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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 冰释前嫌

作者:青铜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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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佩吟,弈之也不邀我們进宫了,而是他出来跟我們见面。在佩吟及笄之前的那两年,我真是又快乐又煎熬,快乐的是我能经常见到她,煎熬的是我却還不能真正拥有她。终于等到她满了十五,她兴奋地跟我說,我可以娶她了。我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把她娶回来了。

  “我們度過了像神仙一样快乐的半年时光,我們的幸福羡煞了所有人。那时我們双方的长辈看着我們這样,既高兴,也担心,我母亲私下說,我們這样好,怕是福气不会长久。母亲一语成谶,那天是三月初十,弈之生日,我們进宫给他贺寿。席上我們推杯换盏,好不愉快。太子妃手一翻,手上酒水溅湿了弈之袖子。太子妃连忙扶他进内更衣,沒一会儿又转出来,让佩吟跟她进去整整妆容。

  “我看佩吟脸上胭脂确实有些脱落,便让她跟她去了。但是他们這一去,很快還沒有回来。我有些担心佩吟,于是就进了殿裡。然后——”

  說到這裡,他痛苦地闭上眼,左手抚住了前额。

  琉璃一颗心随着他的述說上下翻滚,随着他的喜而喜,随着他的愁而愁,她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可是定北王的神情,让她看了也觉得不忍。

  “后来,怎么样了?”她轻轻地提醒着他。

  定北王良久地沉默着,屋裡已经完全被暮色充斥。朦胧中他的身影就像浓雾裡的一座石像,孤独而悲壮。

  “灏儿,是弈之的孩子。”

  良久,他抬起头,带着万分的疲倦說出這句话。

  琉璃险些从圆墩儿掉下来!如果不是旁边正好有桌案撑着的话。

  祈允灏是先帝的孩子!那也就是說,那天夜裡元惠皇后在把叶王妃带进殿内之后。先帝与叶王妃有了肌肤之亲?!

  琉璃浑身起了阵麻栗。她突然回想起先帝对祈允灏的各种重视和爱护来,难道說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祈允灏是他的儿子?!

  可如果事实是這样,那为什么先帝从来沒承认過?

  “王爷。王爷确定嗎?”她讷讷地问。

  “是我亲眼所见,還能有假嗎?”定北王拔高声音。然后又低下去了,“你绝不会知道那一刻的诛心。我跟他打了一架,然后离府了一個月,回来后,就听說佩吟怀孕了。我让她把孩子打掉,她不肯,她說要生下来证明她的清白。我让太医谎称他不能生产。可她還是不肯,坚持就是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那几個月裡我們再沒有平静的說過一句话,我开始怨她,恨她。我知道那是元惠设计陷害的他们,可是亲眼目睹的痛苦让我无法拔。后来,我還是抵不過对她十几年的情分,我低下头想跟她和好,可是她已经不肯原谅我。一直到她死——我不知道她真的会难产。我从府外回来,她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她把孩子交给我,說,這是叶佩吟的孩子,你恨我。就杀了他。說完,她就合眼了。”

  定北王流着泪,琉璃也陪他流着泪。

  “她恨我,她明知道我不会杀他,她就是故意让我难過。从小到大,但凡是她的东西,我哪一样不当宝贝一样的爱护着?她是我的妻子,灏儿是她执意生下来的,我也陪着她怀了十個月的身孕,就算他不是我的孩子,我难道会不疼他,不爱他嗎?可是我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佩吟,她就像是個深渊,从一开始见到她,我就已经沉下去,此生再无浮头之力。”

  屋裡只剩悔恨唏嘘的声音。

  翁媳俩相对坐着,眼泪早已经把衣襟敞得透湿。

  门外也有啜泣声,是香英也在感怀。

  琉璃不知道怎么走出荣熙堂来的,出得门外时月光又已升到了半空,那皎洁的面庞,像天上的神女在俯视人间的悲欢。

  她从来不知道叶王妃与定北王和先帝之间還有這么一段過去,她以为先帝那样宠爱着骆太后,必定沒有人能出其右。可是从当初骆太后与先帝那席话看来,先帝对于叶王妃還是有着极深而未了的情分。

  “懿贞!”

  才走到朝庆堂门口,祈允灏从门内走出来,松了口气道:“你上哪儿去了?害我這么找。”

  琉璃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出门之前定北王嘱咐她不要把這些告诉祈允灏,“他已经够辛苦的了,不要再让他难過。”他是這么說的,目光裡的慈爱看了让人心疼。他不是祈允灏的生父,却能够爱屋及乌为他做到這份上,這是天底下沒几個人能做到的罢?

  梅氏的恶行他是有责任,可那不是她成心如此,是也怪不得他的。

  “懿贞——”祈允灏拉长音,手抚在她额上道:“你不舒服嗎?”

  “沒有。”琉璃摇摇头,笑了笑說道:“我就是有点饿了。”

  祈允灏宠溺地抚了抚她头顶,将她揽在怀裡,說道:“那就吃饭去吧,我的小吃货。”转身时他顺势看了眼定北王书房的方向,目光裡也闪過丝柔和。

  定北王病了有四五日,陆诏派了医正亲自過来诊视。所幸只是气怒攻心,并无大毛病,吃两個方子即可。琉璃虽然沒有亲自在旁侍奉汤药,却也日日带着小嘟噜前来探望,祈允灏三兄弟還有祈木兰也日日必来。吃药的时候老爷子苦笑道:“除了打仗受伤,我一辈子沒吃過這玩意儿,眼下坐享清福了,倒把身子骨养娇了。”

  琉璃就道:“药不但治病,也强身健体,這有什么?咱们可不兴讳疾忌医。”

  定北王嗤笑一声,把药一口喝了。

  祈木兰从旁道:“王爷就听大嫂的话,我們怎么劝也沒用。”

  “傻丫头,那是因为你大嫂說的在理。你什么时候也能說也几句道理来,王爷也听你的。”祈允灏在旁微笑道。

  祈木兰一面笑着点头,一面却印起眼眶来。

  琉璃道:“我們兰丫头近来是越来越爱哭了。慎儿你瞧你姑姑,像不像你讨不着糖吃的时候?”

  小嘟噜偏头观察了会儿,郑重地点头:“像!”

  屋裡人哄笑起来。祈木兰啼笑皆非,将小嘟噜抱起,刮他的鼻子:“小坏家伙,再吃糖,牙都要坏掉了。”

  梅氏暂时仍被关在正房,老爷子還沒下指示,也沒有一個人去催问,只当府裡已经沒有了這個人。祈允恪和祈木兰对祈允灏越来越恭谨尊敬,连带着琉璃也被他们愈发敬重起来。就连祈允靖原先心中对于祈允灏把何毓华塞给他的那点芥蒂,也在李芙的劝說下放下了。

  如今的定北王府,真正呈现着从未有過的和乐美满。

  定北王告病第四日时,陆诏也微服来府看過一回。

  琉璃和祈允灏在旁陪了片刻,定北王叫他们出去,琉璃便就与祈允灏告退回朝庆堂了。

  片刻后陆诏惊诧地到了他们院裡,說道:“老爷子竟然透露着說要把兵权交回给朕的意思!這是何故?”

  琉璃和祈允灏也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诏安抚他们道:“不過朕沒有马上答应,你们去问過他再說。”

  陆诏走后琉璃立即拉着祈允灏去了荣熙堂。定北王似乎早预料他们会来,正坐在躺椅上等着。琉璃见他這么着,便也不拐弯抹角了,索性道:“王爷想要把兵权交回给圣上?”

  定北王点点头,說道:“我們祈家掌领南衙大营已经有三代,到了我們這一代,更是权倾朝野。老话讲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如今圣上虽然深信你我,可也抵不過朝中還有那么多文武大臣。古往今来多少功臣最后死在谗臣手上?如今边关也安定,暂时用不着我,我索性就把手上這几万兵马交出去,也好换個平安。灏儿手上還有十万兵马,恪儿手上有两万,就冲這,咱们家的声势也還是在的。”

  琉璃看了眼祈允灏,默然做不得声。祈允灏是先帝的孩子,骆太后想来知情,纵使陆诏不会对祈家如何,可骆太后难道会像他這样放心嗎?老爷子的顾虑倒也是在理的,他把手上的兵权交出去,总算能让骆太后安下些心来。

  有些话当着祈允灏的面不好說,下晌等他出去后,琉璃又带小嘟噜到了书房。

  支开下人们后,她說道:“王爷要交兵权,真正的意思是因为梅氏泄密的事情吧?”

  定北王略顿,看着她道:“我就知道瞒不過你。”他叹了口气,說道:“梅氏总算对我祈府有功,兰儿又還未许人家,我不会杀她,她为我生儿育女,我也不会休她。我想在佩吟陵墓旁修座庙庵,让梅氏在那裡栖身,直到终老。”

  琉璃一惊,让梅氏在叶王妃陵墓旁的寺庙栖身,岂不就是让她为叶王妃守一辈子墓么?這样的惩罚,比起杀了她或者休了她应该好不到哪去吧?老爷子下這么大决心,看来是真的为她当年对祈允灏所做的那些事而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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