿的名字。 夏至還沒有跟何冰儿熟悉、亲密到那种程度,這真不能怪夏至。 “奴家是背时的人。”何冰儿泫然欲泣,仿佛夏至說了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话一般。 旁边就有個李家的姑娘說了一句:“……哎呀,咱们跟冰儿姐姐都不是外人,我們都依旧叫冰儿姐姐呢……” 這话可以說是提醒夏至。 田夫人就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来将何冰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這孩子,大過年的,可不许你這样。”田夫人的语气中透着宠溺。 何冰儿立刻转悲为喜:“姨妈教训的是,是我一时……情不自禁。实在是……”這么說着,還轻轻地,似乎是无奈地瞟了夏至一眼。 夏至暗自摊手,她对這种眉眼官司最不耐烦了。然后,她就是特意要称呼何冰儿做年夫人的。那又怎么样呢。谁能說她称呼的不对? “是我的不是。”因为看到田夫人看了自己一眼,夏至就笑着說道,“冰儿m恶im恶i有孝在身,還坐在這陪着夫人,陪着大家伙說笑,那是冰儿姑娘的一番小心,一番好意……” 何冰儿的脸色又白了。 “還是嫂子明bái兵儿姐姐。刚才我還当冰儿姐姐這么快就忘了尚书府的姐夫了,原来冰儿姐姐是這样一番苦心。”就有個小姑娘用清脆的声音說道。 這却是雪上加霜了。 何冰儿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夏至眼角余光就看见那個姑娘灿烂地笑了笑,她认得那姑娘,应该是李五娘的嫡亲的堂妹。 田夫人就干咳了一声。她不得不如此。要不然接下来還不知道谁会說什么话呢。 田夫人让夏至坐,然后就劝慰何冰儿:“……心胸放宽些,這样不是保养身体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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