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宫裡的消息
何况,侯府公子据說拜了一位大儒为先生,读书人执笔为刀,谁知道他们能写出什么来?
犹豫了一会儿,大家便都互相看了看,還小声劝那個拦路的禁卫军小队长。
“……实在不行就往上請示吧,王公公只是說不得随意出入,但也沒有說不能去請大夫。”
“是啊,毕竟是侯夫人病倒了,若真是因为我們而出了什么事,我們也担待不起。”
他们一人一句,三言两语的這么劝說下去,那位小队长也不好再坚持。
薛沉鱼趁机說道,“我阿娘病倒,危在旦夕,我只是想去济善堂替她請個大夫,你们若不放心,大可以让人跟着。”
她這是防着那位不情不愿的小队长,表面上說是去請示,却是敷衍他们,转一圈回来就說上面不同意了。
她一句话便堵了這人的后路。
說到跟着,禁卫军们也是眼前一亮。
那位小队长心裡不情不愿地,也只能在另一名禁卫军的陪同下前去請示了。
他们的上级听說是要去請大夫,倒是沒有多为难。
只說薛沉鱼不能出去,让下人出去請便是了,然后叫人跟着。
他们很快便返回,向薛沉鱼传达了這個消息。
“上头就是這么說的,還請薛大姑娘谅解。”
薛沉鱼犹豫了一下,“也罢,那就让我两個丫鬟去吧。”
“只能一個人去。”不等别人說话,那個小队长就立马道,一副生怕薛沉鱼动手脚的样子。
薛沉鱼深深看了他一眼,“未請教這位禁卫军兄弟,高姓大名?”
对方被她看得心裡一“咯噔”下意识就达到:“张,张耀祖。”
“哦,幸会。”
薛沉鱼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秋华出府去請大夫。
“我這個丫鬟是個胆小柔弱的,平日裡也不爱說话,就請两位一路上多多照顾了。”
张耀祖却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拉上兄弟赶紧走。
秋华和薛沉鱼对视一眼,薛沉鱼朝她轻轻颔首,嘱咐道:“路上小心。”
记住他的名字,让素英好好查查他跟韩家的关系。
“是,姑娘。”
秋华低眉顺眼的,看起来可乖巧胆小了。
……
傍晚时分。
大夫终于进了府。
来的确实是济善堂的徐大夫,不過他为了男女大防,有些近身的检查還得女孩子来,他便带了自己的女徒弟程惜颜。
那位叫张耀祖的禁卫军小队长原本還不同意呢,徐大夫白了他一眼:“让老夫近身检查,老夫倒是无所谓。……”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若是将来侯府无事,亵渎侯夫人的罪名是你担,還是我担?”
张耀祖顿时哑巴了。
這才允许了程惜颜同行。
薛沉鱼一直在大门口等着,徐大夫刚一只脚跨进门就问她,“薛夫人情况如何?可是受了什么刺激,何时昏迷的?”
薛沉鱼便把薛夫人听到薛侯沒了的消息后气血攻心、她让下人去請大夫却被否了回来,不得不亲自到门口跟禁卫军掰扯半天,才得以叫秋华出府請医的事說了。
徐大夫听完,回头看了一眼张耀祖,怒骂了一声:“瞎耽误功夫,耽误出人命算谁的?!”
张耀祖彻底老实了。
因为他的缘故,手底下一小队的兄弟都要受罚,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带了恨。
徐大夫這边一边說着一边健步如飞地往内院赶。
他老人家别看年纪挺大了,這体能可比薛沉鱼强多了。
也就是秋华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程惜颜”都跟不上,還被他老人家嫌弃。
“年轻人慢慢吞吞的,正到救人的时候,跑不动不是耽误人命嘛?”
說着抢過药箱,让秋华陪着一路狂奔。
薛沉鱼:“……”到底谁是老人,谁是年轻人?
好不容易一路跑回了清苑。
薛沉鱼紧赶慢赶地进了裡间,便见薛夫人已经坐起身来。
徐大夫也坐在一旁的圆桌旁,脸不红气不喘的呷了口茶。
“阿娘,徐爷爷。”薛沉鱼稍稍喘匀了呼吸,缓步入内。
徐大夫看见她进来,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這身子骨就是差了些,若是落落,肯定跑得比老夫快,你還是要多多锻炼。”
“徐叔。”薛夫人唤道。
徐大夫這才佯咳了一声,连忙严肃起来。
“程惜颜”也朝薛沉鱼和薛夫人行了一礼,說道,“夫人,姑娘,根据打听到的消息,是宫裡传出来的……”
若是有认识程惜颜的人,一眼就能认出,這根本不是她,而是素英。
素英小心翼翼将打听来的缓声道来:“那消息說,镇北大将军韩鸿越,状告侯爷,谋害诚王世子……”
她一句话說的磕磕绊绊的。
好久才完整地拼凑出来——
薛侯谋害诚王世子司徒祯,被镇北大将军韩鸿越射杀,跌落山崖。
诚王世子因为被薛侯偷袭而跌落山崖,无法搜救,已是尸骨无存。
“……陛下震怒之下,這才下旨让禁卫军封府。”
闻言。
薛沉鱼不由得浑身一颤,双手捏成了拳头。
“竟是如此!……”
沒想到,她和阿娘想了這么多办法,到头来,還是被韩鸿越给武安侯府扣上了谋害诚王世子的罪名。
薛夫人也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了肉裡,面色煞白,“就是說,都死无对证了?”
“好险恶的用心,這分明是针对武安侯府来的!”一贯温柔的何妈妈也忍不住怒道。
徐大夫說道:“他们說尸骨无存,未必不是好事。如今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薛夫人僵硬地点了点头,面上却沒有半分喜色。
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北境有崇山峻岭,如今還漫天飞雪,一片白雪皑皑,落下山崖去,便是不死,也得被冻死饿死。
但徐叔說的不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万一他们已经得到了粮食的补给呢?
万一就是這么凑巧,他们遇上了前去搜寻的人。
“晚晴丫头,你别太担心,你的人還在北境,他们不会放弃寻找的。”徐大夫安慰道。
薛夫人勉强地笑了一下,但笑得比哭都难看。
徐大夫一阵心酸。
“夫人,姑娘,還有一件事,也需告诉你们。”素英谨慎地斟酌用词道。
薛沉鱼眉骨一跳一跳的,“……你說。”
应该不会有更坏的消息了。
“韩鸿越在小朝会上面圣,亲口說是侯爷谋害了诚王世子,当时蔡大人也在场。”
“韩鸿越状告完侯爷之后,又指控蔡大人,說他是因为贪功,压榨百姓,强迫大岭县百姓上交粮草;”
“還說他是故意给镇北军领错路,让他们误杀平民,却恶人先告状。……”
“素英,蔡大人是不是也出事了?!”薛沉鱼心裡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素英不敢再看薛沉鱼的眼睛,低下头道,“蔡大人,不堪受辱,当殿撞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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