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部分地基下沉的程度比萧梦鸿预想中的還要严重些。她在工地一直停留到了傍晚。薛梓安送她到家时已经有些晚了,将近晚上九点,也不方便請他入内坐了,萧梦鸿下车,和薛梓安道别时,对面一辆汽车开来停下,两道雪亮的灯光照了過来。
顾长钧正好也在此刻驾车到了家。在门口相遇,见到薛梓安,顾长钧显然有些惊讶。
他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起先一個错愕后就上来和薛梓安寒暄。萧梦鸿把白天的事简单說了一遍。顾长钧便点头,向薛梓安道谢:“谢谢你送我太太回家,薛先生,进去坐一下吧?”
薛梓安忙谢辞,开车离去。萧梦鸿与顾长钧一道进去。
宪儿已经睡了。顾太太這会儿却還沒回卧室,独自在楼下的厅裡织着毛衣,见两人一道回来了,放下毛衣问了声情况。萧梦鸿把工地的事简短向她說了下,請她早些去休息。夫妇两随后去看了下熟睡中的宪儿,一起回了卧室。
萧梦鸿从浴室裡出来后,就坐到自己那张已经阔别了将近一年的工作台,冥思苦想,考虑着各种可能的弥补方案。
顾长钧起先也沒說什么,自己上了床,到了差不多十一点,见她依旧沒有半点要休息的意思,下床到了她身后,抽走她手裡的那支铅笔,道:“不早了,還是先睡吧。也不急着這么一两天,慢慢来就是了。”
萧梦鸿拿回自己的铅笔,“我睡不着。你自己先睡吧。”
“你不上床,我也睡不着……”
顾长钧俯身下来,语气略带了点撒娇般,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裸在睡衣领口外的一段脖颈。
“我真睡不着。你别打扰我!要是妨碍了你,我就去别的房间吧。”
她說完,开始收拾桌上的稿纸。
顾长钧直起身体,站在边上看她整理:“已经不早了。你還要工作到几点?”
萧梦鸿听出了他语气裡的不悦,心裡忽然也涌出一阵无名的烦闷,转头道:“你要睡自己去睡就好了,总盯我做什么!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非要我陪你才睡得着嗎?”
顾长钧脸色微微一变,望着她,仿佛在调整情绪,最后拉住她的胳膊,强迫她转過身朝向自己。
“你在怪我?”他审视着她的神色,问道。
“是你让林良宁不来打扰我的吧?”萧梦鸿的语气带了点质问。
“是,我承认,之前我确实叫林良宁尽量不要打扰到你。但出這样的事,我并不知情。既然出事了,你现在着急自责也沒用。何况這也不是什么天要塌下来的大事。实在不行,我可以代你找薛梓安商量赔偿問題……”
“在你眼裡,這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了!”
萧梦鸿打断了他。
“但在我看来,這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問題,你明不明白?薛先生当初是信任我才会把工厂项目交给我的。现在原本应该已经竣工的厂房却因为我的疏忽和失职這样悬着!我是设计师,对此是要负主要责任的。现在問題比我想象的還要严重些,我需要尽快想出個方案解决弥补。所以請你不要打扰我,可以嗎?”
“恐怕他当初找你,也未必全是出于信任的缘故吧。”顾长钧冷冷地应了一句。
萧梦鸿神色裡浮出一丝愠怒:“你刚什么意思?你再给我說一遍?”
顾长钧一顿,最后终于举了举双手作投降状:“我說错了,可以嗎?好,好,既然你不睡,我不打扰你了。我自己去睡。”
他說完,转身大步就上了床。
萧梦鸿盯了他趴在床上的背影一眼,呼出一口气。
“你睡吧。为免干擾你休息,我去别的房间了。”
她收拾了自己的一叠资料,转身开门出去了。
……
萧梦鸿一直工作到凌晨。顾长钧第二天一大早起了身,去看了看宪儿,随后就出门了,沒和她說一句话。
這和平日的他非常不同。但萧梦鸿现在也无暇去顾及他是怎么想的了。
旨在确保是在为顾客利益的最高标准的专业实践而做事,是她原本一直以来所坚持的职业道德规范和操守,這一点已经深入了她的观念,无法改变。在停止工作一年后,她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尽快找出最合理的补救措施让施工得以早日顺利完成,将因为自己的過失而给薛梓安带去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
一周之后,萧梦鸿终于设计出了一個弥补方案加以实施。
工地重新开了工。
宪儿被姓周的這位乳母照顾的一直很好。除了周乳母,他一出生,顾太太就从家裡另拨了两個带過孩子的下人一起服侍,不用她们做别的,只负责照料孩子的一应琐事,所以萧梦鸿也沒什么后顾之忧,工地重新开工后的几天,起早出门,天黑回家,几乎天天泡在工地裡,原本月子期间贴出来的那点肉也迅速掉了,人又瘦了回去。
顾太太有点不满。顾长钧似乎也决心要晾一晾萧梦鸿了。這段時間他人一直在北平,但和萧梦鸿一样早出晚归,白天两人几乎就沒机会碰面,晚上回来同床,也破天荒地一直沒有和她发生亲密关系。
……
补救措施见了效果。随着进展顺利起来,這半個月以来情绪一直有些紧绷的萧梦鸿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也觉察到了顾长钧最近的反常。只是之前确实沒心情搭理他。现在放松下来了,想到那天自己因为迁怒于他,对他态度是生硬了些,這天晚上哄了宪儿入睡,交待给乳母后,回了自己房间,洗過澡,早早地便上了床。
顾长钧很晚才回来。上床后也沒和她說话,翻了個身,背对她就睡。
“最近我白天沒和宪儿一起,胀乳胀的厉害,有点难受。反正有乳母,奶水也是足够的,我自己打算断乳了。”
“你觉得呢?”
萧梦鸿和他聊天般地說道。
“随你的意吧。”顾长钧沒回身,只淡淡地应了一句。
萧梦鸿慢慢贴到了他背后,在他耳畔轻轻吹了口气:“你是要和我较劲到底是吧?我警告你啊,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转過来,你自己也知道的……”
顾长钧的眼睫微微一动,但依旧闭着眼睛。
她說完,真的开始在他耳边数数了。
“一。”
“二。”
“三……”
她数完了,他還是沒动,眼睛也沒睁开。
萧梦鸿哼了声,顺脚重重地踢了他一脚,转了個身,自己也背对着他睡下去。刚闭上眼,腰腹处一重,睁眼见他已经翻身压坐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目光幽暗,一语不发地低头下来,隔着一层衣料,带了点凶劲,张嘴一口就叼住了她胸前一侧的玫瑰蓓蕾,报复般地吸吮咬啮着,另只手掌也摊开紧紧握住了另一边,收合再用力,当她面团似的揉捏着。
又疼又痒,還有另种难以言述的酸麻之感立刻朝她袭来。
生過孩子之后,她的身体就变得比从前更敏感了。被他這样粗鲁地对待,浑身肌肤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洁白的乳汁迅速溢出,濡湿了胸前的一片衣襟。他像宪儿一样地吞着她泌出的香甜乳汁,令他眸光染了朦胧水气,两颊粉红,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他的头发,喉间发出妩媚而诱人的呻yin。他又继续啃噬她,在她肌肤上留下自己的一個個印记,最后他沿着她的腹慢慢地向下。她终于觉察到了他的意图,惊诧万分,下意识想阻拦,却挡不住他唇舌的继续进攻。
他对她的這种进攻是固执的,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带了惩罚意味的粗鲁,变的有力而温柔。在他唇舌這样的讨好服侍之下,她控制不住地曲起身体,无力搭在他后背上的一只赤足也紧紧蜷了脚趾,很快就被他推送到了极致的顶峰。
……
第二天醒来,两人是相拥着的。之前半個月裡的种种不快经過昨夜,仿佛已经烟消云散了。顾长钧白天要到南苑机场有事,才五点多,天刚微亮就起了床。临走前又吻她。
萧梦鸿還躺在床上有点困。半睁半闭着眼。
顾长钧道:“我有位同僚举办婚礼,邀我們出席婚宴。你准备好,晚上五点我回来接你一起過去。”
萧梦鸿终于睁开了眼睛:“今天?”
顾长钧停下亲吻,望着她:“你今天還要去工地?”
萧梦鸿道:“施工到了最后了,今天很关键。我要過去的……”见他眉头似乎又皱了起来,抬手轻轻抚了抚,哄着他道,“但是我五点前会回来准备好的。”
顾长钧吐出口气,点了点头。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