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锦绣良缘
第三一七章锦绣良缘
“高大人,谁是逆犯呢?”
一個浑厚、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出现。
大伙儿下意识回头去看,那個声音从容的吩咐:“来人,将受伤的百姓带到医馆去医治。另外的人,守着门,一只苍蝇也不要放出来!”
摆明了,是說高湛的人是苍蝇呢!
慕容歌忍不住暗笑了一下。
高湛气得七窍生烟:“沈都督,你這是什么意思?”
来人正是沈淑娴的父亲沈渠。
沈渠五大三粗,却长着一张笑脸,不笑的时候也是一副温厚的样子:“本都督沒什么意思啊!不過是听說高大人在這裡办公,抓到了逆犯,看样子人手有点不够用,所以我過来增援一下。现在看来,高大人似乎不需要呢?”
“增援?你這叫增援嗎!”高湛铁青着脸道。
沈渠摊了摊手:“怎么不叫!我都让人帮你疏通百姓了,又将你胡乱砍伤的百姓抬去医馆医治,高大人還嫌不够么?如果還嫌不够的话…”沈渠忽然几步跨到了高湛的面前,将手摊在高湛的胸口:“拿来!”
高湛莫名其妙:“拿什么?”
“钱啊!”沈渠一副好笑的样子:“我刚才已经自掏腰包给你善后了,你想要我做更多,当然就要掏钱了啊!世人都知道我這個都督穷得很,我可沒有那么多银子给你擦屁股!”
“哈哈哈哈…”一些還沒散去的群众突的笑出了声。
高湛气急败坏:“闭嘴!都给我闭嘴!谁再笑,我砍烂他的嘴巴!”
沈渠瘪了瘪嘴:“哟,看来高大人的钱很多嘛!這么快就又要喊打喊杀的了!律法裡明文规定,草菅人命者,视情节轻重,处以二十到五百两的罚款,造成人死者,除罚款外,偿命!怎么着,高大人钱多,命也有几條不成?”
高湛眼冒毒光:“沈渠,你今天非要故意跟我過不去?”
沈渠忽然收了笑,表情极为严肃:“只要高兄今儿不擅动无关人等,沈某也不会自找不快!”
高湛看了眼被素简护着的慕容歌,忽然眯了眯眼:“噢!我知道了!你想保她?”他的手指,沒有丝毫犹豫的朝慕容歌指来,眼中散发出毒蛇般的光芒。
沈渠神情不变:“不只她,除了你要拿的徐大人一家,其余人等,你一個也休想从我面前带走!”言外之意,围观的百姓高湛也休想趁职务之便公报私仇。
细观眼下的情形,高湛并不乐观。
他带了大概三十来個御林军来抄家,而沈渠這边,也同样有三十個上下的兵将,不一样的是,沈渠久经沙场,手下的人不是强将就是高手,高湛的那些绣花枕头,哪裡是這些人的对手?因此,高湛是决不可能選擇硬扛的!
大概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高湛深思熟虑之后,率先让他的人放下了兵器:“沈渠,你說的!你要保的人我可以不动,但徐帧一家,是皇上点名抓捕的!”
皇上点沒点名谁都不知道,但沈渠沒有再难为高湛。
沈渠手下的人,包括還在围观的百姓,都自动给高湛让了一條道。
高湛压着徐帧一家疾步而去,临走之前,高湛深深的看了慕容歌良久。
慕容歌微微垂了目光,任由他打量。
高湛走后,百姓中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虽然沒有救得了徐帧一家,但好歹抢出了一個孩子。
那個被奶娘带走的男孩儿,会是徐家唯一的血脉。
等百姓的欢呼声小下来,沈渠便劝道:“大家都回去吧!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大家要顾好家中的孩子、老人,别让那些心思不纯的人有机可乘!”
楚昂和高湛到处抓人,不管是明面上举报,還是暗中送信,但凡有一丁点证据和风向,楚昂和高湛都不会放過,這便成了大家除掉对手和仇家的好时机。
百姓们虽淳朴,但难免有趁火打劫的人存在。
有沈渠发话,百姓们很快就渐渐散了去。
慕容歌站在沈渠身后,语气崇拜:“都說沈大人在百姓中的声望极高,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說這话时,慕容歌不免想到,父母如此,沈淑娴肯定也是個清风霁月的姑娘。
沈渠转過头来,笑得真诚:“能得娘娘夸赞,是沈某的福气。”
明明是比自己大两轮的人,叫着尊称,還真是叫人不习惯。
不過慕容歌沒有拒绝,因为她知道沈渠不会换的。
“沈大人可愿意借一步說话?”慕容歌笑着问道。
沈渠摊手做出有請的姿势:“有何不可?”
两人到了一旁的窄巷裡,慕容歌才轻声道:“沈大人,是否早与墨将军相识?并且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换句话說,就是沈渠其实是墨魂的人。
沈渠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笑看了慕容歌一眼:“娘娘到這时候還称呼君上为墨将军,有点生疏吧?让君上听见了,娘娘又该沒有好果子吃喽!”
這捣蛋的老家伙!
慕容歌忍住沒骂出口,但很显然,沈渠的确是墨魂的人。
要不然那次在戚国公府,他也不可能那么巧的赶上帮忙。
那时候他们素未平生,半点交情也谈不上呢。
而且今天…想必也是墨魂吩咐他来的。
事情了解到這個程度,便也沒有什么再问,慕容歌顿了一下,最后朝沈渠展颜一笑:“沈大人好眼光。以后,您的千金一定会和家兄幸福美满一辈子的!”
“承娘娘吉言。”沈渠粗犷的眉眼舒展开来。
——
慕容锦的婚事,慕容府并沒有打算简办。
慕容府上下儿女成群,能好好成婚的,却沒有两個。
慕容华、慕容熙不用說了,一個早死,一個永远也不可能嫁出去了!慕容覃、慕容筝也不必說,一個已经被悄悄的送走,另一個在等待被悄悄送走当中!至于慕容歌,出嫁的时候情况复杂,排场虽大,却并不喜庆。
剩下的慕容素,似乎一点也沒有要成亲的打算。
也就只有慕容锦,能够让阖府上下跟着热闹一番了。
慕容复這边也沒什么反对的,实在是他最近够倒霉,有关慕容府的流言压得住這边压不住那边,全京城的人都在看他慕容复的笑话,皇上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依赖和信任他了,慕容复一個头两個大,心想着用喜事冲一冲霉运也好。
他却不知道,他的霉运是早就注定好的。
从他抛弃慕容歌母女开始,从他宠信大夫人开始,从他不将张氏的死放在眼裡开始…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往日去参加别人家的婚宴,无一不是宾客如云,礼品堆积如山。
今儿终于轮到了自己家,慕容歌看着那些挂着笑容,不管开心不开心,愿意不愿意,却不能不来府上做客的权贵们,心头不自觉的爬上冷意。
他们是来参加婚宴的,還是来看热闹?
以慕容歌现在的身份,自然不用亲自到门口去迎接宾客。
她只坐在雍容华贵的贵妃椅上,接受他们的請安和行礼。
整整两個时辰,宾客都络绎不绝,终于到齐以后,桂嬷嬷才将老夫人搀扶了上来。沒办法,老夫人体力不行,来早了她是坐不了太长時間的。
而沈淑娴和慕容锦进来后,第一個便是要向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說什么也要等到那时候。
慕容歌起身下走几步,搀住老夫人的手臂。
老夫人皱眉嗔怪道:“不行不行,你已经是娘娘,祖母承受不起的。”
慕容歌不为所动:“祖母就是祖母,不管歌儿是娘娘還是皇后,孝敬祖母都是歌儿的本分。”
听她這般說,厅裡的宾客无一不发出赞叹和赞美,仿佛慕容歌就是山巅的仙女儿,什么都好。
慕容歌但笑不语,视线在几家熟面孔当中扫過。
詹事府、永安侯府、都御史府,几個府上的女眷们也看着她,笑容浅浅,仿佛大家从无芥蒂。慕容歌只扫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转而看到了盛装而来的安国夫人、蒋夫人、以及蒋沁、蒋旭、谭书容、窦以彤等小辈。
看来大家都来了啊!
這样也好,她就不用一個個的去拜见了。
待会儿慕容锦拜過天地之后,她便可以好好的和這些姐妹聚一聚。
老夫人坐了下来,却见慕容歌望着远处嘴角弯弯,不由打趣道:“瞧瞧,都快做母亲的人了,還這般贪玩呢?”
慕容歌转头嗔了老夫人一眼:“祖母就喜歡打趣我。”
刚說两句话,礼官就宣布吉时到了。
慕容锦身穿大红蟒袍喜服,一步一步走過来,在老夫人面前跪下:“孙,慕容锦,拜谢祖母!”
老夫人满目的和蔼:“去吧,去接新娘子,别误了吉时。”
慕容锦连磕了三個头,這才站起来,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慕容歌脸上。慕容歌接過一個锦盒,递到慕容锦眼前:“二哥,這是我给二嫂的礼物,你带去吧!我给的可是好东西,想必二嫂见了,立马就跟你回来了!”
“這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害臊!”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下面的宾客,却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只有安国夫人几個,掩面露出真诚的笑意,不似在附和,而是真心诚意的,觉得慕容歌是個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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