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西荒不一样 作者:不放心油條 二人一路急行,想要赶紧离开。 恻恻的脸色有些冷冽,眉宇间也多了一丝杀气。 带着二憨,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家伙炼体进度虽然比裡长慢一点,但底子是最厚的,真拼实力,那位离谱的裡长真不一定是他对手。 而且這家伙,别的什么都沒学,压根不懂遮掩,往那一站,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他是個气血雄厚之极的炼体修士,一般有這种底子的,起码都是血海境的体修了。 在沒有真正强者,只有乱七八糟牛鬼蛇神的三岔之地,已经非常不弱了。 别看体修地位不高,可真到了血海境或者更高的脱胎境,很多走其他道路的修士,都喜歡带一個這种体修在身边,当肉盾都好用的不得了,更别說,這种体修,肉身感应敏感之极,很多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都能提前感觉到危险。 至于到了更高的神通境,就沒人会說体修垃圾了,相反,這种很难打死的家伙,還会更让人忌惮一点。 只是因为高阶体修数量太稀少,而低阶体修数量又多如牛毛,大家才会经常以苦哈哈代称。 真有個七阶体修大修士站在你面前,看看有谁敢這么称呼人家。 二憨现在三阶归窍,开窍近六百,气血雄厚,比之一般的血海境体修還强,再加上二憨看起来就是個护卫,那一般人肯定不敢去招惹了,因为划不来。 今天沒砍死,让人跑了,明天指不定人家就摇了人,過来把你乱刀砍死。 话虽如此,恻恻却還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先跑路,他们這次出来的主要任务,又不是干架。 一路奔行了一天,从三国交汇的三岔之地,已经到了大离、大乾、荒原交界的地方,大地上也再次铺上了厚厚的积雪,恻恻才放慢了点速度。 环顾四周,确定沒什么危险,她才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二憨,让二憨补充一下消耗,预防万一。 她闭目站在原地,体内一個绝望深渊的虚影飞出,虚化之后,飞速的膨胀开来,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但是在那肉眼不可见,甚至不可感的范围,绝望深渊已经扩大到了方圆数十裡,虚化之后,绝望深渊的威能不在,却成了全方位无死角的探测领域。 数十裡内,只有一個活人,但对方正在一路向南,应该只是路過的修士,实力不高。 等到二憨服用了丹药,气血消耗恢复之后,恻恻正准备收回绝望深渊的时候,一個一身白袍,兜帽遮面的修士,离地三尺,踏空而行,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急速追来。 在踏入探测领域的瞬间,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身白袍无风自动,瞬间,便有数個穿着白袍的人,分散在他周围。 還有一個白袍人,手裡拎着此前那個客栈的掌柜。 那掌柜的不知說了什么,下一刻,立刻人首分离,惨死在雪地裡。 恻恻收回了探测领域,看了看刚才拿出来的玉瓶,随手将其丢给二憨。 “捏碎。” 二憨两只大手,如同蒲扇,捏着玉瓶,双手一搓,玉瓶便化作齑粉,其内不管被人动了什么手脚,现在都沒用了。 “走,北上大离。” 她认出白袍人身上的衣服,和行走时用的秘法,她之前還以为那個掌柜的可能要黑吃黑,沒想到想岔了,那個家伙是把二憨的信息卖了,卖给了白阳邪祀的喜灯祭司。 想想也对,估计沒有一個喜灯祭司,碰到二憨這种人形猛兽会无动于衷。 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搅风搞雨,出现在三岔地這种地方,也沒什么可意外的。 恻恻伸出手,袖中一條锁链飞出,缠绕在二憨的腰上,身体一個扭转,甩动着二憨的身体,将其向着北方高高的抛飞了出去。 而后她的身形一晃,隐隐有饿鬼之相浮现,整個人飘到了半空中,漫天风雪裹挟着她,立地三尺,一路向北飞去。 飞了一段之后,锁链再次飞出,将快要落下的二憨再次接住,继续甩飞出去。 半日之后,北上五百裡,二人的双脚再也沒有落過地,二憨被甩的七荤八素,却都忍着不发出什么动静,他看的出来,恻恻非常吃力了,饿鬼之相已经彻底浮现出来了。 中途终于遇到了一個石洞,他们才有了休息的机会。 恻恻拿出一個木碗,裡面放着满满一碗甘霖,這是出发之前,余子清特地给她准备的。 再次取出一些给鬼物服用的丹药,将其泡了泡甘霖,服下之后,她身上已经浮现的饿鬼之相才慢慢消失,身上的阴气也随之收敛,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身为饿鬼,很多东西,他们都是沒法直接吃的,能吃的效用也会大打折扣,沒办法,现在還沒人专门为饿鬼研究這些东西。 唯一的办法,就是混入布施圣器裡的甘霖,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而且還能遮掩饿鬼的气息。 她很喜歡人身的样子,哪怕显化饿鬼真身之后,才是她最强的状态,她依然喜歡现在的样子。 歇息了片刻,她向着南方望了望,思来想去,对二憨招了招手。 “二憨,過来。” 看着二憨走過来,完全沒注意到,他已经踏出了石洞的范围,在雪地上留下了两個脚印。 “我們继续走吧。”恻恻笑了笑,继续甩出锁链,带着二憨一起飞。 同一時間,那位看上二憨的喜灯祭司,紧追不舍,到了荒原边境的时候,却再也追踪不到任何痕迹了。 找了半晌,也只找到了被二憨捏成齑粉的玉瓶。 他稍稍思索,抬头看了看天空,是這裡有人接应,或者他们有什么飞行法宝,带着他们飞走了,不然的话,一個体修,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他左顾右盼,完全不知道往哪追了,上有大离,下有大乾,再想了想那個掌柜给的清单,其内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都有,大乾的人应该不至于跑到這裡买。 他转身向着大离的方向追去,一個完美的白袍道兵,远远胜過几百几千個凑数的消耗品。 追了数百裡之后,依然沒有追到,若不是一個完美白袍道兵的诱惑,实在太大,他早就放弃了,气血如此雄厚,体格如凶兽的体修,足够伴随着他一路成长,說不定以后白袍道兵都七阶了,他才六阶,如此還能反過来带着他飞。 這种诱惑太大,他无法放弃。 终于,一天之后,在一個石洞入口处,他轻轻一挥手,挥散了那裡的积雪,看到了两個已经看不清楚的脚印。 他大为惊喜,哈哈大笑数声,继续向着大离追去。 “恻恻姐,我們這是要干嘛?” “有人要把你抓走,我是在救你,正好,少爷看那些邪道也不顺眼,大离看他们更不顺眼,就顺手挖個坑,把他埋了,不然被狗追着,我們很难顺利回去了。” 這边进入大离境内,开始陆陆续续有人烟之后,恻恻就发现,大离這边跟她想的有亿点不一样。 逃荒的人是有,但饿殍满地的景象,却沒有见到,每隔一段,都能看到人给那些逃荒的人准备食物,给他们指路,甚至還有军士,护送那些平民,维持秩序。 方才還看到了一艘飞舟,在运送粮草,简直奢侈…… 她生前也算是见過不少事情,听過的更多,一路逃难到锦岚村的途中,更是见過饿殍满地,人间炼狱的场景。 但眼前這种,修士开着飞舟,沿途不断卸下粮草的画面,她還真的听都沒有听說過。 只是那艘飞舟,耗费的灵玉,都远比运送的粮草价值高。 思来想去,恻恻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离這边可真有想法啊,回去了告诉少爷,他肯定会笑出声。 眼见這种场景,恻恻也放慢了速度,进入大离境内,已经近千裡了,再加上如今看到的這幅井然有序的场面。 要說附近十裡之内,沒有几個暗影司的探子,那绝不可能。 “你记住了,有個跟之前来村子裡闹事的人一样,穿白袍的家伙要抓你走,我给你信号,你便立刻用你最大的嗓门喊出来我教你的话。” “哦,可是我听子清哥說過,我可能打不過那种人……” “裡长怎么告诉你的?” “我明白了。” 半日之后,雪地上,有一條长长的迁徙队伍,二憨和恻恻则跟随在队伍的最后方,他们身上裹着毯子,看起来跟那些平民沒什么区别。 忽然,恻恻对二憨低喝一声。 “喊吧。” 二憨一愣,立刻一跃而起,胸中之气,喷涌而出,声如惊雷,平地炸起。 “白阳母狗,欺我大离无人么,竟敢到此放肆!老子跟你拼了!” 一声怒喝,声震十数裡。 那长达数裡的队伍裡,有一人听到“白阳”二字,头皮都快炸开了。 想到這次的任务,他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一物,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化作一柄巨大的金戈幻影。 二憨怒喝一声之后,立刻冲出队伍,卷起漫天风雪,看起来像是跟人拼命去了,几個呼吸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队伍裡的恻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数裡之外,终于尾随到的喜灯祭司,還沒出手呢,便听到远处的怒骂声,那一句白阳母狗,简直戳他死穴。 当看到天空中還有一道金戈幻影浮现,他便毫不犹豫的冲天而起,转身就跑。 有人骂他,還骂的如此难听,大离西荒军的信号都炸开了,任何侥幸心理都要不得了。 而他這边一跑,立刻暴露,這种时候,大离那边哪裡還会想其他,先打死這個白阳邪道再說其他。 百裡之外,一艘飞舟急速靠近,西荒大将,全副武装,身上的铠甲,已经好多天沒卸下来過了。 当看到信号炸开,還有传回的讯息,有白阳邪道出现,西荒大将的脸都是绿的。 他驻扎大离西部,当初荒原的事,他可是知道不少的,要不是被拦下,他当时其实应该也会去荒原助阵。 此时当然明白东宫下了死命令,還派了户部左侍郎亲自来此坐镇统筹,可不是因为那些瓜皮御史說的收揽民心,那些在帝都好吃好喝的瓜皮懂個屁,活该被离皇当场赐死了俩。 這些天他是心力交瘁,真心觉得,不让一個平民饿死,還得保明年的春耕,這种任务可比跟大乾干架难太多了。 幸好他只是从旁协助。 那位户部左侍郎大人,压力大的饭都吃不下了,曲儿也沒听過,给送去的俩夔侯国花魁,更是看都沒看一眼…… 往日就算了,大家谁都知道,這些白阳蜚蠊杀之不尽,除之不绝,沒大事,大家還真沒什么心劲去一個一個往死裡踩,闹腾来闹腾去,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在底层流转。 可如今什么境地,竟然還有白阳邪道,跑到這来搞事情,這不是要他的命么。 来一個就让他死一個,来两個就让他死一双! 西荒大将走出飞舟,眼珠子都是红通通的,等不及了,便亲自飞了出去…… 相关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