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薛二爷进京
听說秋华是薛家大姑娘的贴身丫鬟之一,奉命要去大牢裡见孙平安,范文萱二话不說就同意带她過去。
秋华便梳妆打扮了一番,扮作范文萱的婢女,跟着她去京兆府的监牢裡走了一趟。
孙平安這人就是滚刀肉,在牢裡关了這么久,除了喊冤就是喊冤,便是之前已经证据确凿的那些個讹诈钱财的罪,他也口口声声說自己是无辜的。
還扬言說自己不過是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装着一個姑娘。
京兆府大牢的狱卒们:更想打死他了!
但京兆尹梅大人早就发下话来,這人還要去服徭役,不能打死他。
范文萱的到来,让孙平安又找到了自信,颐指气使地說他知道這么长時間了那宅子肯定已经卖掉了,让她赶紧把钱拿出来,好把他救出去。
范文萱充耳不闻,把位置让给了秋华。
秋华上来就是铺天盖地的一顿痛骂,什么猪狗不如,全无人性,枉读圣贤书等等都骂了一顿,毫不客气
“你娘是侯府家奴,你昔日也是在侯府长大的,吃侯府的饭,受侯府的恩,沒想到你刚得了点势就要反倒来加害姑娘!”
“如今還要加害侯府上下,你個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简直狼心狗肺!”
“加害侯府?這么說,他已经回京了?哈哈哈!”孙平安只是一瞬的错愕,便高兴的癫狂乱舞。
他甚至沒有怀疑秋华的话作假,也可能是秋华骂他骂的实在是情真意切,所以越发逼真。
“太好了,二爷回京了!只要他回来,我倒是想,薛沉鱼那贱人一家還怎么狂!”
“竟然是二爷要回来了。”秋华只是一顿,随即气定神闲地笑了,“难怪你如此张狂,莫不是你撺掇的他把老夫人也一起請回来了?”
“是又如何?薛沉鱼不就是仗着她是侯府的大姑娘才敢为非作歹以势压人么?等那老夫人一回来,我看她這劳什子侯府大姑娘還有什么用?”
百善孝为先,一個孝字就能把薛侯那一家压得抬不起头来。
“沒想到你们還真是打的這個主意。”
孙平安的笑容一顿,“你诈我?!”
“多谢告知,谢礼我就不给你了,往后你在這牢裡好好享受你的牢狱生活吧。”
秋华略一拱手,然后把全程一愣一愣的范文萱也给带走了。
這时孙平安這才反应過来,冲着范文萱无能狂吼:“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姓范的,你跟外人沆瀣一气,谋害亲夫,你休想让我签下和离书!”
可惜,這京兆府的大牢裡有的是看的不顺眼的人,他一通狂怒之后,得到的只会是一顿毒打。
范文萱和秋华二人,倒是被陈师爷给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
陈师爷還谦逊得道,“希望秋华姑娘回去能在薛大姑娘面前替我們美言几句。……”
“好叫薛大姑娘知道,我們京兆府绝沒有徇私,更沒有给孙平安优待,他在裡面一定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秋华:“陈师爷客气了,這些话我一定带到。”
“那就麻烦秋华姑娘了。”
等着秋华和范文萱离开后,陈师爷才暗暗松了口气。
大人這京兆尹的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這不,以前贺敏之在他们大牢裡的时候,有崔家有太子施压,一個想让他不得好死,一個想让他好好的走出京兆府;
如今一個小小的被陛下亲自下旨革除功名的书生,也得诚王世子亲自出面,让他们好好“照顾”。
啧啧啧,京官难做啊,要不他還是建议梅大人也调任岭南去算了。
……
“抱歉,范娘子,是我害你和离之事再起风波了。”出了监牢走远一些,秋华才停下来与范文萱說话。
范文萱连忙摆手說,“不妨事的,秋华姑娘。我本就做好准备,他不会那么痛快与我和离的。有沒有這件事,他都不会轻易放過我。”
“何出此言?”秋华不解。
范文萱苦笑道,“孙平安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他還想靠我和范家东山再起呢。”
秋华想起范文萱還有一個在岳麓书院当山长的爹,也就了然了。
那孙平安干了那么多丧天良的事,還想霸着人家一個好姑娘,想的挺美啊。
范文萱又道,“今日還得多谢秋华姑娘今日让我看到他這般狗急跳墙的困窘模样,当真解气。”
而且她原本還以为,需要以救他出大牢为代价作交换,才能从孙平安口中套到消息。
沒想到秋华三分假七分真的几句话就把他给骗過去了,還轻而易举就从他口中套出了他之前就憋着的坏招。
這也是一种能耐,范文萱亲眼见過才知道她有多厉害。
秋华:“這玩意沒得恶心人,早知如此,方才我就该多揍他几拳。”
范文萱:“可不是嘛。”心裡却在暗暗庆幸,当初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之前一直帮她的那位素英姑娘,還有這次的秋华姑娘,看起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竟然都只是薛大姑娘身边的一個丫鬟。
也不知道她们的主子,究竟是個什么样的姑娘。
她真的越发好奇了。
听說那位薛大姑娘已经得了宫中赏花宴的請帖,那样的场合,她這种身份只有在传闻中听說過。
要是哪天有幸能见到薛大姑娘,她一定会高兴地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
两天后,薛鹤均便携家带口地进京了。
正当他洋洋得意的认为自己能杀兄长一個措手不及时,便被薛侯亲自带着薛夫人以及福伯、何妈妈等人,把他拦在了城门口。
“二弟入京怎么也沒有提前說一声?大哥大嫂也好提前准备,好为你们接风洗尘。”
薛二爷看到忽然出现的薛侯和薛夫人,笑容都僵在了嘴角,“……大,大哥好巧啊,怎么在這裡碰上?”
“不巧,我就是在等你。”薛侯扯了下嘴角。
說话的功夫,薛夫人在何妈妈的陪同下,已经去到后面那辆马车跟前了。
“二弟出京之前還是孤身一人,如今回来倒是拖家带口的了,這马车裡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何妈妈只给了一個眼神,她手下两個妈妈下手极快,一下就拉开了马车门。
马车裡一共四人。
一個很年轻却梳着妇人头的女子,身边坐了比她更年轻、作丫鬟打扮的。
最裡面還有一個更年长些的女人,怀裡抱着個孩子正在喂奶。
那個丫鬟作陪的小妇人猝不及防对上薛夫人的眼睛,随即发出一串尖锐的叫声。
吃奶的孩子也吓一跳,哇哇大哭起来,马上就引来了进出城门的行人围观。
薛二爷心裡一揪,连忙想下马過去。
但苦于被薛侯拦着,恼怒道:“大哥這是在做什么?我那马车裡可有女眷,你怎么能這样?”
薛侯:“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沒做啊。”
他人就在薛二爷的面前,当然什么都沒做了。
薛二爷气得一句话都說不出来:“……”
而后面马车上的人却被何妈妈招呼的两個妈妈给堵在了马车裡,一個一個跟鹌鹑似的。
只有那孩子還在嚎啕大哭。
“他哭了,快哄他啊!”小妇人一個劲地催促,“你還愣着干什么?”
抱着孩子的女人也想哄好孩子,奈何孩子受了惊吓,哭的根本停不下来,马车裡一片兵荒马乱。
薛夫人:“何妈妈,你去看看。孩子這么個哭法可不成。”
“是,夫人。”
他们带来的两個妈妈让开了路,何妈妈挤上了车。
“孩子给我吧。”
类似于奶娘那女子犹犹豫豫的,倒是那個年轻的小妇人嫌孩子哭闹吵,竟也顾不上担心了,催促道,“给她给她!”
奶娘只好将孩子给了何妈妈。
何妈妈把孩子接過来,看孩子的個头,起码半岁了。
此时受了惊吓,嗷嗷地哭着,脸都涨红了。
何妈妈把孩子抱起来,在背上轻拍了几下,又抱在怀裡哄了哄。
那孩子的哭声渐渐的小了下来,睫毛上還挂着泪珠,却对着何妈妈笑了。……
。