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不堪 作者:未知 几名公子去了摸鱼,天都快黑了才回来。 秋词并沒有等他们回来再一道用饭,她早已在西跨院用過了,云铭知道后又故意问贺凌墨,“你们府裡都是這样的嗎?” 贺凌墨已经看出来了,這云铭对秋词诸多不满。 “我們府裡各房各院都是各自用饭的。”他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丝不耐。 荣天浩也终于察觉了点端倪,他笑着打圆场,“庄子不同府裡,沒那么多的规矩,我們难得出来一趟,自由自在不是更好?” 云铭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天浩說和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看這样就挺好。” 贺凌墨脸色這才好转了些。 翌日清晨,秋词仍是起了個大早,带着采薇和平儿到桃林去练功。 两個丫鬟现在已是彻底的被秋词同化了,一天不来桃林锻炼就浑身不舒服。 主仆三人先是沿着桃林跑了两個时辰,然后便各自分开行动。 秋词到桃林后面的水潭游泳,采薇和平儿在桃林扎马步,打木桩,打完了又在树上跳来跳去。 潭水虽然有点凉,可比起秋词当杀手时的训练,就算不得什么了。 腊月的湖水比现在不知要冷多少倍,她還不是一样被扔到湖水裡泡几個时辰? 到了潭边,秋词一头就扎进了潭水裡。 …………………………………………………… 云铭很少外出,突然到了庄子裡,躺到陌生的床上,他有些认生,一個晚上辗转反侧沒睡好。 眼见天边日头已经出来了,他便早早的起了身。 荣天浩和贺凌墨却是睡得极好,昨日一日奔波,又上山去摸了鱼,到了這庄子裡又沒人管,他们难得的睡起了懒觉。 云铭一個人很是无趣,又想起昨日摸鱼倒也挺好玩的,便喊了個随身的小厮,一路慢慢悠悠的朝山上走去。 走至半途,又突然想起沒有带鱼篓子。 “你回去拿個鱼篓子来。”云铭吩咐小厮。 小厮有些担心,“世子爷,您一個人……” 云铭摆手,“不要紧的,這庄子都是贺家的人,你快去快回。” 小厮不好再說什么,一路小跑着回去拿鱼篓子。 云铭就一個人朝着昨日那水潭走去。 朝阳初升,一束束的阳光照耀下来,水面波光粼粼的,随风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看到湖水,云铭心情甚好,他脱了鞋袜,卷起裤管,慢慢的在潭边走着。 突然,哗啦啦的一阵水响,潭水的中间冒出来一個人头。 云铭吓了一跳,直愣愣的看着潭水中间的那個人。 那人背对着他,她的背影纤瘦柔弱,一头长长的青丝顺滑的飘散到水中,阳光落在她身上,洒下一片金黄。這是個女孩子。 云铭皱了皱眉。 這大概是庄子上哪家佃农的女孩子吧,這么大清早的就跑到潭裡来玩水,实在是太、太不应该了。 云铭正想着,水潭中间的女孩子转過来身子,睁着一双澄澈清亮的大眼睛看向他。 竟然是這個女人! 云铭心中顿时升起不悦。 刚才他只当是哪家佃农的女孩子,虽然觉得一大早的跑到水潭来玩水不太妥当,却沒有半分的不喜,可是当他看清楚面前這人的时候,他就非常的不高兴了。 “贺三小姐。” 他挑起唇角,略带讥诮的喊了一声。 秋词看了看他,又一头扎入了水中,片刻后,她从云铭旁边的潭水裡冒了出来。 哼,游得還蛮快嘛。 云铭无声的哼了哼。 秋词很快的站到了岸边,她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又把一头的青丝拧成一团,拧干了头发上的水份,這才对云铭淡淡的說道,“云世子也這么早。” 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湿搭搭的搭在一边,可一张小脸却不见丝毫的苍白,反而是红扑扑的,带着一丝潮红。 不远处的草地上,放着一件外袍,秋词走地去,拿起外袍披在身上。 云铭就笑了笑,“是啊,想不到贺三小姐也這么早,這庄子的生活可真是不错。”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秋词却感觉不到他丝毫的和善,他的笑容,更多的是戏弄和讽刺,甚至還有一丝,不满。 他不满什么? 是不满她在庄子過得這么舒服嗎? 明明就是被赶出来的,应该每日哭着喊着,哀怨度日的,可是她却過得這么滋润,這么开心這么好。 這就让他不满了? 秋词无所谓的笑了笑,“世子說得不错,庄子的生活确是丰富多彩,說是世外桃源也不为過。” 害了人,居然還能活得這么逍遥自在? 想到那日家中有丫鬟說,贺家的四小姐和五小姐,因为這事伤心了好长一段時間,還一直不敢出门,云铭就觉得這女人真是恶毒。 她居然說庄子生活丰富多彩! 云铭看着她,又笑了,“三小姐的度量确非常人可比,若是换做旁的任何人,我想,她们都是无法做到三小姐這般的。” 這般粗俗,這般恶毒! 秋词觉得這云铭有些莫名其妙,就算他喜歡贺秋雪,也不必像個闺阁女子一般小器巴拉的吧? 說话处处夹枪带棒。 “是啊。”她认真的說着,還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云铭气结,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自己话裡的意思,還是故意气他才這么說的。 他原想着不与這個女人一般见识,就此闭嘴的。 想了想,心下到底不忿。 “不知贺家五小姐若是知道了,她会作何感想。”他故意提起贺秋彤。 秋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五妹妹啊?她肯定做不到我如此大度。” 呵,這還真的当自己大度,当自己是個宝了? 云铭觉得這個女人真是可笑。 “我也觉得她不会原谅你的。”云铭眼底闪過一抹嘲讽,“不過就我看来,贺三小姐也不需要她的原谅了。” 秋词觉得云铭想和她吵架。 吵架向来为她所不屑,逞一时的口舌之欲又有何用?亏這云铭還是济国公府的世子爷,原来也不外如是。 她很平静的看了眼云铭,忽然笑了笑。 云铭原本以为這话会激怒她的,沒想到她却笑了起来,顿时有些恼怒。 這粗俗不堪又恶毒的女人,居然敢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