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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出事(6000字大章)

作者:意迟迟
绿浓点点头,依旧笑吟吟地道:“是呀,月白姐姐吃错了东西,腹痛,所以才来寻了我。”

  谢姝宁听她說得恳切,嘴角却渐渐弯起了一個冷锐的笑。

  有些事变了,可有些人到底狗改不了吃屎。

  她的确不喜绿浓良多,可绿浓是桂妈妈疼爱的小女儿,同她一起吃着桂妈妈的奶水长大。那会,她胃口大,所以桂妈妈的奶水便几乎都供了她一人。小绿浓就只能吃着米粥度日。因而她幼年生得又白又胖,绿浓却一直瘦瘦小小的。

  這些好,她一直都记得。

  因而前世,她也一直都将绿浓带在身边。

  去长房,嫁去林家,绿浓一直都跟着她。奈何她那会蠢笨,看不透人心。绿浓好吃懒做,贪图富贵,她却未能早早察觉。好容易在林家站稳了脚跟,她千挑万选为绿浓择了個人想要将她配出去。彼时,她将绿浓当做亲姐妹一般,巴巴地去问她的意思,可绿浓却漫不经心。

  她不明白,只以为绿浓瞧不上那人,遂又换了人选。

  可绿浓,仍不满意。

  她直到這时,才隐约有些察觉出来绿浓的心思。

  原本,绿浓几個丫鬟就是作为她的陪嫁丫鬟入的长平侯府。所谓陪嫁丫鬟,多半是为了将来给男主人做通房,做妾的。那时她刚怀上箴儿,的确是不方便服侍林远致,可是她以为沒有人会甘心做妾,也从未想過自己当做姐妹的人,其实日日都在惦记着自己的男人。

  可惜了。她不是什么好人,见绿浓有旁的心思。她转身就去寻了桂妈妈。

  桂妈妈自然对她千挑万选的那几個人满意极了,她陪着桂妈妈仔仔细细又挑拣了一遍。总算是将人给定下了。

  很快,绿浓出嫁了。

  可不到一年,她男人就死了,绿浓成了個寡妇。

  谢姝宁那会心软,觉得愧疚,是自己对不住绿浓,有心补偿她。恰逢桂妈妈病逝,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恳求她能让绿浓重新回来伺候。

  她应了。不顾旁人說寡妇不吉之类的话,又让绿浓回来了。

  绿浓的确也似乎变了许多,踏实肯干,身上的浮华一扫而光,倒叫谢姝宁越发惭愧起来。

  箴儿出生后,她疲于琐事,又不放心旁人,仔细挑了個乳娘后,便交由绿浓一道照料。桂妈妈去世后。绿浓之于她,便像是桂妈妈,何况那时绿浓又是已经做過人妇的,故而她当时对绿浓很放心。

  现在想来。倒是她那时只着眼于林家的事,自己的生计,全然忘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箴儿的事。她怪自己,也恨绿浓。

  她心中一痛。随即道:“乳娘难道沒有教過你,在我跟前說话的时候。该自称奴婢嗎?”

  绿浓面皮一僵,讪讪道:“奴婢說顺口了。”

  好一個顺口,她分明是沒有将做主子的放在心上,哪裡是因为什么顺口。自小,绿浓便觉得她较别個的情分更深些,在主子面前也合该更得脸些。谢姝宁清楚她心中所想,這一回根本连将她留在身边伺候也不愿意,可桂妈妈眼巴巴地看着她,同她提起這件事,她就又无法推拒了。何况母亲那,也一直都觉得绿浓在她眼裡是不同的。

  一母同胞,一奶也是同胞。

  可她们都忘了,血亲亦能反目成仇,她跟绿浓算的了什么。

  偏生她越是不愿同绿浓一道,宋氏跟桂妈妈便越觉得两個小姑娘是闹了别扭,算不得事。

  左右解释不清楚,她后头也就不提了。只让绿浓做一些端茶送水的事,旁的事,那都有月白呢。不過她日渐长大,人到底是少了些,江嬷嬷前些日子才提過,等开了春,要帮她从外头买几個人单独调.教一番,也好堪用些。

  府裡的家生子,谢姝宁用着也不痛快。

  她咳了几声,打发绿浓去沏茶来,而后问道:“外头出了什么事,怎么乱糟糟的?”

  說着话,她眼神直直地盯着绿浓的后背看。

  月白這些年跟在江嬷嬷身边可不是白学的,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就算不精,门却是早已入了的。绿浓竟說月白是吃错了东西,跑肚了,若非扯谎,那便是月白着了這丫头的道。

  可惜了,月白学是学了,可性子一直不算太聪明。

  谢姝宁便想着等江嬷嬷买人时,千万让择一個聪明些的。虽說憨厚些,跟好,但她身边势必需要個聪明的。不论如何,将来总是会派上用场的。

  旋即,绿浓倒了水過来,递给她方道:“奴婢不知,似乎是六爷跟太太起身了。”

  谢姝宁闻言不禁古怪地道:“什么时辰了?”

  “快寅时一刻了。”绿浓道。

  谢姝宁喝了温热的茶,嗓子眼裡总算是舒服了些,复将茶盏递给她,“你先下去吧。”

  绿浓见她对自己冷淡,自觉有些委屈,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出去。

  谢姝宁并沒有搭理她,她正想着父母为何這個时辰就起身。

  才寅时,睡下也不過才個把时辰,何至于這会就起身。心头有疑惑,她就沒法继续睡下去了。

  好容易熬到了天色微明,她便唤了人进来给自己穿衣。

  這一回,进来的是卓妈妈。

  谢姝宁就问:“月白人上哪儿去了?”

  “月白泄了一宿的肚子,這会才好些,奴婢便让她去睡下了。”卓妈妈取了厚厚的袄子来,帮她换上,“小姐今年冬天新做的衣裳,竟是沒几件可穿的。”

  秋天裡就备下的冬衣,又听了宋氏的,多用喜庆的颜色。结果到了腊月。庆隆帝宾天了,许多颜色便不好穿了。

  不過谢姝宁倒不在意這事。她在意的是月白,“可寻江嬷嬷给月白瞧過了?”

  江嬷嬷略通些岐黄之术。寻常的风寒跟腹泻這种毛病,她也是能治的。

  卓妈妈就道:“月白自個儿吃了药,說是好多了。江嬷嬷這会,怕是跟着太太去了长房。”

  “长房?”谢姝宁吃了一惊,“可是寅时就去了的?”

  先前绿浓說两人起身,她只觉得疑惑,便不曾想到长房去。這会乍然听到长房,不由诧异。若是晨起时去的還說得過去,天還未亮就去了。是为的什么事?

  卓妈妈俯身帮她扣着盘扣,点点头道:“說是长房老太太晕死過去了,是以六爷跟太太才会急急赶了過去。”

  长房老太太這些年的身子的确是越来越不如過去,這事,谢姝宁时常往长房去,清楚得很。

  她就有些急起来:“寅时就過去的,這会天都亮了還未回来,可见事情并沒有好转。杭太医又不在府裡,也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况。”

  “您别急。若真出了事,那边定会送消息過来。”卓妈妈帮着系好最后一個扣子,扶她起身,一边安慰着。

  谢姝宁摇摇头:“若真出了事。父亲跟娘亲都已在那边,三房這边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有消息送来。”

  說完,谢姝宁却又觉得自己這话不对。

  三房到底還有個三老太太在。长房老太太若真出了事,不至于不先通知三房。

  卓妈妈倒沒想那么多。只道:“您這会想再多也不過是空想。奴婢让人熬了粥,您先热热地喝上一碗再說旁的。”

  谢姝宁仍是不放心。让卓妈妈使個人去长房打听打听消息。

  等用過了粥,人便回来了,摇摇头說长房的人嘴巴都闭得严严实实,不肯說。

  谢姝宁听了,就从這话裡觉察出古怪来。

  不就是长房老太太晕了過去,为何還不能說?這其中莫非還有什么隐情不成?

  正疑惑着,宋氏同谢元茂一前一后地回来了。谢姝宁便急忙去寻两人。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裡头宋氏道,“這是长房的事,不该你我搀和。”

  谢姝宁的步子就停在了那。

  可守门的丫鬟已经瞧见了她,急忙墩身行礼,道:“八小姐。”

  话音落,宋氏就掀起帘子走了出来,看到她就直皱眉,“怎地不多穿些便出来了,莫要冻着。”

  入了冬她小病了一场,咳了七八天,宋氏担心得不行,恨不得日日将她裹成球。說完,她又握住谢姝宁的手腕,将她的右手拽到了眼前,仔细看着上头的牙印,“好在咬得不深,過些日子好好拿点玉容膏抹抹,也就无碍了。”

  谢姝宁则笑,撒了会娇,才问道:“听說长房伯祖母病了?”

  大過年的病了,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嗯。”宋氏似并不愿意多說,淡淡应了声就牵着她往裡头走,“天寒地冻的,先去裡头說话。”

  她跟谢元茂都是半夜便起了身,直到這会才回来,俱沒有用饭。宋氏就又吩咐了桂妈妈摆饭。過了会,饭桌摆上,谢姝宁也一道坐下了。

  晨起时,她已用過了一碗粥,這会再吃,自是吃不下的。谢姝宁就漫不经心地夹了個花卷,慢條斯理地小口咬着。

  有她在场,谢元茂跟宋氏便沒有继续提起那個话头来。

  谢姝宁知道,只要自己在,两人断不会自己說下去,索性在饭后主动问了起来:“长房伯祖母好端端地怎会病了?”

  虽然她身子是不大如過去健朗,但到底還沒到动不动就会晕過去的地步。况且昨儿個白天,长房老太太可都還好好的,怎么夜裡就会晕死過去?她觉得其中有异。

  谢元茂喝着茶看她一眼,道:“人老了身子不好,自然便容易病倒。”

  谢姝宁了解他,一听他說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在胡扯,于是就笑道:“既然如此,那阿蛮去为伯祖母侍疾吧。”

  “嗯?”谢元茂错愕。

  谢姝宁笑着继续道:“伯祖母最喜歡阿蛮跟六堂姐,想必若能看到我們随侍在病榻前,也能好得快些。父亲說是不是?您素日一直教阿蛮要做個恭顺的人,這会自是该如此做才对。”

  宋氏闻言就不悦地看了谢元茂一眼。又扭头对谢姝宁道:“便是要侍疾,也远远轮不到你去。你大伯母、二伯母、七婶可都在呢。再不济,你三伯母也在京裡,何况前头還有你一堆堂姐,哪裡轮的上你。”

  话毕,一旁的谢元茂就有些听得后悔起来,赔着小心道:“对长辈恭敬孝顺自是该的,只這一回却是真的用不上你,你有這份心便是了。”

  宋氏便笑着附和,又催促谢姝宁早些回去。晚些怕還有场大雪,让她轻易不要出门来。

  谢姝宁就知道,母亲這是铁了心不想要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好无奈地先离开了正房,回去等着第二批被卓妈妈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

  可等她一走,宋氏便同谢元茂争执了起来。

  除却几年前外,两人已经许久不曾這般說话。

  說了几句,谢元茂就觉得有些头疼,“這事牵扯上大哥,老太太生气。二哥去劝,连带着也恼了他,如今是谁也不愿意见。三哥倒是从扬州回来了,可他常年在任上。连府裡的人都快认不全,况且老太太一贯也不大喜歡他,若不然当初也就不会随他离京。七弟就更不必說了。你瞧他像是会做事的人嗎?我虽過继给了三房,可我也還是长房的儿子。难道還能眼睁睁瞧着老太太身边连個說话的儿子也沒有?”

  他啰哩吧嗦地說了一大堆,宋氏却听得直暗自冷笑。但她面上倒還算平静,压抑着怒气道:“你想着要做孝顺儿子,怎地不瞧瞧长房的那几位是不是愿意让你做。何况老太太又是因为出了那样的事才病倒的,你觉着他们会愿意你日日在长房来回走动?”

  家丑不可外扬。

  于长房几人来說,谢元茂這已经被過继到了三房的儿子,有用时便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人。遇到眼下這种情况,那就是個实实在在的外人。

  何况如今,肃方帝即位,谢元茂在皇帝面前别說得脸了,都快被遗忘了。

  谢二爷明面上笑着安慰他,新帝過去也曾特地照拂他,来日想起他来便好了。可私底下,他可就再不曾带着谢元茂一道出過门。兄弟两人的关系骤然就又回到了最开始时的模样。

  這一切,宋氏都看得清楚。

  只可惜,谢元茂是当局者迷。

  他听不得不好的话,這会听到宋氏這般說,下意识觉得宋氏這是瞧不上自己。

  夫妻俩人這话,就也沒法继续說下去,闹了個不欢而散。

  谢姝宁则先去看了月白。

  她进去时,月白躺在热炕上,才刚刚苏醒。见了她就往她身后张望,见无人,才长舒一口气。

  谢姝宁瞧见了就笑,“你這是怎么了?”

  月白這会已有十六岁,正是眉眼尽展,肌肤吹弹可破的年纪。她皮相又不错,平日裡看着也可人。可眼下一瞧,竟是脸色都有些泛绿了。

  “奴婢着了绿浓那丫头的道。”月白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便說了起来。左右她一直都知道,谢姝宁并如宋氏跟桂妈妈想的那般喜歡月白,“奴婢自個儿沏的茶,谁知转個身就被她放了巴豆粉进去。因是自己沏的,奴婢也沒多想端起来便喝了。本就是渴极了,哪裡還顾得上小口不小口,一气就喝光了一盏茶。這下可好,嘴裡察觉有味,却是来不及了……”

  谢姝宁听得捧腹大笑,歪在炕尾好一会才缓過来,吩咐她好生歇着,自個儿先回了屋子。

  随意寻了個借口,她就又敲打了绿浓一番,贬她今后只能在外间帮着端茶递水。

  而后等到午时将近,她才总算探知了一点關於长房的消息——

  谢三爷是赶着年关回来的,這一回要述职,听說怕是要留京,故而一气将扬州的姨娘庶子嫡女都给带了回来。听人說,三夫人蒋氏直到下马车,脸色都還是阴着的。

  都是在江南住惯了的人,這越是北上,风雪就越大。天气也就越寒冷,個個都沒了好容色。再加上一路紧赶慢赶。舟车劳顿,谢三爷的那個姨娘又是娇滴滴的连多說几句话都要大喘气。一路上因了她不知耽搁了多少工夫。蒋氏气急了,差点在半道上便将人给丢下。

  谢三爷知道后,两人很是闹了一番。

  直到入了谢家大宅,两人也尚未和好。

  听到這,谢姝宁就有些沒了耐心,摆摆手让人搬了把绣凳来给她坐,又打断了话道:“拣了要紧的說。”

  来回禀的丫鬟是谢家的家生子,有好個亲戚在长房做事,她本以为谢姝宁年纪小。左右好糊弄,所以這才拣了谢三爷家的事来說。指不定听過瘾了,也就不必再问旁的了。

  可显然,她低估了谢姝宁。

  身下的绣凳似乎有些硌人起来,她悄悄挪了挪身子,這才道:“……六小姐因了庶弟的事,闹了大脾气,听說缠着老太太哭诉了好几回,把老太太的面色都說得青了。”

  這话倒像是有些干系了。谢姝宁就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說下去:“六堂姐都說了些什么?”

  “左不過是些說三爷要宠妾灭妻的话,老太太听了哪裡還能痛快,自然是喊了三爷去好生训斥了一番。您也知道。三夫人那可是老太太的外甥女,自然是要偏些的。”

  谢姝宁先前听着倒觉得還好些,越听到后头就越觉得不对劲。“這便沒了?”

  坐在绣凳上的丫鬟瘪瘪嘴,蓦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道:“其实還有一事,只是……”

  谢姝宁心裡跟猫爪在挠似的。见她吞吞吐吐登时耐心全无,让卓妈妈去一旁取了银子来,“啪嗒”一声便将那只荷包丢到了丫鬟并拢的大腿上。

  丫鬟一把捡起荷包,眉开眼笑,只露出排不甚齐整的白牙。

  她早听說三房的八小姐屋裡银子堆积如山,平日裡沒事就拿出来当成石子丢,但凡是同八小姐說上過话的,总少不得要拿個几两银子回去。

  她就笑着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說,大小姐怕是有孕了,這事……”

  “還不快住嘴!這话也是好在小姐面前說道的?污了小姐的耳朵,看我不缝了你的嘴!”一旁一直静静听着的卓妈妈蓦地发了大火。

  丫鬟被她骂得唬了一跳,下意识从绣凳上下来跪在了地上,连连道:“是奴婢說错了话,是奴婢胡說的……”

  谢姝宁明白,空穴不来风。

  丫鬟话裡的大小姐自然說的是谢大爷家的元娘。

  今天是初一,又跨過了一年,元娘就足了十九岁。

  在京都,十九岁還未出阁的女子,那可是少之又少。自几年前那武状元的事后,根本就再无人敢上门来提亲。哪怕是谢家央了人去寻摸,也多半是被婉拒的。

  這么一蹉跎,竟就足足耽搁到了這把年纪。

  這会子,恐怕也就只能去给人做填房了。可哪怕是做继室,也根本沒人敢娶她。

  天煞孤星的名号一传再传,竟是将谢家排在她后头的几位姑娘也给牵累了。

  不過,這些都暂且不提。

  重要的是,她還未出阁呢!

  怀的哪门子的孕?

  卓妈妈以为谢姝宁年纪小,并不大明白,可谢姝宁心性老着呢,她哪裡会不知道這個?

  震惊间,卓妈妈已经开始将那個嘴上沒门的丫鬟给赶了出去,转身进来就同谢姝宁道:“小姐可莫要听那小蹄子胡說八道。“

  谢姝宁顺从地点点头,内裡却早已是心潮起伏。

  若這事是真的,那就說得通了。

  长房老太太一直在为长孙女的婚事发愁,结果却得到這么一個噩耗,她不晕死過去才有鬼!

  可這事怎么能是真的?

  谢姝宁知道自己的大堂姐,胆小、柔弱,這样的一個人,怎会有胆子同人珠胎暗结?更何况,就在谢家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莫說是长房老太太了,便换了她,此刻也有些头晕脑胀,觉得不敢置信。

  她满心疑惑,却无处可问。

  苦恼着,她想起了立夏来。

  其实前世這個时候,她已经被接去了梅花坞,元娘也已然去庵堂裡做了姑子……

  她恍惚间有种直觉,這一回,元娘怕是连姑子也做不成了。

  元娘若真有孕,腹中孩子是否会是立夏的?

  她想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這一切,如果是真的,那大堂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未完待续……)

  PS:感谢邹想想、锕Q两位亲的小粉~~后台一直发不出文,衰神附体的作者只能用手机发文,各种麻烦,所以干脆两章并一章了,习惯看三千字章節的亲還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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