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当枪使
第四十二章当枪使
对慕容复而言好不好慕容歌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只觉得现在的日子特别好,能够光明正大的做自己,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有什么不好的?
這很好!
慕容歌挽着张氏走在花园的碎石路上,穿行而過的小丫鬟见了她纷纷行礼,甜丝丝的叫着“七小姐”,再不是刚开时候对她弃如敝屣,满脸不屑。
一口一個“乡下来的”“村姑”等等。
甚至和前两天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刚得到慕容复的允许搬进君竹院的时候,全府哗然,议论纷纷,管事妈妈们跳上跳下的为大夫人鸣不平,說贱婢和贱婢生的女儿,凭什么住那么好的院子,這是明摆着糟蹋好东西。私底下,小丫鬟们也聚在一起打赌慕容歌和张氏能有几天好日子過,也许過不了两天就会被慕容复厌倦,然后再赶回乡下去。
但让她们都失望了,慕容歌母女不仅沒被厌倦,当慕容歌再次从陶然居回君竹院的时候,身后除了青菱還跟着夏管家,以及那一摞摞、一箱箱的赏赐。
绫罗绸缎,器皿首饰,明晃晃的几乎闪瞎人的眼。
跟着就是七小姐嚷着請太医,說是要给姨娘看嗓子。
全府上下也听說了,因为七小姐在祖宅被人陷害,张姨娘拼死保护七小姐,這才嗓子受了伤,哑巴了。所以七小姐一有机会,便求了老爷請太医上门。
慕容复也批准了,不到一個时辰,太医院的许太医就過了府,亲自到君竹院看诊。
這以前可是只有大夫人和老爷才有的待遇,如今老爷升了官,太医院不敢怠慢,却出乎意料的,第一個享受到特权的竟然是七小姐和张姨娘。
小丫鬟们伸头伸脑的在君竹院外面偷看,一個個艳羡的看着站在廊下的青菱。
浣冬和浣秋都被打发出来守院子,七小姐信任的人始终只有青菱一個。可是按照规格,七小姐身边至少還应该添置一個一等丫鬟,两個二等丫鬟,還有四個三等丫鬟呢,姨娘的规格也不够,如果她们能被提拔到君竹院来,该多好啊?
小丫鬟们痴痴的做着美梦。
慕容熙和慕容筝走近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些满脸期盼热烈的面孔。
慕容熙一下子被這种表情刺了刺,心裡生出一阵火气,走上前去喝道:“你们都沒活儿干還是怎么?”
一個丫鬟转過身来,见是慕容歌,忙不迭行礼:“大,大小姐!”
“大小姐问你们话呢,怎么不回答?”慕容筝抬脚一步上前去,瞄了眼宽敞的院子,目光落在院门口的浣冬和浣秋身上,一脸惊讶:“啊,這不是母亲身边的丫鬟嗎,怎么成了看门的了?”
慕容筝明显就是故意挑唆慕容熙来找慕容歌的麻烦。
慕容熙闻言跟着看過去,她在戚氏身边是见過這两個下人的,因此更为恼恨:“說!裡面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由得你们在這裡鬼鬼祟祟偷看!”
被慕容熙恼怒的声音一吼,小丫鬟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其他丫鬟见状,也纷纷跪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浣冬浣秋眼睛通红的一下子跪倒在慕容歌面前。
“大小姐,大小姐,你可要为我們做主啊!”浣秋泪眼婆娑的喊道:“大夫人派我們来是照顾张姨娘起居的,可是七小姐不喜歡我們,打发我們来看门!”
慕容熙眼裡火苗蹿动:“岂有此理,她竟敢对母亲的人不敬!”
慕容筝眼底光芒闪烁,看着浣冬浣秋目露哀戚:“平时母亲赏下人给姨娘们,姨娘们都是感恩戴恩,敬为上宾的,七妹妹這是什么意思?打母亲的脸么?”
說到煽风点火,慕容筝认第二,慕容府裡沒人敢认第一。
慕容熙本就气愤,被她這么一說,更是火冒三丈,上去就踢了一脚其中跪着的小丫鬟:“问你,裡面到底在干什么?”
小丫鬟疼得眼泪直掉:“回,回大小姐,是许太医来给张姨娘看诊,七小姐让浣冬和浣秋姐姐回避了!”
慕容筝一脸不可置信:“天哪,大姐,以前太医院的人可都只给父亲母亲和老夫人看诊的,什么时候一個小小的姨娘也值得惊动太医了?”說着還意味深长的对上慕容熙怒火丛生的眸子:“就,就连大姐你,病了痛了好像也只是請府裡的大夫,七妹妹這,竟然是比你還贵重了么?”
明明看病的人是张姨娘,慕容筝却非要张冠李戴,赖在慕容歌的头上。
慕容熙听完這话,几乎抑制不住火气,抬脚就冲进了君竹院。
浣冬浣秋還指着她去戚氏面前告慕容歌的状呢,自然不会拦她。
倒是站在廊下的青菱伸手拦住了慕容熙:“大小姐,我家小姐說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慕容熙的丫鬟珍珠上前一步:“死丫头,你算什么东西,见着大小姐居然不行礼!”說着,便扬起手给了“啪”的扇了青菱一個耳光,在慕容熙身边,打人都打出经验来了,被打的青菱只觉得右脸火辣辣的疼,嘴角立刻有什么东西淌了下来。
“跪下!”珍珠喝道。
青菱嘴角流着血,却一步也不肯退让,梗着脖子道:“不管你们怎么对我,总之我家小姐吩咐過,一個人都不许靠近。想要過去,就从我身上踏過去吧!”
“好你個贱婢,不见棺材不掉泪!”珍珠一面破口大骂,一面上前,正准备抬手将第二個耳光扇過去,紧闭的房门忽然开了,慕容歌和许太医并肩走了出来。
看见眼前的阵仗,许太医面色瞬时尴尬,慕容歌却一下子瞧见青菱脸上青红交加的五指印,清秀的面孔上一股阴冷杀气霎时浮现,令在场的人俱是一愣,珍珠更是惊骇。
许太医不愿掺和這些小丫头的斗气之事,拎着药箱边退边說:“七小姐也不要太着急,姨娘的嗓子虽然暂时還不能說话,但只要用药细心调养,還是会慢慢好转的。”
慕容歌也不准备在许太医面前失态,闻言微笑了下:“许太医,那麻烦时常過来……”照应两個字還沒說出口,就传来慕容熙讽刺的声音:“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太医来看诊,你不知道太医是只能给父亲母亲用的嗎?”
慕容歌神色一凝,看了眼立在一旁有点尴尬的许太医:“许太医,還有這种规定嗎?”
许太医看了看慕容熙,又看了看慕容歌,讪笑道:“沒有沒有!看病哪分什么高低贵贱,慕容府上下都是受皇上庇佑的,自然也在太医院职责之内。”
“大姐,你听见了吧?”慕容歌摊了摊手,朝慕容熙投去一個冷冷眼神:“是大姐想多了,看病而已,谁看得好就让谁看,可不能太挑剔!”
慕容熙气得脸红脖子粗,挑剔?
到底是谁挑剔!区区一個地位卑贱的姨娘,她也好意思劳烦太医院!
父亲为什么也這般纵容着她?
真是气死她了,凭什么凭什么,她不過是個歌姬生的庶女,给她洗脚都嫌她手粗的!
慕容熙双手紧紧握成拳,长长的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几乎掐进肉裡!
慕容歌才不管慕容熙内心如何激愤,按照规矩将许太医送致院门口,待返回了廊下,慕容歌状似无意的问:“青菱,你的脸,是谁打的?”
青菱低着头,一脸羞愤:“是大小姐身边的珍珠。”
慕容歌一笑,双颊灿烂夺目,右手在袖中慢慢攥起,突的,在众人猝不及防的反应下,扬手就给了珍珠一個响亮的耳光,语气森冷如冰:“看见了?青菱,以后谁要是敢教训你,你就像我這样,不遗余力的打回去!出了什么事,自然有我给你兜着!”
重生一世,她绝不会再忍气吞声!
珍珠被打,捂着脸双眸通红的看着慕容熙,慕容歌到底是主子,她還沒有胆大到可以和慕容歌动手的地步,慕容熙见状,气得瑟瑟发抖,脸色忽青忽白。
“慕容歌!”她从齿缝裡迸出這個名字,咬牙切齿:“你敢动我的人?你敢把母亲派给你的丫鬟赶来守门?你走着瞧,我這就去告诉母亲父亲!”
慕容歌一脸无所谓:“随你。丫鬟不是用来使唤的,难不成我還让她们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不成?不知道的,還以为浣冬浣秋才是小姐,我是丫鬟!”
這就是暗骂浣冬浣秋不守本分了!
丫鬟就是丫鬟,管你一等二等,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哪有那么多委屈和怨言?
慕容熙却不管這些,愤愤的眸子裡满是嫉恨,一转身就朝着君兰院飞奔而去。
——
君兰院裡,慕容熙又是喊又是叫的,一边摔东西,一边把慕容歌骂了個狗血淋头。
满屋子丫鬟大气不敢出,就是柳嬷嬷,也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好半响,花厅裡的摆件观赏品都几乎被慕容熙砸得差不多了,戚氏才幽幽开口:“出气了?”
慕容熙一泡眼泪霎时滴落:“母亲,你怎么還一副不急不慌的模样!你不知道,慕容歌那小贱种,都快爬到你跟我头上了!她竟然還虐待你的下人!”
她一叠声的說着,戚氏却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喊道:“来人,给大小姐拿块手帕来。”
握着手帕,戚氏亲手一点一点的帮慕容熙擦去脸颊和眼角的泪水,嗓音幽长:“熙姐儿啊,为娘辛苦培养你這么多年,可不是让你给人当枪使的!”
“什么当枪使?”慕容熙一脸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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