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好坏 作者:未知 众人還在惊愕之中沒有回過神,秋词已经向秦老先生深深的施了一礼。 “我与白姐姐情同手足,白姐姐只是关心我,才会如此莽撞,若有得罪之处,還望老先生见谅。”秋词诚恳的向他道歉。 白日曛這是把人家秦老先生当成大街上卖烧饼的呢,是個人都要收作弟子! 這实在是有辱秦老先生的英名! “嗯。”秦老先生从鼻腔裡冷冷的嗯了一声,态度明显的疏离了。 他都活了這么大把年纪了,当然不会和一個小姑娘计较,只当她不懂事便是了。 小姑娘? 這個念头在他脑中闪過,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白日曛是小姑娘,那她身边這個,岂不是更小? 瞧着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她能把事情想得這么明白,为何天赋异禀的白日曛却想不明白? “你是哪家的孩子?”秦老先生眸光闪過一抹疑惑,直接问了秋词。 秋词神色从容,“小女子乃安平侯府的姑娘,府上排行第三。” 安平侯府? 不是在京城的嗎? 她既是侯府的姑娘,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京城裡嗎?怎么会到竹西来了?而且還說与白日曛情同姐妹? 官宦之家的小姐,怎么会与商贾小姐扯到一块?還情同姐妹? 秦老先生活了一辈子,虽然也不怎么计较這些小女儿家的事情,但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后宅裡的妇人们总是让自家的姑娘小姐注意些形象,也要注重交往的对象。 她们要与自身平等的小姐们交往,最好是能提升自家地位的,商贾人家的小姐定是不在此列。 官宦人家都看不起商贾人家的小姐。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有什么关系,也沒有必要過问這些小事了。 至于她說的安平侯府? 是贺参议? 好像才刚擢升为五品参议吧? 秦老先生眼前出现一個模糊的人影,他位高权重,很少与這些品阶低的小官们說话。 “贺参议是你何人?”秦老先生问道。 “正是我伯父。”秋词答道。 哦,她是贺昌文的侄女。 难怪有這個气度了,京中的大家闺秀们,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侯府千金,也不是竹西的小姐们可比的。 “原来是贺三小姐。”秦老先生点头,随后他话锋一转,“你怎会在此?” 他的眼睛虽然混浊,可眼锋却凌厉得很。 他直视着秋词,想要看看她到底如何作答。 面对秦老先生這一凌厉的眼神,秋词依旧是不慌不忙,“我自小身体不好,祖母請人替我算了算,竹西山青水秀,人杰地灵,更有利我的健康。” 這小女孩倒是有几分胆量,在他面前胡扯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秦老先生怎会不知她這就是胡扯? 后宅的内斗他虽然不管,可并不代表他真的完全不知情。 能让老太太把一個小女孩扔出京城,显然她内斗失败了,成了内宅的牺牲品,又或者說,她是被别人算计了。 不過這些事当然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說,她能這么說,也是为了维护侯府的颜面。 還是蛮懂事的小姑娘。 白日曛已经很紧张了。 她听得秦老先生一直在问秋词话,心中就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這秦老先生会不会收下秋词做弟子呢? “竹西确是人杰地灵。”秦老先生点头,又下意识的看了白日曛一眼。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竹西能出白日曛這么一個才女,也确实不负人杰地灵這個词了。 秋词笑笑表示赞同。 白日曛看到秦老先生看向她,连忙趁机道歉,“刚才是我冒失了,還望先生莫怪。” 她边說边观察着秦老先生的脸色,发现他并沒有生气的迹象,她又抖着胆子多說了一句,“秋词的才情在我之上……” 這句话還沒說完,她就发现秋词冷冷的盯着她,那目光带着森寒的警告。 白日曛剩下的半截话就卡在了咽喉,死死的憋回了肚子裡,不敢再說出来。 秦老先生也有一丝不悦。 在你之上? 你可知道从来沒有人能如你這般,一下子对出三副千古绝对么?如果真的在你之上,那她不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虽說谦虚是种美德,可是過度的谦虚,却令人感觉很虚伪,也很生气。 你以为天才是随地一捡就有的嗎? 真是可笑! 秋词已经拽了白日曛,与秦老先生告辞。 “妨碍先生多时,真是抱歉。”秋词歉意的說道,“鸿赐楼裡的手续尚未办妥,我們就不妨碍先生了。” “好。”秦老先生淡淡的应了一声,也不想再理她们了。 真是莫名其妙! 他好好的想要收個弟子,却成了這副局面! 弄得好像他在求她似的! 罢了罢了,既有缘无份,他也不强求了。 从鸿赐楼出来后,白日曛费解极了。 她不明白秋词为何生气,她只是一心想为她好而已啊! 白日曛觉得,她這次是捡了個大便宜,秋词却是吃大亏了。 名声沒捞到,钱也只得了一点点,她在背后默默无闻的付出,真是亏,太亏了! “……你也知道我什么水平,秦老先生他是想收你为弟子的……”白日曛苦口婆心的解释着這件事。 秋词冷着脸不理她。 夏日娇阳似火,白日曛說了半天,口干舌躁。 “我是真的为你好。”她最后只好這样說。 秋词也知道她是好心,可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的。 如果真让她再继续說下去,這次的事情难免就会惹人怀疑,若是让人起疑,赌场那边又如何交待? 万一查下去,发现事件有所不妥,那她到手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再說了,她也沒想過要找什么先生。 她对读书原本就沒有多大的兴趣,這次的对联只是占了一把穿越的便宜罢了。 如果非要找,她只会找一個武功高强的前辈做师父,能授她武功,教她一身绝学。 但她是绝不会找這么一個文质彬彬的老先生做师父的,读书写字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要過的。 “阿曛。”秋词认真的对她說道,“你可知道,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 白日曛也回味過来了,她虽然是好心,可刚才也确实是冲动了,那样的情况之下,她真是不应该說太多的。 “是我冲动了。”她歉意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为我的好,是不是我想要的好,是不是我需要的好。”秋词再次看着她,认认真真的說道。 這话有点绕,但白日曛還是听明白了。 但她同样也被秋词這番话說得有点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