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些东西便是我的诚意
然后又对厅上挂着的《四君子图》和下人端上来的茶水赞不绝口。
可他哪裡知道,贺家就是一個已经落魄了的所谓清流之家,穷的就只剩下门上那块匾了。
唯一還能稍微上得了台面的《四君子图》和茶叶,也是薛沉鱼进门之后才有的体面。
以前裡裡外外都被刘氏抓在手裡,薛沉鱼进门之后也都是她家裡家外的操持。
刘氏只觉得脸皮都给人狠狠揭了扔地上踩,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又不能反驳半句。
等国公府的人走了,她回去就差点把慈文院给掀了。
不過最后也沒掀,因为舍不得。
她从薛沉鱼那得来的都是宝贝,都是上好的东西,茶具随便一套拿出去都是百两银子。
她就是放起来回头换银子,也绝不能就這么砸了。
“過去姑母将柔儿保护的太好了,我竟不知道如今姑母的日子過得如此不容易,還得看一個儿媳妇的脸色。也不知她是用的何等手段才攀附上了陈国公府。”
季敏柔惋惜地叹着气。
“听闻武安侯的夫人是商人之女,家财颇为丰厚,夫人嫁過来时也是十裡红妆轰动一时的啊。她手上的银钱竟是一点不肯用在贺家么?”
刘氏本就在气头上,季敏柔這几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沒舍得砸了一套百金的茶具,只能狠狠扔了做帕子的针线。
……
薛沉鱼听冬月来报,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
“姑娘您都不知道,老太太那個憋屈又沒地方发的样子,好笑死了。”冬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
就是她悄悄留在慈文院监视的。
憋屈就对了,以后還有她憋屈的时候。
刘氏和贺家人从她這裡拿走的东西,她定要他们一件一件還回来。
“对了姑娘,陈国公府的管家走之前,還让我给您带個信,說陈姑娘邀您明日锦衣坊一叙。”
冬月說着把国公府管家带来的信交给薛沉鱼。
薛沉鱼扫了两眼就烧了。
昨日玉竹出府办事,她除了之前交待的那几件,還写了一封信。
让玉竹到锦衣坊之后,等陈国公府的嫡次女陈丽珠去了当面交给她,再顺便转告她几句话。
然后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說起来,姑娘這次太冒险了。”玉竹捂着心口,想起昨儿去锦衣坊见陈家姑娘的事,還一副余悸未消的模样。
“万一陈姑娘不肯答应呢?”
“那就是我命不好了。”
“姑娘怎么又胡說了,我們家姑娘哪裡会命不好,就是眼光稍微差了些,若是能早些……”想开,倒是也不晚。
玉竹就是這么個心直口快,有话就說的性子。话說了一半,秋华扯她袖子,才反应過来,生硬的笑了一下。
“那,這陈姑娘胆子也是大。连姑娘的面都沒见着呢。”
薛沉鱼看她這样也忍不住想逗她一下,阴阳怪气的說道,“可不是,连我的人都沒见着就你见了個丫头說了几句话就敢做這么大胆的决定。你這丫头可不是個普通的丫头呢。”
屋子裡几個小丫头都捂着嘴笑。
直给玉竹闹了個大红脸,“姑娘,您又拿我开涮。”
薛沉鱼笑了笑,吩咐她们继续盯着府裡的一举一动。
不管是二房那边,還是刘氏季敏柔或者是贺如意,都是值得她关注的。
尤其是那個怯懦胆小的四姑娘贺吉祥,总感觉她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她的真面目。
“一定要盯好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要放過。”
玉竹等几個丫头齐声說是,秋华冬月和玉梅就各自忙去了。
就剩下玉竹還在屋裡伺候。
“姑娘,老姜今日是最后一次给前面送菜了,明日开始就不再往那边送了的。”
薛沉鱼嗯了声,她又說了马车的事。
新的马车待会儿就该送到了。
至于贺家的人,這两日贺如意沒脸见人就沒往外跑,其他人也沒有出门的,加上薛沉鱼有意遮掩,也沒人察觉到少了辆马车。
不過,等明天菜都换回原来的那些,他们就该知道日子有多不好過了。
“玉竹,研磨,你家姑娘我要拟個文书。”
玉竹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办了。
正拟着文书,玉梅突然进来禀告,“姑娘,二老夫人又来了。”
薛沉鱼的手一顿,低头果然看见墨点不小心掉在拟一半的文书上。
可惜又得重新写了。
薛沉鱼也不恼,让玉梅把人請进来,拟了一半的文书就拿其他的书册盖好。
张氏来了。
但不止是她一個人来的。
而是带着二房的女眷都到了。
张氏走在最前面,和伺候她的丫鬟一起抬了個半人高的青瓷双耳瓶。
后面她两個儿媳一個拿着一支少女小臂长短那么高的青釉三系单龙柄壶,一個抱着一套白瓷釉上彩的茶具。
這几個都是大件的。
三姑娘贺霜怀裡還抱了盒首饰,薛沉鱼看到她這裡时,有些不自在的打开了匣子。
裡面有金钗银簪,有金镶玉的步摇,一支触手温润的羊脂玉镯子,林林总总的一共有七八样。
“二老夫人這是做什么?”
张氏抱歉地对着薛沉鱼笑,“夫人,這是之前从你這拿過去看的,這么久了,今個儿都给你送回来了。”
闻言。
薛沉鱼顿了顿,“二老夫人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张氏脸上的歉意更重了,轻轻地把花瓶放下来。
“也许夫人觉得我如今做事情有些荒诞,但我是真心实意想跟夫人您处好关系的,這些东西便是我的诚意。”
說着,她示意儿媳和女儿把东西放下。
张氏在二房的威望,和刘氏在贺家的地位差不多,属于說一不二的。
所以她们也不敢反抗。
大的花瓶放地上,小的执壶和茶具,還要那個装有首饰的匣子,就放在了玉竹等几個丫头怀裡了。
然后,张氏就领着她们准备走。
拿她的东西,当诚意么?這二房老太太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