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关乎着侯府的未来
因为王公公在慌乱之下想大呼太医,但被陛下扯着袖口擦了血迹,還严令他:“今夜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否则朕唯你是问!”
“……是,陛下。”王公公一脸愁容地应下了。
随后便秘密地回宫去了。
并且依照陛下的旨意,今夜他出宫的事,不允许外传半個字。
但薛沉鱼還是知道了陛下跟薛夫人的对话。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在隔壁。
虽然隔着屋子,加上不错的隔音,她只能依稀听见人声,却听不真切隔壁的对话。
但架不住夏荷听得清楚,還一边听一边跟她转述。
薛沉鱼越听越是心惊。
……阿娘和陛下竟然還有這样的過往?
听他们的对话,還有陛下那熟稔的口吻,說他们之间沒有点别的,她是打死都不肯信的。
但细思之下,薛沉鱼又好似明白了,为何阿娘這么多年来都不愿意入宫去参加宫宴。
就连各家夫人挤破头都未必能去的那些场合,她也都是能避则避。
所以,并非是阿娘真的不愿意入宫。
也并非她作为一個优秀的生意人,在明知道那样的场合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利益、以及能保护家人,她還是任性妄为一意孤行。
而是因为,她有一個绝对不想去的理由。
但這么多年,阿娘一句都沒有提過。……
“姑娘,夫人和陛下的事……”您要怎么办?
夏荷听着脚步声出了院子,不确定地问道。
薛沉鱼沉吟片刻,淡淡道:“今晚就当什么事都沒发生過,這件事也不得向其他人透露。”
夏荷点点头。
玉竹也听见了一些,跟着老实巴交地点头。
“都歇下吧。”薛沉鱼說完,便蒙头钻进了被窝裡。
在被窝裡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個常识性的误区。
阿娘這么多年不提起這件事,当然是因为它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自己也不想被反复提及。
所以這种事情,她更不可能主动提起。
而且之前她进宫那一次,陛下表现出的对阿爹的熟稔态度,回来她跟阿娘說了,当时阿娘的反应是什么样的?
神色淡淡的。
那会儿她以为阿娘是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
如今才明白,她是压根儿不想多提。
因为阿娘最清楚陛下跟她說那些话的用意在哪裡。
就這样。
薛沉鱼在各种交织的情绪裡,然后不知不觉的說的過去。
再醒過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是玉梅来把她叫醒的。
薛沉鱼看见眼前小小的巴掌大的脸還恍惚了一下,下意识问,“什么时辰了?”
“姑娘,刚刚辰时。”玉梅答道,“玉竹姐姐交代說,姑娘昨晚沒睡好,让奴婢不要吵醒你。”
“不過,夫人方才让何妈妈過来看了,說是姑娘醒了,便叫姑娘過去。”
薛沉鱼的脑子慢慢从混沌中清醒過来。
昨晚的一切也都跟着慢慢想起来了。
等等,阿娘让何妈妈過来了?
薛沉鱼一個激灵坐起身,又觉得自己過激了,在玉梅疑惑的目光中,优雅地下了床。
“洗漱更衣吧。”
這個时辰,玉梅已经来跟玉竹還有夏荷换了班,让玉竹和夏荷回去休息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玉梅给她梳了個日常的发髻,点缀了两支玉钗,绑上粉色的发带,简约又不失雅致。
虽然也不出门见客了,但薛沉鱼以及换了一身方便行动又春意盎然的春装。
白色的交领上衣,叠穿的杏色短褙子,做了桃花的缘边,外面過膝的蓝色长褙子做了蓝色山茶花的缘边,绿色的两片裙一片深色一片浅色,也错落有致的。
她站在那裡,便亭亭玉立的。
不過薛沉鱼揽镜自照,還是觉得自己的气色有些憔悴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何时睡過去的。
那样满腹心事的情况下,睡得不好,血色也难免差了些。
她便简单的敷了层粉,淡扫蛾眉,又上了点唇脂,便已楚楚动人。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薛沉鱼自己看着也满意了,這才出了门。
按理說薛夫人就在隔壁,她出门就能见到,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但人心裡的一些东西是隐秘的,不可窥视的。
她觉得今日阿娘特意叫她過去,定是要跟她郑重的一些過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所以她必须拿出态度,认真以待。
“阿娘。”薛沉鱼敲了门。
是何妈妈出来开的门,乍一看到如此打扮過的薛沉鱼,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大姑娘真好看。”
“多谢何妈妈夸奖,我阿娘呢?”
何妈妈這才笑了下,随即做了個請的动作,“夫人在等着你了。”
薛沉鱼微微颔首,让玉梅在门口等着,自己只身进去了。
屋裡开了窗户,亮亮堂堂的。
薛夫人也早就换了一身爽利的春装,坐在了窗台前。
不過,她的穿搭就和薛沉鱼截然不同了。
深绿色的百迭裙,层层叠叠的,上衣也是两件褙子叠穿。
薛沉鱼叠穿的褙子是裡短外长,薛夫人则是白色的窄袖褙子打底,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褙子,而且用的是非常华丽的织金的缘边。
袖口也绣了同样的,窄宽的缘边。
且不說這缘边一针一线的绣上去要费多少功夫,就单是衣裳本身,也是极为讲究的。
用的布料虽然是黑色的,却是极好的丝绸,還用特别的工艺织进去一些特别的线,在阳光下粼粼发光。
薛夫人坐在那裡,晨光从窗口洒进来,落在她身上。
她浑身沐浴在阳光中,整個人都似在发光。
别提多神圣了。
這件长褙子薛沉鱼见過。她及笄的时候,阿娘就穿過一次。
“阿娘說過,這件衣裳非大事不穿。”薛沉鱼迟疑了一下,才迈进了裡间的门。
薛夫人闻言朝她看来,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接下来我要跟你說的话,就是极为重要的。”
薛沉鱼只是一顿,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怎么可能不重要?這件事情关系到阿娘遇见陈年未提的旧事,更关乎着侯府未来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